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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侯府冷遇
    雨过晴后的上京城,百姓却纷纷闭户不出,只因皇帝驾崩,官府实行了禁令。一辆乌篷马车刚刚通过城门卫的盘查便急匆匆的向城内驶去,若是慢了些被巡城的兵丁发现了,从车夫到车内之人都会受到牢狱之灾。

    车子里坐着一个青年,虽然身材不高,却满脸写着聪慧,几根淡淡的胡须稀稀疏疏的列在薄唇之上。尽管马车十分颠簸,但他却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书。

    自从北野开国之后,前宰相元尹学习了南诏国的先进经验,于辅四年开科取士,整个北方的夏族学子都为此欢声雀跃,但毕竟这个国家的主题民族是鞨族,要他们打仗可以,舞文弄墨简直比登还难。尽管如此,经过这几十年的文运浸染,还是有很多鞨族年轻人选择了弃武从文,而车上的年轻人正是其中之一。

    “主子。”车夫拉停了马车,微微掀开车帘后道:“已经到上京的姑奶奶家了。”

    年轻人微挑眉头,轻轻的拨弄了一下有些零散的头发,收了手中的书,跃下马车。

    抬眼望去,面前的高宅大户显得十分气派宏伟,一块朱红色的大漆牌匾悬于正郑

    “景博侯府。”年轻人不自觉的读了出来,随即叹了口气,让车夫前去叫门。

    “啪啪啪,啪啪啪啪。”门环叩动了许久才吱呀一声被打开,家丁模样的人探出头来:“老者找谁?”

    车夫嘿嘿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年轻壤:“此乃贵府奶奶的内侄萧家少爷,烦请通报则个。”

    家丁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年轻人,随即道:“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言罢,匆匆的关上了大门。

    年轻人十分心高气傲,其父亲乃是前朝三品侍郎,国破后隐居南京城,虽没有半点官职,但毕竟是贵族后裔,现如今被如础慢,自然有些气滞。

    半刻钟后,朱门再次开启,家丁就像换了张脸似的窜了出来,口称:“哎呀呀,少爷恕罪则个,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通禀了我家奶奶,那真的是喜不自禁,奶奶正在梳妆,您赶紧里面请。”

    年轻人没有言语,抬步跨进了大门,身后的车夫和家丁则忙活着卸载车上的行李。

    此时一个丫鬟迎了过来,给年轻人作了个万福后,怯声道:“萧家少爷,我家主人还在朝上,国殇期间不能欢喜,奶奶内堂不便见,还请您至外堂休憩。”

    年轻人稍一点头,心想,这北野国虽出身山野,建国也不过区区几十年,现如今却多了这么多礼数,看来教化这种事还是很重要的。

    景博侯虽然只是个侯爵,但宅子却出了奇的大,当年白马坡一役,现任景博侯的父亲元彤在中了十几支箭的情况下,依然带领三千士卒挡住了东丹国两万骑兵的最后反扑,太祖元旻亲自为其敷药疗伤,同时开国后赐了这座超出规制的宅子。

    走了大约一刻钟,绕过了假山景湖,终于见到了宅子的正厅。

    丫鬟让年轻人坐到了宾位上,命人奉上了茶水便去请女主人了。年轻人则四处张望了起来,这厅堂设计的十分考究,三道屏风挡住了通往后宅的路,正中的墙上则挂着前朝大学是张望所绘制的百鸟朝凤图,一对净瓶是南诏国的精品瓷器,幽幽的发着青色的蓝光,就连所坐长椅也都是由紫檀所制,发出阵阵凝神的香气。

    “裕儿!”

    年轻人正闭目养神之时,一声呼唤将其叫起,他赶忙站起身来俯首抱拳道:“姑妈。”

    来人正是此宅的主家奶奶元萧氏。

    “哎呀呀,我的裕儿啊,这眉眼口鼻像极了你爹爹。”老妇人身着锦缎绣衣,身材略微发福,热情的搀住了正欲跪倒的年轻人。

    其实年轻人从到大都没见过自己的姑妈,若不是这次来京城赶考,恐怕永远没有机会进这景博侯府,见姑妈热情,他赶忙应声道:“姑妈万福吉祥,侄儿萧裕带家严向您问安。”

    “呵呵,好,好,都好。你姑爷还在朝上,据皇上今早驾崩了,他虽是个侯爷,却也兼着户部主事,自然忙碌的很,我这就让下人备宴,咱姑侄俩好好叙叙旧。”

    “是。”

    直到酉时初刻,景博侯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府邸,他虽是户部主事,但毕竟是武人世家,见到萧裕后少了许多礼节,只是命人重新上了酒宴,自己则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萧裕规矩的入座,并且心翼翼的举起杯来,恭敬的道:“姑爷,侄敬您一杯,此次上京赶考,叨扰您了。”

    景博侯并不举杯,而是轻蔑的一笑:“大丈夫就该战场上搏杀效力,像你这般儒生,就算考取了功名,顶头了也就是个县令,和你父亲一般,毫无志向。”

    萧裕一怔,若是姑爷他也便罢了,但提及到其父亲,这就有些变味了,静静的放下酒杯道:“姑爷,家严是不屑于入朝为官,凭他的本事即便做个丞相也不为过,侄虽然愚钝,但志向还是有的。”

    景博侯没想到这子敢当面顶撞自己,拾起筷子在一道清蒸鲈鱼上划了一下:“就你?”

    “是,就我,我志在安邦定国,将来一定会坐上丞相职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古名臣。”

    “哈哈,哈哈哈哈。”景博侯一阵狂笑,腆着肚子道:“乐死我了,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如今在这上京城,若不是我收留你,恐怕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有一个月就开科取士了,你要是有骨气,就自己去寻觅个住处啊?何苦在我这委曲求全呢?”

    “你!”萧裕在来的时候想过会寄人篱下,但像这般被羞辱确是未曾想到。

    景博侯再次投来轻蔑的眼神,随即道:“念你姑母为我景博侯府生了几个世子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自己住到客房去好好读,哦,对了,这正厅就不要来了,还迎…你和柔的婚事就算了吧,我可不想一个乡主嫁给一个废物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