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歌从未跟着丹和胡继武出过城,自然也从来没见过画家的箭术如何。
在他想来,星宇的箭术,再强,也就是个业余爱好者的水平罢了。
“零距离冲击破”这技能,跟箭术其实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欧内斯特城的空被魔物撕裂的时候,谢晚歌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看了上午端着颜料盘,下午跟丹跑个没影的画家了。
作为欧内斯特城的普通民众,上城墙是不可能的。
城墙是军队的领地,在定期的魔物暴动发生之时,除了城主以及贵族组建的军队,以及本城允许的参与共同防卫的大型冒险团队之外,其他任何人,连城墙附近都是不允许靠近的。
这也并不是因为城墙是军事要地,所以才不许民众轻易靠近,而是因为城墙在魔物暴动时期,就是吸引所有魔物的最危险的地带。神志不清的魔物只剩本能之时,汇集了大量职业者的城墙地带,就如同是一轮闪着魔法光芒的灯带,吸引着大量魔物前赴后继。
而每当定期魔物暴动之前,城内所有的房屋屋顶与外墙,都会被泼上用炼金药剂配合魔物的排泄物混合而成的“秘药”。民众老老实实地躲在房屋里的话,安全基本上还是能够保障的。
像这样定期的魔物暴动,神志不清的魔物,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本能行事,所以即便魔禽飞越了城墙进入城市中心地带,如果没有人类气息的吸引,它们反而不会太过肆虐,甚至还会自相残杀,毕竟动物的本能之中,占据首位的是进食。
而神志不清之时,就算魔物掌握了特殊的能力,如果不受到太大的刺激,也根本不会使用,通常也不用太担心城市的建筑会被破坏得一片狼藉。
但是,守卫城市的哈星军队如果放任过多的魔物突破城墙,那对于城市来,就是大的噩耗,因为魔物暴动最为危险的时刻,并不是魔物神志不清混乱攻城之时,而是在魔物神志恢复清醒之后,直到其完全散离或是被剿灭之前的这段时间。
正如世人皆认为疯子可怕,那只是因为疯子们下手没有轻重而已,但实际上这世间那些不疯不傻清醒为恶的人,比疯子更是可怕得多!
在魔物神志不清的期间,民众老老实实地躲在房屋之中,除非是真的不够好彩,才会碰巧遭遇灭顶之灾;觉得自己实力非凡,不老实待着而是主动招惹头脑陷入混沌的魔物的人,句实话,死了也都是活该,能被牧师救活之后记住这种用命换来的惨痛教训那就真的是要谢谢地,要是没能被牧师从死亡的深渊里面拉回来,旁人也只能哀叹一句“算是死得其所”而已。
但是在魔物恢复了清醒之后,才是城内的战斗真正开始的时刻!
和不定期可能会发生的魔物暴动不同,一年两次定期的魔物暴动的特点,是来得慢,去得快,发狂的魔物从山野里一路冲杀来到城外已经要花不少的时间,真正与人类交锋,可能一两日也就结束了,有些城市可能还会偶尔幸载遇到半日不到魔物暴动就结束的情况。
真正在定期魔物暴动中处境危险的,除了作死的人之外,剩下的就是在魔物暴动时还在野外,没有找到好的藏身之处的冒险者们了。如果定期的魔物暴动发生时,冒险者依旧身处野外的话,他们要面对的,可是长达几日的魔物疯狂。
要不是在魔物暴动开始的时候丹一把拉住了兴致勃勃的星宇画家,他估计就直接步入作死的行列去了……
“魔物暴动不是开始了吗?我们应该出去清剿魔物了啊!”画家还不明就里。
“你现在出去,是想找死啊?乖乖地回房间里面画你的画去,别发出大的动静,也别想着打开窗户去看。要是被疯鸟叼去了眼珠子的话,就算有人复活你,你也得当个独眼龙了,万一两只眼珠子都不见了,那你就只能在哈星当个瞎子了。”丹后面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不太严肃。
哈星的房子,窗户都是双层的,除了玻璃窗,外面还有一层石板窗,魔物暴动的时候,石板窗都得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
“艾利欧呢?”
“他还没来,要是来早了会被征调去城墙的。”
“他为什么要被征调去城墙?”
“你傻啊,他可是个牧师,魔物暴动的时候,牧师都是要统一服从城市的安排的,本来他平常都是假装魔物暴动的时候不在家的。”
“还能假装不在家?”
“当然,这里又不是定居的地方,假装去了别的城市就可以了,清晨城主府的士兵来敲门的时候他不在就行了。”
“谁?”
“废话,当然是我。我今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干这事的。”
“那平常呢?”
“平常这日子,我们两个根本不出征,前一我从窗户跳出去把大门锁了就行了,城主府的士兵看到门锁了,窗户也都关上了,就不会再理会了。”
“那他什么时候来?”
“我哪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睡觉,反正赶得及给你收尸就对了。”丹嬉皮笑脸地吓唬画家。
“我们现在这样,岂不是被关在房子里面什么都不知道了?”胡继武回了个鬼脸,换了个话题。
他跟丹已经混得很熟了。
“你想看的话可以去窥镜那里瞅瞅,也没什么好看的。”
“窥镜?”
丹一拍脑袋:“哦,还没跟你过呢,这房子算是不错的,所以修建房子的时候,房主人是加了窥镜的,就是折射镜,潜水艇里面那种,地球上应该是叫潜望镜,最老式的那种潜望镜。”
“窥镜不会引起魔物的注意吗?”
“又不是炼金道具,而且被固定在了外墙上,又不能转来转去地动,魔物又都在发狂,不会注意到的。”
“那窥镜在哪?”
“在他房间里。”
丹领着画家跟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谢晚歌的房门。
“我们干嘛要跟做贼一样呢,又不会吵醒他?”进了房间之后,胡继武不解地问沥一句。
“大哥,防的又不是他,你物理学和生物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哈星的房子建造的时候又没用隔音材料,门轴转动的声音会被墙壁传到外面去的,人是听不到这种动静,可你别忘了,外面现在扑腾的都是鸟!”没好好上过几学的泰国孤儿嘲讽画家的话要是让谢晚歌听到了,不定要笑出狗叫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