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满心里门清,柳学冬既然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那肯定不是为了让他帮忙买机票的。
胡满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柳学冬:“这个节骨眼儿上,从中海走水路去高丽就别想了,我只能先把你送出中海,然后你从其他城市出发。”
“可以。”柳学冬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傍晚吧。”胡满掏出电话,一边翻着通讯录一边说道,“我再给你搞个假身份,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了关口检查,你也能应付一下。”
说罢,胡满站起身往一边走去:“我联系人,你稍等一会儿。”
过了没多久,胡满走了回来,他递给柳学冬一个写着电话和地址的纸条:“搞定了,今晚6点,去这个地方等。”
“嗯。”柳学冬点头接过,没有道谢。
他和胡满是纯粹的金钱交易关系,确实没有太多客套的必要。
胡满补充道:“这一趟会把你送到涟云港,等你到了那里,你打这个电话,会有人给你安排船。”
从花花世界私人会所出来后,柳学冬站在街边出了会儿神,此时距离出发还早,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想了想后,柳学冬决定再去找一趟王利川。
考虑到上次擅自闯进王利川家里,结果不小心打搅了他的春宵好梦,于是这次柳学冬先在路边找了家早餐店,点了一笼包子一碗面条,把肚子填饱后,磨磨蹭蹭到快8点才往王利川家里走去。
这次脸上做了易容,所以柳学冬报了门牌号和业主名后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坐电梯上楼,敲门。
没等多久,门打开了,门后是嘴里塞着牙刷的王利川。
王利川见到柳学冬后一愣,含糊不清地问道:“大爷,走错了吧?”
柳学冬瞥了他一眼:“你能起这么早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柳学冬没有刻意改变声线,王利川顿时瞪大了眼:“卧槽!”
白沫从他嘴里喷出来,柳学冬一个侧身躲开。
王利川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嘴:“不好意思。”
柳学冬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递给王利川:“喏,给你带的早餐。”
说罢,他推开王利川走进了屋。
王利川低头一看,手中塑料袋里是还热乎的小笼包。
王利川关上门跟了进来,他把包子放在茶几上,呆呆地盯着柳学冬的脸:“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学冬白了他一眼,没接茬。
王利川悻悻地招呼了一句:“那你随便坐,我先去洗漱。”
过了一会儿,王利川匆匆收拾完毕,从卧室里重新走了出来,他站在客厅里打量着柳学冬:“事情进展如何?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已经解决了。”柳学冬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拖到面前,然后点起一支烟,“就昨晚的事,为了弄死他还差点和九处撞上。”
“这么快?”王利川惊了,从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不过两三天,他本以为柳学冬还处于找人阶段,没想到就已经结束了。
“那你岂不是可以回家了?”王利川惊喜道,“你想好这段时间失踪的理由了吗?”
没想到柳学冬却默默摇了摇头:“我还不能回去,这次来就是给你说这件事的。”
王利川一怔:“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原因不重要。”柳学冬摆了摆手,并不想告诉王利川更多,“昨晚我遇上红豆了,她受了点小伤,有空你帮我去看看她。”
王利川反应过来:“你要去哪儿?”166小说
“去趟高丽。”柳学冬轻描淡写地说道,“有件事要急着去办,不能拖——但我暂时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办完,只能说尽快。”
王利川迟疑了一下:“帮你去看看红豆姐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估计得等到年后了。”
柳学冬抬起头:“怎么了?”
“我中午的机票,飞京城。”王利川苦笑道,“昨晚我家里打电话过来,说老爷子突发疾病,让我赶紧回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起这么早。”
“突发疾病?”柳学冬微微皱眉,“很严重么?”
王利川叹了口气:“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我妈在电话里告诉我说,老爷子有话要单独给我讲,所以让我今天就回去——然后就顺便留在家里过年了。”
“好吧。”柳学冬点了点头,“那等你过完年回中海再说,说不定那时我也回来了。”
王利川撇嘴道:“这倒是真的,你回家这事要是再拖下去,到时候可真的不好找理由解释了,你总不能说自己失忆了找不着回家的路吧。”
提起这个话题,柳学冬也很苦恼,他也知道王利川说的在理,但偏偏自己确实也没有想到时候该怎么解释,于是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暂时不想聊这个话题。
王利川摊手耸肩:“随你吧。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比你晚,今天下午。”柳学冬沉声答道,“昨晚为了抓那个人,九处有人受了重伤,所以今天在严查,我只能想办法偷偷溜出城,然后偷渡去高丽。”
王利川哭笑不得:“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柳学冬没有搭茬,当话题回到九处身上时,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于是抬头问道:“对了,上次我和你说了东方小青的事,让你记得去‘探望’她,你去了吗?”
“你说她人格分裂那件事?”王利川点头,“去了,并且我有一些猜测。”
“说说看。”柳学冬弹掉烟灰。
王利川抿着嘴沉思了一会儿:“你应该还记得,东方小青在我这里选修了神学课,除此之外她还额外选修了历史文献专业。”
“在那次探望她之后,我偷偷去调查了她之前的课程进度,通过对比时间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如果不考虑天赋这种唯心论的东西,我认为那个所谓的西王母人格,其实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柳学冬眼睑微抬:“这不废话么,难不成真是神仙在她身上轮回转世了?”
“不,”王利川摆手道,“我的意思是,她觉醒天赋那段时间,正好是她学习神性论和有关西王母文献记载的时候——也就是说,如果那时她脑子里想的不是西王母,而是别的什么神,那她这个副人格,也就不会是西王母了。”
柳学冬终于回过味来了:“我懂了,你是说,真实情况其实是,她的副人格把自己当作西王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