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张简为了武库贪弊之事焦头烂额之际,之前的兴贤里案却又出现了变故,州府那边居然在他的呈文后面驳回了原有判罚改为了绞首。
对于州府的改判张简自然没有去想那么多,而且对于董奇这种恶霸判他死刑也是罪有应得,况且与眼下武库贪弊之事比起来这些更都算不得什么事。
可也就是在董奇被绞首之时,同样也绞断了董要心中最后的期望和侥幸,现在的他不得不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了。
三日后董要在董家老宅秘密邀请了尉史陈在道、武库令商贤、武库丞罗群、郡尉府丞叶弘等军府主要的官员共同议事,不言而喻这些人要么是身在紧要位置要么是南康本地的豪强势族,同样大家也都是绑在一根绳上蚂蚱。
大厅内几人神色各异却都没有话,仿佛都在等待着上座的董要先开口,近日两府传出的风声让参与此事之人无不提心吊胆,董要作为南章势族的主心骨,在这种时候自然是需要他站出来了。
“咳咳!”
董要清了清嗓子,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商贤的身上。
“商武库,你署理武库多年,现在到了什么地步还是由你来吧。”
商贤眉头一紧老大一个不乐意,心道捞钱的时候大家都有份,出了事就让我出来顶在前面。
奈何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心中不快也只能放到心底了。
“据郡府内部传出来的消息,张简调阅了之前的武库账目,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董要见商贤如此轻描淡写顿时就气不打不一处来,张简到任南康已经有几个月了之前一直没有关注过武库,可现在却突然对武库的账目起了兴趣,如此重要的转变商贤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感觉到。
“董司马,我们是不是有些太过敏感了,或许张简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凑巧为之也不定呢。”
董要瞥了一眼商贤、罗群,冷哼了一声道:“凑巧?不定?你们是想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吗?”
商贤很显然没能明白董要的意思,依旧无所谓道:“就算他张简想查,他也得有那个本事,更何况我看他只是点到为止,董司马担忧过甚了。”
“我现在问的不是张简会不会查,而是一旦他查起了我们该如何应对,李本死的蹊跷,张简又恰逢其时的关注起了武库,诸位皆是南康大族出身久任军府要职,应当知道此事的厉害,现在上面的那位已经不是只知聚敛钱财贪图享乐的杜均了,虞松和张简二人一个和和气气一个笑里藏刀,可谁又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想的什么,难道就非要等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再去哭吗?”
董要一番话掷地有声,的众人皆是低头不语。旋即董要又看向了郡尉丞叶弘,这个叶弘可以是距离张简最近的一个人了。
“别看我,我在郡尉府根本就得不到张简的信任,除了必要的一些事务之外我可以是已经被完全架空,现在府内重要事务尽都由他的心腹吕庆功和王勉处置,像这种隐秘之事我是一点也沾不到边。”
这时大聪明罗群道:“与其我们在这乱猜,倒不如哪设宴邀请张简,到时候在席上...”
“万万不可,如此一来岂不是不打自招,既然现在太守府对此事若即若离,我们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想他张简也是没有什么确凿证据,不然怕是早就对武库做出盘查了。”
几人你一嘴我一嘴的,最后却都和没一样,看来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是靠不住了。
“陈尉史,此事你怎么看?”
陈在道本来不想主动话,毕竟他一个外人融不进也不太想融进这个圈子,可如今董要主动问起了,自己也不好不回答。
“下官觉得此事的关键不在于张简,而是在于太守府的态度,就像叶尉丞的,张简怕是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只要太守府不配合他,就算他有证据又能如何?”
董要眼珠一转,暗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就怕张简真有什么证据,到时候他要是将此事呈报了临川州府,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陈在道笑道:“事若可为自然是大事化事化无的好,若事不可为之时自然就有不可为之法,眼下局势不明下官以为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今日之会董要本是想在商贤和叶弘处打听打听事情的内情,没成想这几个酒囊饭袋关键时刻没一个靠得住的,别人不知道张简的手段他董要可是清楚的很,一旦张简真的盯上了此事那也就明此事不能轻易善了了。
“罢了,既然张简现在还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那我们就姑且再等等看。”
忽的董要话锋一转,“张简之事暂且不谈,我这有一事还想问一问大家,李本之死到底是不是在座的哪位私自所为?”
话音未落,厅内几人已是连连摇头,几饶表现看上去也不像是作假,如此一来李本之死当真是死的有些蹊跷了。
实话董要不是没有对李本动过杀心,他当初只不过是想先唬住李本,待到李本受刑之后再对其家人斩草除根,可哪里想得到李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狱郑
可叹董要哪里知道李本闭口不言和他之前放下的狠话没有丝毫关系,一切皆是南评所谋。
“诸位,武库之事大家都参与其中,我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切莫抱着侥幸之心以为能够蒙混过去。”
这些滑头心理在想着什么董要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昔日私卖军械中饱私囊是他和杜均拿的大头,这些下面的人本就胸有怨气,现在祸到临头了他们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之感,别看这南康势族貌似铁板一块,可背地里的人心谁又能得准呢。
商贤、叶弘、罗群等人听后不禁神色各异,或许是董要的话或多或少进了几饶心里吧。
“董司马这话是怎么的,武库之事大家都有份,我们怎么会那么想呢。”
董要瞥了一眼拱手许诺的几人,没有再多什么,只是冷笑着提醒道:“诸位明白这个道理便好,我要提醒大家,别忘了这个张简和我们南康势族可还有着血海深仇呢。”
刚刚还是满脸笑容的几人在听到董要的话后脸上的笑容也不禁凝住了,当初的孝平诬告案虽然是杜均和齐观的主意,可后来为了给卫济施压,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属了名的。正因为张简再回南康丝毫没有提起这件旧事,也让这些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有些忘记了,可发生过的终究是发生过的。
待到众人散去之后,陈在道看着依旧愁眉不展的董要上前询问道:“司马方才提起昔日诬告之事,难道是怕......”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看方才这些人一个个的装疯卖傻唯我马首是瞻的样子,鬼知道他们出了这个门会不会又去了张简的府上拿我当投诚之礼。”
“这...”
“无毒不丈夫,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方才听你事不可为之法,马上和我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