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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樽雨绝笔
    当一个人心情失落时,就像一艘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的孤舟,无助又孤独。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一切原本熟悉的事物都变得陌生而冷漠。内心如同被抽离了光亮的黑夜,深深的黑暗中只有无尽的思考和痛苦。

    这种状态下,可能无法对任何事情提起兴趣,只想将自己封闭起来,远离一切的热闹和欢笑。原本顺利的事情也变得一团糟,似乎所有的美好瞬间都在这一刻破灭。

    而此时的元功就是如此,哪怕吏部已经连发了几次上任函,他依然不为所动。

    “主子。”南樾在身后向元易道:“少主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颓废坏聊。”

    元易看着在净月池旁边呆坐的元功,不由得也轻叹了一声:“由他吧,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什么都白费。”

    南樾有些着急,低声道:“那要不要把樽雨的事告诉他?”

    元易拧起了眉头,回头道:“你觉得他会信?”

    南樾道:“长痛不如短痛,或许可以让他能够回心转意呢,吏部那边已经是第二道函了,若是过了三道,恐怕会惊动皇上,到时候麻烦就大了,这属于抗旨不尊。”

    元易沉默了许久,最后吩咐道:“把那封信给他吧,看好了,别让他寻短见。”

    “是!”

    南樾慢慢的靠近了元功,在身后坐了下来。

    元功瞥了他一眼道:“今有她的消息吗?”

    南樾十分的为难,他知道一旦把事情的真相出来,元功或许会比现在还要难受。

    “少主,奴才是看着您长大的,真希望您恢复到以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

    元功没有理会,依然坚持问道:“我在问你有她的消息吗!”

    南樾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到了元功的眼前,道:“少主,别再等了,师妹她......她回不来了。”

    元功猛的转过身体,那眼神比一头恶狼还要可怕,仿佛能把人心看穿一般。

    “少主!”南樾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您保重,千万别......”

    元功似乎早就猜到了什么,静静的取走了他手中的信,压着他的肩膀缓慢的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南樾不敢怠慢,紧紧的跟在身后。直到他走进书房,依然徘徊在门口不停的焦虑着。

    元功坦然的坐在书桌后,眼含泪水的将信封一点一点的撕开,那一刻视线早已模糊。他用袖子轻轻擦了擦眼睛,将信笺抽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樽雨娟秀的字迹:

    “夫君,我真的好想嫁给你,给你生一堆元功。那一你要娶我,我哭了整整一晚,因为我感到的幸福是从到大没有过的。

    十几年来,就像你离不开我一样,我也早已习惯了陪伴在你的左右,从汴梁到青州,从青州到泰山,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不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在回来的路上,我的脖子一直隐隐作痛,但怕你担心,便没有提及。直到前些日子,实在疼痛难忍,主子为我找了郎中后才知道,那里竟然长了一颗石瘿。

    郎中我的时日不多了,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永远的在一起,可人生总是有太多的离别,只是不知哪一次就是生死离别。

    终于,在我即将不出话的时候,我做了个决定,就是和你分别。

    别怪主子,他对我的话,都是我央求的结果,其实当他知道你要娶我的时候,还悄悄为我准备了嫁妆。

    他是个好父亲,可惜.......可惜我无福消受。

    所有决绝的话,都是为了让你放弃我,你是一个有大志向的男人,今生遇到你是我的福分,被你爱更是我的幸运。

    也许,这就叫做有缘无分吧。我很开心能在活着的时候让你看到了我的脸,也希望在我死后,你偶尔能想起我们面对面的一刻。

    若是有来生,我还会来找你。

    樽雨,绝笔。”

    看完信的那一刻,元功的塌了,只感觉旋地转的。

    “呕!哇——”他只感到嘴里一甜,一大口鲜血竟喷涌而出,瞬间昏死过去。

    “少主!”南樾惊恐的一踢房门,窜了进来,可还是慢了一步,此时的元功已经倒地不起。

    这是元功第二次犯了厥心痛之症,两次发作竟然都是因为女人。

    等御医们全都撤离后,澄机看向满面愁容的元易,劝慰道:“元功的命格犯孤煞之星,能与其相配的只有那个单氏姑娘。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会让其耗费先之血,这也是贫道为什么一直这样叮嘱你的。”

    元易摇了摇头:“可他偏偏不听我的,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能给他金钱、地位及经验,但却没法掌控他的情爱。唉,或许.......这就是你所的磨难吧。”

    “不然呢?”澄机站起身来,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瓷瓶道:“这个是安心丸,他若是再心口疼的话,可以给他服用一颗,虽然不能根治,却能让他暂缓疼痛。我在这也没什么作用,就暂时回道观了。”

    送走了澄机真人,元易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了元功的房间,坐到了他的身旁。看着脸如白纸般的元功,他内心无比的痛苦。

    伸出手来握住了元功的手,低声道:“功儿啊,你有北野最聪明的脑子,为何总要去做最蠢的事呢?为父为你操碎了心,真希望你醒来的时候,不要怪罪为父,关于樽雨的事,我尽力了。”

    罢,将元功的被子盖了又盖,刚想要离开,却被元功一把抓住了袖子。

    “父亲,我......我难受。”

    “醒了?没事功儿,父亲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和父亲讲。”

    元功还想哭,可眼泪什么也掉不下来,他似乎又回到了时候那个样子。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要离我而去。”

    元易想把澄机真饶话讲给他听,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转口道:“缘分未到吧。”

    “她......她埋在哪了?我要去见她。”

    元易摇了摇头道:“其实那过后,她就离开了山庄,想要找一个没饶地方等死,之所以没有留下坟冢,就是怕你想念。另外,我没有派人跟着她,就是想让她离开后成为短暂的自由身。”

    以元功对元易的了解,那眼神中根本没有藏着任何的隐瞒,越是如此,便越是悲伤,不由得喊出:“樽雨......”

    他好想再次钻进樽雨的怀抱痛哭一场,可如今却只有一张空空荡荡的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