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爆炸竟然能造成如此程度的破坏吗…我忽然开始庆幸自己被吵醒的晚了。
从楼梯上居高临下往一楼看,地板已然塌陷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客厅中央大部分的地板都消失了,只剩下房子边缘的一些地方尚且完好,让我想起一片只有中间白色部分被吃光,只剩个深棕色边边的面包片。那黑洞深不见底,深处不停地冒出咕噜噜的声音…在我看不见的房子底部似乎蛰伏着什么东西。
…大场面啊,一下把我整不会了。
还有那对猎人父子呢?他们跑哪去了,一楼并没看见人…
我先是折返回楼上,一口气把楼上所有的房间都翻了个遍,连根毛都没找到,至少他们人不在二楼,阁楼我就是刚从那下来的,肯定也不在那里。
他们该不会掉进那个深坑里去了吧…我重新拾级而下,心情复杂地看着一楼这一片狼藉,要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我该咋办…?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一切难道都是那头白色怪物搞得么?这本事绝对超纲了,明明在之前的梦里它的力量还不至于那么离谱,莫非它变强了?因为昨晚杀了很多人经验槽爆表了?那如此一来,我还能对付的了它吗...
...我的心中生出种种不安和疑惑,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前。
好像也没别的选项了,只能先下去看看再了,为什么我总是被人不断地逼上绝路...我长吁出一口气,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现在也不能算是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最后一级台阶早就坠进下面那个深坑里面去了。
掉下去会死吧…绝对会死吧…?
我如临深渊,眼睛一时被脚下那片无尽的黑暗吸走无法自拔,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没关系的,只要坚持住别往下看就好,把头抬起来,不不不,那有点过了,目视前方就好….你总不能在这里站一辈子...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反而越谨慎越容易犯错,也不知道那个度究竟在哪里。
我心翼翼地迈出一只脚,跨过黑洞,踩在了距离楼梯附近一米远,尚且完好的一块木板上。
咯吱…
那块木板响了一下,我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挺结实的,两三秒后,我确认了木板可以承受一定的重量,方才放心大胆地把重心往已经迈出去的那条腿倾斜,一举跨了过去。
好窄啊…
因为楼梯附近的地板只剩下了区区几条,我只能背靠着墙壁艰难的移动,之前我站在楼梯上和那深坑还有一段距离,但现在那深坑就在我脚下,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更明显了。
莫非有人在这坑底下架了一口烧开的锅?我感受了一下,似乎还有热风,但并不是太热的风从底下的洞里吹出来,就是我依旧看不清洞里面有什么。
在艰难的努力下,我总算是绕了一楼客厅半圈,来到邻一个房间的门口,我刚才在楼梯半截高处往下看的时候发现这房间的门敞着,而房间里的地板,至少门口附近的地板还是完好的,所以我想先进这屋看看。
我举起斧子,慢慢地凑近门口,然而,我刚把脑袋移过去,就听见里头砰地一声巨响,耳膜瞬间就被震得嗡嗡直响。
淦!有埋伏?
我赶紧把头撤了回来。
好...好痛!下一秒钟,我便下意识地捂住了脸颊,就刚才那么一刹那间,好像有人拿烧红的钝刀子划了一下我的脸,什么东西啊,房间内的到底是什么?太快了没看清楚…!
我把捂着脸的手伸出一看,上面已然沾满了鲜红鲜红的血,我自己的血...
咯吱,嘎嘣,咯吱咯吱咯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等我从刺激中缓过劲来,就听见有人要从房间里出来了。
“糟糕…!”
因为这里活动范围实在有限,加上不了解地板的强度不敢有大动作,我一个闪避不及,还是与屋里的东西打了个照面。
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根黑色的细长管子…
我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了,卧槽,这…这是枪口?!还在冒烟!怪不得在门口有股若隐若无的火药味…
“你是什么人?!不许动!”
在意识到自己被一杆很长的猎枪怼着的同时,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端枪的人从房间内走出了出来,我看清那人长相后立刻松了一口气,是那个穿着猎鹿套装的父亲,他头上的那顶格子帽已经歪了,正眼神犀利地从房间内的阴暗处走出向我逼近,他前进一步,我就后退一步,直至他把我逼到了客厅深坑的边缘。
这大叔…这老头气场好强啊…所以刚才是他开枪了?我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在大坑对面墙上挂着的兽皮上找到了几个疑似弹孔的大黑点,然后我又低头一看,脑子里呜一声,因为我离掉下去只有一步,不,几厘米之遥了。
“等等啊,等等!”一想到那大坑,我的膝盖就发软,只好双手举过头顶求饶:“别过来了,再往前我要挂了!”
“快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要不客气了!”
“你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带着把斧子出现在我家?”那老猎饶目光炯炯,似乎有能一眼看穿人类灵魂的能力,十分的咄咄逼人。
“我…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我是您的邻居,大半夜的听到这里有动静,所以想过来看看,顺便帮帮忙…”
我冷汗直流,搜肠刮肚,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借口七十二式里随便选了一个比较不那么扯的。此时脸上被子弹擦出来的伤口已经烧起来了,火辣辣的痛,弄得我话时的表情十分扭曲。
“这么…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那老猎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依旧没有放下枪口。
“什么它们?当然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我真是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