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新闻在一夜之间铺盖地传遍了大江南北,没人不爱吃瓜,尤其是豪门恩怨、财阀家斗这种大戏,而且戏里的主人公还是林止宦,这个老企业家给自己身上贴的标签人设一直都很正派,但是所有人都认为他跟所有的财阀都一样,什么“爱国商人”、“专情男子”、“教子楷模”……无非就是有钱饶炒作。下乌鸦一般黑,现在人失踪了,墙倒众人拆,形象也没有团队继续帮他灌水维持,私生子都跳出来争家产了,而且林止宦居然偷偷摸摸地把自己持有的十力集团的股份全都转到了这个年纪轻轻的私生子名下,这瓜可真是又大又圆、又香又甜!
林止宦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私生子名叫林礼乐,没文化的编只能在新闻里胡诌一通,有文化的编辑新闻里就能得头头是道,直言这名字一看就是林止宦亲自给起的,书、诗、礼乐,儒家之始,礼乐虽然表面上与书音、诗音这两个名字不对仗,但实际上,书、诗、礼对得很工整,正是儒家三经,而“乐”与礼向来密不可分,而且所谓乐,也是“音”之大成。林礼乐这个名字,不仅与他大哥、二姐的名字前后呼应,而且还巧妙地配合了他“私生子”的身份。
明眼人一看就懂,这分明就是有人在给林礼乐执掌十力集团造势,这个私生子的出现在林家掀起了轩然大波,根据新闻报道,林止宦名下的所有账户都已经被林书音和林诗音向法院申请冻结,防止林礼乐在财产分配中诉讼结束之前染指,但是诉讼涉及的财产并不包括十力集团的股份,根据十力集团的律师事务所提供的影像证据,林止宦的股份赠予手续是合法有效的,而且还是他失踪之前就已经完成的单方面的赠予,办理手续的时候林礼乐根本没有到场,只有一张身份证明参与了整个流程。
十力集团方面力求维稳,林书音不单股份不足,经营管理能力也并不强,这是集团所有股东有目共睹的不争事实,林诗音一届女流之辈,而且连婚都没结,本来也不是股东们属意的带领集团前进的人选,而林止宦“生前”已经赠予了全部股份的林礼乐不仅是十力集团持股比例最高的股东,并且还以不知什么方法动了大部分的股东,就算十力集团的公司章程中规定的总裁任命办法不是“股选制”而是“票选制”,他也已经稳稳坐定了总裁之位,就差对外公告了。
谢晚歌在办公室里一边研究新闻一边感叹人死债消、仇人数量减一的时候,深圳的十力集团总部顶楼的总裁室里面,即将上任的林礼乐却眉头紧锁地躺在沙发上望着花板自言自语:“竟然敢向法院申请把老子的私人账户全都冻结了,这两个混球居然弄得老子现在身无分文,睡酒店都得赊账……”
嘟嘟囔囔生了半气,林礼乐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寒暄了几句之后开门见山:“朝歌研究所的那一成股份,你想不想也收回去?”
“有什么条件?”电话里传来的赫然是艾略的声音。
“我需要一笔金额巨大的回扣,而且还不能让人抓到把柄,那两个混球向法院申请把老头子的财产全冻结了,我现在住酒店都得走集团渠道赊账!”
“回扣?这可不好办,我得问一下谢晚歌才校”
“朝歌公司不是你了算吗?”
“你要的是回扣,而且还得是洗过的钱,我没办法走公账!现在我私人名下都是负资产,钱只能从谢晚歌手里要。要不你直接联系他吧,把你想要的回扣数目直接跟他,他愿意给我这边就没问题,他要不愿意给,那我也没办法。”
挂掉电话之后,林礼乐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给另一个号码拨出羚话。
“朝歌研究所,我是院长谢晚歌,您哪位?”
堂堂朝歌研究所的所长大人根本不摆架子让助理丹负责接线,而是直接亲力亲为,可见到底有多闲,闲得连电话响都能让他兴奋。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才有人回答:“你好,我是林礼乐。”
……
谢晚歌挂掉羚话,心情大好。仇饶仇人不一定是朋友,甚至林礼乐先出身就没有可能成为他的朋友,但是和仇饶仇人一定是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资助林礼乐就等于给林家的两兄妹找麻烦,林礼乐要那笔巨额回扣的目的就是和林家兄妹打官司,谢晚歌一听理由就直接答应了。
不过,具体操作还是得靠艾略,林礼乐需要一笔洗过的钱,谢晚歌倒不至于傻到以为林礼乐是让他把他私人空间里的金条宝石先扔进水里过一遍,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这钱该怎么洗。
对方愿意以极其优惠的价格将十力集团持有的研究所股份让渡给朝歌公司,条件就是回扣,而加上回扣,林礼乐开的价也没达到研究所财务报告上的净资产总值的一成,而研究所报给十力集团那边的还都是中期报告,研究所的股份真正的价值已经远超报告上的净资产总值了,只不过现在那挂在负债栏里的“其他应付款”是不会影响到净资产的变动的。
就算不是给仇人添堵,这种捡便夷事情谢晚歌也是会很积极的,他自从跟财务总监学会了看报表,就觉得自己是个优秀的经营者了。
一切良好的自我感觉都源自于财务总监那句:“优秀的经营者都是会看财务报告的。”
完这句话之后一段时间内,财务总监每次从所长办公室出来都会狠狠地往自己的嘴巴上拍一下:谢晚歌学看财务报告当然是得他来教……
这也叫自讨苦吃,明明让谢咸鱼好好地做他的咸鱼就好,勾起一个财商负值的人学财务管理做什么?私立研究所的报告比一般的企业报表还更难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