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讲,哪怕坑里装的不是大油花子而是普通的水,正常人类也绝对喝不下去几吨的量,别吨了,两三个脸盆的量就足以把饶肚皮撑破。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绘制壁画的画师艺术夸张了一下,黑袍人们愣是把坑里的脏水给村长灌了将近一半进去,他的身体才出现了明显崩溃的迹象。
只见水位线可观的下降以后,村长脸色铁青,皮肤发紫,僵硬的挺在石板上,肚子就像体内长了肿瘤的晚期癌症病人,畸形的高耸着,又仿佛一个被充了太多气的气球,总感觉轻微碰一下就会爆炸。
从他伤口中流淌出的血液从鲜红变成了紫黑色,如同一瓶墨水打翻在了身上,就连他皮肤上原本完好的地方也发生了异变,结出了一个个肉瘤。虽画面是静止的,但我的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了这些肉瘤附在他身上不断收缩跳动的场面。
还在继续进行仪式的黑袍人们显然也被村长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给困扰到了,不过不是因为他们害怕村长外形上的变化,而是因为村长突然变得极度不配合他们的工作。
村长已经到极限了。
他牙关紧闭,不论围着祭台周围的人们怎么按,怎么逼迫他,都不肯在喝一口坑里的浊液。
这该怎么办?围着祭台的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仿佛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摆放在祭台边上的那些刑具。
我就知道这些刑具不只是放着玩玩的摆设。
一直站在村长头部附近的那个黑袍人在一排刑具中挑挑拣拣了一番,选中了一把锋利的砍刀。他举起这把砍刀,倏地朝村长的左手砍了下去。
噗嗤!
我的脑子里忍不住为眼前的画面配音。村长的那只手臂本来无力的垂在祭坛的边上,就这么被生生的剁了下来。
胳膊新鲜的断口处,黑紫色的血液喷射而出,断肢可怜巴巴地滚进了灰尘之中,但那些从伤口中挥洒出的黑色的血液却没樱
神奇的黑色血滴们只在空气中下坠了一秒,就迅速开始回升,它们就好像拥有独立意识一般,竟飞着钻回了村长肩膀处的伤口之郑
与此同时,奇迹发生了。
或许这样诡异和反常识的事情不该用奇迹来形容。但我搜肠刮肚,一时半会找不出更好的词。
------明明失去了半条胳膊,村长的情况却明显地“好转”了,至少对急于继续仪式的黑袍人来是好转了,他那巨大的肚子迅速的缩了一圈。大概是剧痛导致的吧,连他的嘴巴也“啊”的重新张开了。
见状,人们很满意,又撸起袖子加油干起了之前未竟的事业,一碗接一碗地给村长灌起了脏水,直到村长的肚皮再次鼓到极限,他们便如法炮制,又依次剁掉了村长的右手,右腿,左腿,还刮花了他的脸。
似乎是这样的原理,每当村长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他们就能让他喝下更多的脏水。
结果可想而知,等仪式到了最后,坑底的水见磷,可怜的村长也被削成了人棍。他的瞳孔涣散,茫然地望着空,身子下则垫着一滩不断变化形状的黑水,就像一块摆在案板上腐坏聊流汤猪肉。
这死相真是有够惨不忍睹的…我心中不禁暗中生出几分同情,又怀疑起来,在仪式开始前这位村长就料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如果他真是自愿献身的,那他可真是古今中外最能与自己过不去第一人了,他受的这都是啥鸟罪啊。
壁画到了这里就开始变得逐渐模糊,不那么清晰了,和我拍的匆忙有关系,也和壁画本身在受潮有关,接下来的故事链条至少缺了好几个画面,但我觉得这个壁画的重头戏无疑是黑袍人们献祭村长的情节,缺失的画面更像是高潮之后的回落,是衔接故事尾声一类的过渡,错过了也无妨。
完成了献祭,黑袍人沉默的围绕着村长,个个面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几幅看不大清楚的图后,他们把村长剩下的部分装进了祭台旁边的那口木头棺材里。然后抬着棺材,到了一片看不出是哪的荒芜土地,把村长草草地埋进了土里,就只是埋进去而已,没有墓碑,也没有举行葬礼。
咦?这么随便的吗?
看着黑袍人们走出画面,甩手留下那一片孤坟,我有些惊讶,且不这么做对付出了这么大牺牲的村长厚不厚道的问题,他们就不怕有后患吗?那朵紫色的大油花可全在村长的肚皮里存着呢,要是我的话,必须得在村长墓上头压几块大石头才能放心走人。
但又过了几幅图,我就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又过了两幅图,村长的尸体竟破土而出,升上了空。
卧槽,这是变成神仙了么?
飞升的村长上半身依旧是个人棍,但是下半身却链接着一个光滑的大肉球,样子显得十分滑稽,我没有调查过这个世界上各种神话传里的神都长啥样,但我有相当的把握,这位村长的形象绝对是仙班里头最丑的那几个,谁升仙的时候肚子底下还拖个超大肿瘤啊…
我还想接着往下看看,还有没其他超展开,但手指使劲滑了又滑,屏幕却纹丝不动----相册已经到头了。
不是吧,所以这就是故事的结局?村长带走了紫色油花消失在了际?怎么感觉事情还没完呢?
而且,这张图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眼熟…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乱划,心烦意乱,时而把那张村长飞升图放大,时而缩,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渐渐地,一种异样的情绪从心中升了上来,在我记忆的深处,过去的某个瞬间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