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路48号…44号,30号…
草,岔气了!
因为跑的太快,从我两边掠过的景物一度模糊,用力过猛的我不出所料没跑多远就开始肚子痛,只能一瘸一拐捂着肚子地走完了剩下的路。
或许这就叫欲速则不达吧…身体真是不行了啊,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了...怎么一跑就岔气…?
…总而言之,又过了15分钟,我终于站在了雁城16号的面前。
按照我所推断出的“规律”,今发生事件的房子就是这栋公寓楼了。
没错,公寓楼,雁城路上的房子也不全是带着跑马大院的独栋别墅,偶尔也会有这样平民百姓住的地方,但是我估摸着如今鹅城的房价,即便是这种老破的公寓也绝对能卖出文数字,没办法,破是破,但人家地段好啊…
除了眼前的这栋雁城16号以外,之前的雁城2号也是公寓楼,但比这个户型要宽敞很多,一层只住两家,这个楼么…一共十层,除了楼型狭窄了不少,一层还住了四家,感觉上是这条街上最穷的人了。
果然,楼外面也空空荡荡的,一个围观群众也没有,似乎真的没有发生凶杀案…一切如常。
出于谨慎,我先是稍微休息了片刻,等侧腹彻底不痛了,方才慢悠悠地进了楼洞。
嗯,一股潮味,还有烂木头的味道,老区楼道里闻起来都是一个味。
好暗啊,有点冷,有点阴森…我是得心点,但也不必太过紧张,就和昨一样…有了昨的经历,我对于接下来要和这里的人交涉的这件事倒是自信了不少。
我搓了搓手心,先是走到了离单元门最近的那一户门前,叩响了木门。
当当当。
声音回荡在阴暗的走廊里,半没回应。
奇怪了,没人在家吗?…我昨做人口普查的时候家家都有人,也没遇到过不肯开门,不愿意开门的情况,这家是出门办事了?怎么会没人?
我不放心,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只有空洞的风声。
…看来是真没人,其实昨那种家家都有人,家家都超级友好,对我这个手持一把锋利斧子到处敲门的青壮年没一点戒心的情况才不正常…但我心里不知怎地,就是觉得不舒服。
无可奈何地,我又走向邻二家,再次叩响了房门,刚敲完,就听见房内传来了霹雳乓啷,砸锅碎碗的响声,好像我这一敲把里面的人给吓到了。
这回肯定有人了吧?可是我在门前抱着胳膊等了半,愣是没见到半个人来给我开门。
于是我又敲了敲,但这回门内只有一片寂静。
嘿!敢装死?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装!
连续吃了两个闭门羹,我火气一下上来了,duang地一脚踢在了门板上,然后又对着门板来了一套组合拳,声音之大,估计整栋楼都能听见。
门依旧没开,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上斧子劈门给里面的人体验一下什么叫真人版闪灵的时候,门那边总算传来了人声。
“来了,来了!敲那么大声干嘛!”
随着门后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闪了一条缝,门后面露出了一张很憔悴的脸。
是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头发凌乱,一撮在头顶上支棱的挺高,衣衫褴褛的,眼睛下面有两道重重的乌青,双颊内陷,像是撸多了肾虚,要不是这个世界没手机没电脑,我会怀疑他看了一整晚电影。
和他一打照面我的鼻子就不住地抽动了两下…
淦,这人身上的味好别致啊,香中带臭,就是那种夏宿舍不开空调酝酿了一宿的脚臭又被人欲盖弥彰地喷了香水的感觉,你们懂我的意思吗,我高中同宿舍就有一哥们味巨冲…
“你谁啊…敲我…我家门干什么…”他眼神涣散地望着我,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
“你为什么半不开门?”
“我…我收拾屋子呢,再…再你谁啊,我凭什么,给…给你开门。”
我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镜子,哦,人类,可以放心问了。
在我明了来意之后,那年轻男人脸上的茫然顿时转变为了恐惧,和京剧变脸似的。
“什…什么杀人犯…什么动静,我们这里隔音很好,我昨晚什么动静也没听见!我什么也不知道!”
呃。
也没人问他有没有动静啊…我只是问他对这条街上的连环杀人事件有什么看法而已…这不是簇无银三百两么…
这里果然有问题…但究竟是什么问题?
就在我毛骨悚然的同时,那肾虚的哥们却莫名其妙地越越激动:“什么鬼…什么杀人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了!”着着,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角挤出一丝白沫。
卧槽!他是癫痫患者?我下意识连忙躲开,避免被他碰到。
咕噜咕噜咕噜。
无数的泡沫从他的口中源不断地涌出,只见那哥们一边翻白眼一边手舞足蹈,拳头一下下砸在木门上,墙壁上,乓乓乓一顿烂砸,我本以为他要给我整个大的,但三秒钟后,他老人家却突然眼神一直,腿一蹬,变得全身僵硬,硬挺挺的倒在霖上,趴在那里不动了。
我就问了一个问题,怎么你就倒下了…
…如果这个场景发生在现实世界,妥妥就是一起典型的碰瓷事件,图谋让本打工人卖血卖地养他下半辈子的阴谋…
但是在这里…
“你还好吗?”我压低声音,用脚尖踢了踢他,心这人莫不是死了吧,算是我杀的吗?要算的话,真的过于无赖了…
踢了几下都见他没反应,我嘶了一声,又原地蹲下用手扒拉了他两下,给他翻了个面,这回他总算哼唧了两声,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还是躺那里不愿意动缓,显然依旧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再次检查,见镜子里他的倒影没有变化,我总算放下心来,但还是略感虚脱---人没死就好,哪怕这并不是真人…甭管真人假人,死人总归不是好事…
接着,我目光一飘,不自觉地落在了他身后幽暗的门缝里边。
他晕了…或许这是个好机会…或许我该进去看看?
毕竟这里情形有些不对劲…而且我很好奇,在给我开门之前他到底在屋里干些什么勾当,且看他刚才的肢体语言,一直拼命的用身体堵着门缝,挡着藏着的,明显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房间内的情形,和昨那些在门口夹道欢迎我的居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干就干,我拖着他,把他的身体横在了门和门框之间,免得门突然别上,然后把头探进了屋内。
反常地,室内的温度比走廊里更低,以至于头一伸进去我就打了个喷嚏。令人大失所望的是,他屋里似乎没什么我所期待的特别之处,里头很很窄,能够一眼看尽。室内装修的异常简陋,地上砖都没铺齐,一张桌子,一张硬板床,没别的东西了,也没找见能发出霹雳乓啷音效的物品。
恰?我猜错了?我不死心,把门彻底拉开,走进去又确认了一遍,却发现确实没啥好看的,只好悻悻地又从门内退了出来。
然而,就在我出屋后打算把这个人搬进去再从外面关门的时候,后脑勺却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有人在盯着我看,就在我的正后方。
我飞快地转过头去,只见这家正对门的那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半张黑乎乎的鬼脸从门板后面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