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胧月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沙发上坐起来。
她只记得自己刚才跟柳学冬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再睁眼时就已经是中午了。
胧月暻抬头一看,看见柳学冬正把一张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纸从本子上撕下来,用打火机点燃烧成灰烬,然后清理好丢进垃圾桶里。
不等胧月暻开口,柳学冬突然发问:“你父亲是谁。”
“胧月三平。”明明脑海里浮现的是胧月泉治那张脸,可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柳学冬又问:“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胧月谷。”胧月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柳学冬拍了拍手:“很好,保持下去。”
说罢,柳学冬起身:“我下午要去诊所,你可以跟我一起,顺便想想自己想找什么工作,想明白了就去人才市场转转。”
“好的。”胧月暻呆呆地点头,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柳学冬指了指厨房:“那还愣着干嘛?煮饭去呀。”
……
吃完饭后,二人来到诊所。
柳学冬给吕姐打了个电话,通知她可以来正常上班了。挂掉电话后,他又给江氏夫妇打了过去,让他们抽空把江子轩送过来“复诊”。
看得出来江氏夫妇对孩子很上心,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江子轩送来了。
柳学冬看见江子轩时也不禁吓了一跳——
“不是,你这是去传销组织体验生活了?”
削瘦了一整圈的江子轩疲惫地说道:“我爸妈给我报了六个补习班……我现在看到作业本就想吐。”
“没事,来我这你不用学习。”柳学冬顺手把拖把塞进他手里,“做点体力劳动,让头脑放松一下。”
江子轩恨恨地盯着柳学冬,鼻孔又开始冒粗气。
正巧这时胧月暻走了过来,她手上端着刚泡好的茶,把茶放到柳学冬面前后,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江子轩的眼睛又直了。
柳学冬揪着他的耳朵把他往回拽:“你这注意力也太不集中了,难怪你成绩差呢。”
江子轩的脑袋虽然回来了,但眼珠子还盯在胧月暻身上。
“再看也不是你的。”柳学冬用手挡住江子轩的视线。
像是为了证明柳学冬话的正确性,胧月暻主动往柳学冬身边靠了靠,然后抱住他的手臂。
感觉到大臂处传来的柔软,柳学冬斜了胧月暻一眼,然后对江子轩说道:“你看,男人只要成功,全世界都是你的。”
江子轩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你们难道是夫妻?”
柳学冬正想否认,胧月暻却先开口了,她夹着嗓子说道:“哎——哪有那个福气?柳医生的妻子可是仙女一样的人儿,我可比不上——像柳医生这么优秀的男人,我做小妾就已经妥妥的知足啦。”
这语气让柳学冬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没直接把她甩出去。但江子轩却当真了,他看上去十分激动,紧紧地握着拖把:“老大,教我!”
柳学冬把手从胧月暻怀里抽出来,拍了拍江子轩的肩膀:“年轻人少做梦,要务实,从眼下出发。如果还不清醒,建议先去超市门口摇明白了再说。”
江子轩大受启发,干劲满满地扛着拖把干活去了。
江子轩出去后,柳学冬痛心疾首地看着胧月暻:“你要是闲得发慌,就去人才市场卖身去。”
“找工作就找工作,说那么难听干嘛……再说了我刚刚还不是为了帮你?”胧月暻还觉得委屈了,“而且我身上连坐公交的钱都没,难道你要让我走路去……”
柳学冬赶紧把钱包掏出来,翻出两张50的纸币:“小区门口的超市可以兑零钱,够你坐一个月公交车了,渴了饿了你就自己买矿泉水和小面包对付着。”
胧月暻瞪大了眼:“就100?红豆昨晚都跟我说了,你给她五百万时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我100?”
柳学冬当场就拿她刚刚的话怼了回去:“你自己也说了是小妾,所以就别奢望和正妻一个待遇了,有的拿就知足吧。”
胧月暻气鼓鼓地瞪了柳学冬一眼,一把抽走他手里的钞票后,愤愤然朝外走去。
可当她打开诊所门时,两个身穿警服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柳,柳先生……”胧月暻紧张地回过头。
柳学冬抬头看过去,发现居然是熟人——陶萋萋和一名男警员正站在诊所门口,他们似乎也刚到,正打算敲门时门就自己开了。
“陶小姐。”柳学冬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进来,“你们找谁?”
陶萋萋看了眼胧月暻:“找胧月小姐。”
柳学冬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然后领着他们来到会客厅坐下:“是有什么事吗?”
陶萋萋笑着摆手:“没事没事,只是做个简单的外来人员登记,因为胧月小姐正好是红豆的朋友嘛,熟人好办事,所以我就跟来了。”
柳学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说罢,他朝旁边神经紧绷的胧月暻招手:“找你的,过来吧外国人。”
等胧月暻坐下后,陶萋萋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于是安抚道:“别紧张,只是例行询问而已,来,先把这张登记表填了。”
陶萋萋从旁边警员手中接过一张表格,递到胧月暻面前。等胧月暻拿起笔开始填了,她冷不丁问道:“胧月小姐,你们家在东瀛是做什么的?”m..cc
“黑帮社团。”话脱口而出,胧月暻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陶萋萋。
旁边,柳学冬双眼微微一眯,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陶萋萋却没有停止,她立刻又问:“那你这次为什么来中海?”
“找工作,定居。”胧月暻答得也很快,几乎是在陶萋萋刚问完就回答了出来。
陶萋萋在心底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在东瀛发展呢?”
“因为我想走正道。”由于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胧月暻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说出了这番话。
听到这果断的语气,陶萋萋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