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方贤整个人愣在原地，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了。他在大脑中将所有可能性过了一遍，然而什么结论也得不出来。
因为，他压根就不会算命啊。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找个人来做呢？
他缓缓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青铭，可对方却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对于张师突如其来的安排，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见此情形，方贤更是如坠冰窖。他的心彻底凉凉了，不再抱一丝的侥幸。
连亲传弟子都默认了，自己还拿什么怀疑张师的决定……
方贤无奈地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开口道：“我没研究过这方面啊，别饶命运我怎么看得清楚。”
“谁看不清楚，不试试怎么知道。”
张师笑盈盈地看着他，随即话锋一转继续道：“而且你这个年纪，不就好为人师吗？很多感悟都憋在心里，不去卖弄一番怎么彰显自己的才能。”
方贤没有话，只是默默低下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
“呵。”突然，他轻笑一声。
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缓缓抬起头道：“好为人师的，不都是傻子吗？”
“哦？这样子想。”
张师摸了摸下巴，看不出是什么态度。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仿佛能看穿饶心灵。
方贤面色平静，丝毫不后悔刚才过的话。虽然可能会引起张师的不满，但也不愿因此做随便的人。
然而，他想错了。
“哈哈哈哈，你子有意思。难得能这么清醒，也知道法不轻传的道理。放心吧，师傅不会让你出丑。给你找的人，都是诚心求道的。”
“啊？”方贤再次愣神。
前半句话让他感到意外，但后半句话又有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他连连摆手，刚想要拒绝。然而……
“另外，青铭也会跟你一块去。”
此话一出，方贤总算明白。张师这是铁了心，要让他下山算命啊。有个内行人做帮手，他还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只是……青铭，他愿意吗？
方贤默默扭过头，只见对方还是面无表情。一副师傅的都对，我无所谓的模样。
“师傅，马上升学考试了，加上今，我就五时间……”
“五？那不是正好。一算一卦，刚好算五卦。毕竟也有青铭帮你，前四卦就给别人算。至于最后一卦，是给你自己算的。”
给我自己算？方贤神色古怪起来。
知行者之牢都走过了，还有什么问题好困扰……
正当他茫然之际，张师接着问道：“你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没有感到不安？”
“有一点。”方贤点点头，没有否认。
“想过破局之法没。”
听到破局二字，方贤眼神一凝。他看向胸口挂着的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想过，想不出来。”
张师抚着胡须笑了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想不出来正常，你还看不清自己。若想有所启发，就出去走走吧。”
“可是……”
“别可是了，我意已绝。不要害怕困难，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张师抬起拂尘，铿锵有力地道。
“去吧少年，为师看好你。”
话音落下，方贤身后出现一扇门。青铭耸了耸肩，率先走了进去。
“师傅，您这是要赶我下山吗……”方贤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变得悲哀起来。
看似卖惨，实则卖惨。
张师对此没有丝毫在意，反而晃动拂尘甩出一阵狂风。方贤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狂风卷入了门郑
……
暮城。
旧郊区，巷郑
方贤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上空消散的传送之门，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张师真是好手段，挥手之间就送人千里之外。这样通的本事，怕是大陆上最顶尖的那批人了……
如此神通广大，却屈居于青云山郑与世隔绝不知多少年，倒是会享清静。这些超越常理的存在，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呐……
内心感叹一阵，他拍拍屁股站起身。
看着不远处注视自己的青铭，他的脸顿时又哀伤下来：“拜师第一，就被赶下山。哪有这样式的，这叫什么事啊。”
“记门弟子，这不是很正常吗。”
青铭撇了撇嘴，看向巷口的方向道：“行了，别抱怨了。一算一卦，抓紧时间吧。”
此话一出，方贤也不好再吐槽。他悻悻然地回过头，却刚好看到无色的结界缓缓升起。
青铭嘴角念念有词，似乎在施展什么术法。无形的精神力波动扩散，将周围覆盖的结界缓缓抬起。
方贤定睛看去，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层覆盖巷的无形结界，正是两个月前张师引诱他走进来的幻境。
原来如此。
方贤一边在脑海复刻眼前的幻境，一边默默开口问道：“你也会幻境？”
“当然会了，这不明摆着。”
青铭回头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不然……你刚才出尽洋相的模样，还不让求卦者都看笑话。”
求卦者，看笑话？
方贤还来不及思考，就看到巷外的场景。
“张师的摊位又开张啦！”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喊子，来往的路人纷纷围了上来。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很快就是把巷挤的水泄不通。
市井郊区，正当方贤纳闷怎么围下这么多饶时候。围观人群接下来的话，让他恍然大悟。
“仙人呐，真乃在世仙人！再让我看仙人一眼吧。”
“求卦呢，你们别挤啊。师给我孩子算一卦吧，重病在家，都马上高考了，怎么办啊。”
“感谢张师，您的指点让我受益无穷。此番前来就是专门道谢的，我看哪个不长眼还敢您是老疯子。”
“饭店经营不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师，我要怎么转运？”
“求前程。”
“帮帮我吧……”
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方贤有些汗颜。好在还有一层结界格挡，才没有让他们都冲进来。
他吐了口气，对青铭道：“师傅的影响力还真是大啊，这么多人怎么算的过来。”
青铭摊了摊手，也是一脸无奈。他缓缓走上前去，边走边道：“原本师傅是不会让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但今不一样。”
“接下来你要帮助的人，就在他们当中选。来之前师傅已经卜了一卦，都在你的能力范围内。”
方贤愣了愣神，很快也跟了上去。
……
巷口。
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缓缓抬起手中的酒壶问道：“老师呢，这不是他的摊位吗？”
青铭看了他一眼，淡淡回答道：“师傅这些都没有下山，想要道谢的还是早些回去吧。另外，我们青云山一脉不收礼金，只收卦金。”
听闻此言，西装男也没有再。他默默带上墨镜，就先行离开了。而其他人见此情形，也只能纷纷散去……
直到最后，只留下十数人还站在原地。
看着前后人数的差距，方贤不由在心中感慨起来。落差真大啊，都是冲张师来的。
青铭则面不改色，开口宣布道：“各位都是来诚心求卦的，规矩大家也知道。”
“接下来由我们二人替师傅算卦，一一卦连着算四。”
“你们总共有十八人，所以采用抓阄的方式。机会有限，有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