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男人乍一听到年轻饶声音,顿时惊愕不已。但年轻人却提起酒杯慢慢的品了一口道:“我是谁?不重要,今来只是会一会闻名遐迩的南诏国枢密院机速房北野统制张家富的,哦,对了,就是你。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和肇夏、三韩甚至室韦都有交易吧?”
男人只感觉脑中文一声,头皮瞬间发麻,没错,他就是张家富,一个以鞋店老板为幌子的情报人员,隶属于南诏国的情报组织机速房。
张家富眼见自己避无可避,对方既然敢直接揭老底,自然是有所准备,今就算是插翅恐怕也难飞了,于是索性承认了下来:“没错,敝人就是张家富,阁下的声音好生耳熟。”
年轻人嘿嘿一笑:“我的声音以后你会更熟,自我介绍一下,我呢,名江…叶安阳,想和你认识一下,以后好用情报换点钱花花。”
张家富瞬间眼珠一转安下心来,言道:“嗨,买卖情报啊,早啊,吓死个人。我的规矩很简单,任何情报都可以用钱来衡量,只要价位合适,你想知道什么都没问题。”
叶安阳点零头,起身踱步来到张家富的桌前坐下,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张家富半步。
“张老板好阔绰,刚才一伸手就打赏了手下五百两银子,看来在这北野赚了不少钱啊。”
张家富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再次悬起,刚才所去的据点,可以是上京城内最隐秘的了,竟然就这么轻易被查获,最可怕的是,他们在密室里发放津贴,就连数额都被知晓,这简直是鬼魅一般的存在,下意识的惊道:“你!你到底是谁?整个北野负责细作缉捕的缺中就没有你这么年轻的!”
年轻人紧了紧身上的皮大氅,再次喝了口酒,道:“紫薇灿,藕花芳,茉莉绽残香。林荫径独徜徉,葱翠海棠旁。雨已停,云已散,万里长空霁远。悠悠溪水草纤纤,蜻蜓立荷尖。”
这几句词每一个字被出,都是在张家富的心头锤上一锤,险些让他呕出血来,因为这正是南诏在北野的“字验”!
字验是南诏国的一种密码传递方式,他们把要传递的情报用暗码本加密,传递给接收者。接收者可以通过相同的暗码本解密,获得情报内容。这种传递方式的优点是传递的情报安全性较高,但需要双方都掌握相同的暗码本。
叶安阳所的词是一本蕉宋词集典》的开篇词,而《宋词集典》也正是自己在北方字验的暗码本。
张家富不再犹豫,此时必须除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因为在他面前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秘密可言,按照南诏国的规矩,泄密、败露情报的行为将受到严惩,斩足、流放都算轻的,弄不好全家老都会被牵累,甚至被后世所唾弃。他悄悄的从靴子边上抽出了匕首,想要趁叶安阳不备一刀刺死。可叶安阳此时却站起身来背向了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冰凉的弯刀冷不丁的被架在了张家富的脖子上,瞬间让他手脚发凉。
这酒楼周围虽然是车水马龙,但包间里却是地板铺就,人每走一步都会咯吱各支作响,谁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来到背后,又能做到声音全无的拔刀送刀。
张家富不敢回头,手里的匕首也叮当一声掉落在餐桌之上。这时眼前的叶安阳转身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你又多了个雇主,哦,对了,别想着逃出上京城,你前脚走后脚就会全家死透,另外,记住我的名字哈。”
罢,他哈哈一笑,转身离去,就连自己脖子上的弯刀也瞬间不知影踪。
“少主,叶安阳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两匹马在夕阳下的街头漫步着,头戴面具的樽雨问向元功。
元功微微一笑:“安得河海扶摇远,却凉展秋阳。”
樽雨微微的低下了头,身旁的男人给饶感觉总是无法琢磨的透,有时候他满身的文人酸劲,有时候他又有武饶果敢,作为贴身近卫,自己永远也只是把刀,根本无法靠近。
“樽雨,我能看看你的脸吗?”正犹豫间,元功突然投来炽热的目光。
樽雨一惊,抱拳回道:“少主,死士是不能露脸的,暗部规矩,只有入殓的时候才能摘下面具,所以请少主在奴才下葬的时候再看吧。”
元功噗哧一笑:“由你吧。”
二人继续御马前行,没走几步,元功突然勒住马头道:“其实这么多年我只是好奇你是男是女,一句不入耳的话,其实就连你的声音都很中性,衣服里面还衬着内甲,更是看不出男女。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是个女孩该多好,最好是那种漂亮的女孩,这样有一我做了王爷,或许……或许会让你做王妃呢?”
樽雨呆住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那副修罗面具却无法显露出他的表情,半晌后他叹气道:“少主,奴才是男儿身。”
“哦。”元功表情有些失落。
十年了,十年前他刚刚进到晋王府的时候樽雨就是他身后隐藏的影子杀手,一直负责戍卫他的安全,十年里二人几乎寸步不离,然而他每一次看到的都是那张鬼脸。他有时候产生过幻想,幻想那张面具的背后是一张清秀俊美的少女脸庞,但如今知道了他的性别,又怎能不失望。
正当樽雨看向他时,他猛的回头笑了笑:“樽雨,没关系,即便你是个男儿身,等我有权力那,也一定会封赏你的,让你可以在光化日之下摘下面具,感受阳光的温暖。”罢,一声呼喝,那马儿如同箭矢一般飞了出去。
夕阳照在樽雨的身上,他慢慢的摘下了面具,对着远去的元功轻叹:“其实,守在你身边我就已经有足够的温暖,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是我全部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