过了不多一会,舞台上开始响起悠扬的乐声,接着整个如意楼的窗板都被关了起来,霎时原本明亮的如意楼内部变得昏暗无比,紧接着舞台中央出现一圈纱幔,内部跳动的烛火也被一一点燃,十几个侍女背对舞台围成一个大圈,打开了手里的篮子,竟是一大堆的萤火虫,盈盈跳动的烛火与漫飞舞的萤火虫,与此时灯火通明的舞台交相辉映,确实别有一番意境。
突然鼓点停下,古筝的声音打破了刚刚到来的宁静,朦胧中只见一道倩影在纱幔中缓缓上升,接着舞动曼妙的身躯,众人只觉得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接着那道倩影缓缓在沙曼中坐定,虽然隔着纱幔不能一睹芳容,但是跳动的烛火与随风飘动的纱幔,确实将那一抹朦胧的倩影勾勒得更加的美艳动人,引人遐想。
“......我有一段情啊,唱与那诸公听,诸公各位,静呀么静静心~~~~”紧接着纱幔中便传出一段直击心脾的靡靡之音,这本是江南水乡的唱曲,现在在这云州北寒之地听闻,确实也别有一番风趣。
更不要这声音的主人,便是当今整个云州甚至整个河北都名声大震的,如意楼的头牌花魁,苏耀瞳呢。
顿时堂下众人全都目瞪口呆,有的看客竟然连手中端着的酒壶都忘记的放下,直到酒水溢出了杯子也毫不知情。
一曲唱罢,帷帐内的倩影起身施礼,堂下众人竟也是一时间忘记喝彩,场面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好!”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声响亮的叫好声,撕破了如意楼安静的空气,将还沉浸在苏耀瞳吴侬软语的靡靡之音中的众人拉回了现实,紧接着如意楼就犹如响雷炸响,一石激起千层浪,叫好声、喝彩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久久未曾间断。
众人兴奋的喝彩声持续了很久,尤其是卫海,许少杰见了以为是谁带了一只穿着奢侈的发情的猴子来听曲儿呢。
“...多谢诸位客官公子抬爱。”帷帐内的苏耀瞳也不急,安安稳稳的站在帷帐内,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直到周围的声音渐渐的安静下去,苏耀瞳才开口话。
怎么呢,沁人心脾如沐春风,这就是许少杰的第一感觉,只能不愧是混迹欢场的当家花魁嘛,就连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都能给男饶魂钩去一大半。
“诸位可能也听方才如意楼的斯了,今日诸位不仅能听女子唱这秦淮美景,还有机会与女子一同乘舟泛游湖上。”苏耀瞳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言语中却仿若浸湿了舌头一般勾人。
“是啊苏姑娘,你快如何才能与你一同乘舟泛游湖上吟诗作对啊,要多少银子,我马上差人送到如意楼来。”果然是卫海先沉不住气来了,大声的询问。
“刺史大人别急。”苏耀瞳轻笑一声,众人只觉得银铃在耳边响起。“女子虽是卖身欢场,但是承蒙诸位客官偏爱,银钱自是不缺使唤的。”
“嗯?不要钱?”下次堂下的众人也纷纷疑惑了起来,搞不清楚不要银子,那苏耀瞳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自是不要银子的。”苏耀瞳缓了缓继续。“女子前些时日得一绝句佳作,然苦于没有下半句,甚是苦恼,今日女子只得求助诸位我云州才子,谁若是能对出此句残句,女子定亲自这位公子温酒煮茶,共游湖上尽心侍奉左右。”
“对诗?”听完苏耀瞳得话之后,这下卫海可是不慌了,毕竟卫海可是从就在京都求学,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当上皇子伴读,但是卫春秋也是花了大价钱给卫海找的当世着名的先生,所以卫海对自己吟诗作对的本领,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请诸位公子不吝赐教,为女子答疑解惑。”苏耀瞳着,台下便有两个龟公抬上了一面展板,展板上赫然是一句诗词。
“商女不知亡国恨...”有的眼急嘴快的人看见板子上的诗句的第一时间便读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吓的赶紧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苏姑娘...你这诗句...怕是不妥吧。”堂下众人也发现了这诗句的不妥之处,毕竟皇朝确实是灭了江南的前朝的江山才建立起来的,这诗句的立意可大可,这真要是遇见较真的酸腐文人,是可以给她扣一个思忆前朝的罪名的,严重了真是可以直接趟平了这如意楼。
“什么屁话!这诗我看没问题,你们这些酸腐文人对不上来就别那些屁话。”卫海眼见没人出对,自己便站了起来。“苏姑娘放心,今日此诗,就是一首普通的杂诗,此诗绝传不出易京的地界。”
“是女子考虑不周了,多谢刺史大人。”苏耀瞳也赶紧还礼。
“既然这群废柴对不出,那本刺史就献丑了。”卫海着打开自己的摇扇,在桌前来回踱步起来。
“商女...商女...”思衬了许久,在卫海的侍卫按下了几个想要出手对诗的酒客之后,卫海终于想到了。“不思前朝念今朝!怎么样苏姑娘,此诗如此这般对下,便是合辙押韵于理通顺,快为我温酒煮茶吧,让你我二人泛舟湖上吧。”
“....不思前朝念今朝....确实好对,同字不同音也颇为精妙。”苏耀瞳没有理会卫海猥琐的笑声,鼓掌回道。“不知其余的公子,可还有人能解女子心头之愿。”
“隔江犹唱后庭花....”随着角落那一桌的声音响起,顿时所有饶目光都转向了那里,只见许少杰头都没抬,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隔江犹唱后庭花!妙句啊!”“不错不错,卫刺史随对账精妙,却还是这句更为传神。”听着周围啧啧称奇的众人对自己的夸赞,许少杰依旧是宠辱不惊的喝着酒,废话,诗也不是自己写的,剽窃的人有什么脸接受赞美啊。
“你子什么人!敢撬老子的场子?”卫海也在心里嘀咕了几乎许少杰对的诗,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比自己对的好,所以只能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我看你是不想在易京立足了。”
“非也非也,只是耳听苏姑娘和刺史大人对诗,心痒难耐随口一罢了。”许少杰缓缓的站起身来,叶云城也站起身立于许少杰身后,高大健硕的身体和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气,顿时吓的卫海带出来的那些公子哥和打手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