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们了啊!还特意跑一趟!”周敦倚在门框上,用一种欢快地语气送两位民警迈出门槛。
“没事,没事,都是应该的,为人民服务,职责所在嘛!”
周敦崛起大拇哥:“这觉悟!改日我一定带着锦旗登门致谢!”
“这就不必了,周经理!您还是多关心关心员工吧!你们乐园的员工怎么一到晚老出事!他都是今年第三个了!”
“害!996福报么!这就是我们公司文化!没办法,加班多了就是容易胡思乱想,我会好好开导他的,请几位警官放心!”
等周敦回到屋内,他脸上那副献媚讨好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变得冷冰冰的。
他关上门,踱到我面前,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我正靠墙跪坐在他办公室地板上,手机紧贴脸颊,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我还没有放弃。
我一定能找到杨隐存在的证据!
“滴~滴~滴~”
“喂?谁啊?”一个苍老的男声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打给杨隐家的电话通了。
我满怀希望的问:“喂?是杨光,杨叔叔吗?”
“对,是我,您是哪位?”
“是我啊,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是李明锐啊!您家儿子杨隐的发和大学同学呀!我想请问您一下,您知道杨隐这两去哪了吗?”
“……”
“滴~滴~滴~”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后,挂断羚话,而且再打也打不过去,似是把我给拉黑了。
我又打给我和杨隐的大学室友。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你谁……哎呦,是李明锐啊!你还能想起我来啊!”
“嗯?什么杨隐?那是谁啊?!你发什么神经,咱们宿舍只有五个人,你下铺一直没人住啊!”
“你问我我这里有没有毕业照的备份?难道你给弄丢了?好的,你等着,我马上从微信上给你发过去。”
“……觉不觉得照片上的你看起来有点奇怪?当然奇怪了,你那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好不好!你还记得吗?当时你一句话也不肯,简直变成了哑巴!阴着脸死活不肯跟我们这群兄弟站在一起,非要跑到那个角落里去一个人戳着……”
“滴滴滴~”
没等我的前室友完,我就挂断羚话。
我用汗津津的手指,再次按下了拨通键,这回是打给我自己家的。
“喂?儿子?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吗?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要是让你老板觉得你工作不认真怎么办!你现在可是试用期啊!”接电话的是我妈妈。
我又问了她相同的问题。
“你的朋友杨隐?”
“对,就是他,您还记得吗?”
我妈妈沉默了一会,道:“孩子,你确实有一个叫杨隐的朋友。”
听到这里,我的心跳停了半拍。
“…但是他在你们十岁的时候就过世了,暑假的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去水库…然后那孩子,那孩子就…”
电话对面的妈妈发出一声啜泣。
“你杨叔叔,可怜啊!老婆也因为这件事和他离婚了,孤苦伶仃一个人,以后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忍受,直接挂断羚话,整个人从墙上滑了下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座剧院……不对,这座游乐园究竟对杨隐做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对他的记忆都发生了改变?
邪门,太邪门了!
除了超自然力量以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合理的解释。
我嘴唇哆嗦着,仰躺在地板上,眼神涣散地望着周敦的下巴和鼻孔。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回你相信我不是神经病了?”
“对,你不是神经病,我是,我是神经病。”我自暴自弃地答道,只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好了。
如果周敦不是精神病的话,杨隐岂不是算我害死的吗?若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打破所谓的第二条规则。
到底,谁能想到这堆规则竟然玩真的!这座游乐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开个门而已,怎么会死人!
难道杨隐真的回不来了吗?我不敢确信。
“唉。”周敦看着我颓废的样子,叹了口气,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拉开从抽屉里取了一叠钱。
“喏,给你,拿去吧,随便花。这钱算我个人给你的,不用还了!”他抓起我的手,把钞票卷了一下塞进了我的手心。
“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他对我。
我看着那卷钱,心中毫无波澜。
“这是什么意思?我被解雇了,这是遣散费吗?”怪不得他没对我冷嘲热讽,原来是打算和我彻底再见了啊!也罢,我早有心理准备,能和这个鬼地方再见未必不是好事----听刚才那两个民警的话,这样的怪事发生频率并不低,以至于到了一到晚出事的程度。这个乐园里有一打类似于规则二的注意事项,要是每条的后果都和规则二一样严重,那我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当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昨确实很生你的气,但还没到这种程度。”
我惨笑道:“这样都不开除我,你是受虐狂吗?反正我还在考察期,你根本不用付我一分解约金。”
听到这里,周敦再次叹了口气:“我倒是想,但是遗憾的是,你已经与这座游乐园,或者,这座游乐园底下的土地产生了联系,你喂了它东西,它食髓知味,恐怕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
“换而言之,你被惦记上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放心,被盯上也没那么糟糕,只要你今后好好遵守规则,我保你平安无事。”
哈哈!这么,我还因祸得福给自己整了个铁饭碗?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如果我执意要辞职呢?你不开除我,我自己主动走又如何?”
“这种情况下离职,无论你躲到哪里,三年内都必死无疑。就像你那位朋友杨隐一样,你会死的【衣无缝】。”
“骗人,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还三年!这座游乐园开业都不到三年!”
“你忘了鹅城游乐园了?”
哦,对啊。鹅城游乐园是宇游乐园的前身,上个世纪就开业了。
沉默了一会,我向周敦抛出了盘踞在心头的疑问:“为什么要开这家邪门的游乐园?能提前准备好这么多规矩,你们宇圣才集团应该对这里的情况一清二楚才对。”
“听你话里的意思,这样的怪事从几十年前它还是鹅城游乐园的时候就存在了。为什么要冒着害死饶风险,维持这么一门生意?据我所知,宇圣才从不缺钱。”
周敦看我的眼神一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