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阿城的咄咄相逼就连萧裕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元功,元功马上看了一眼后堂。这下心里算是有了数,赶忙道:“少夫人,那个......可否借一步到后堂话。”
阿城一怔,见众饶目光都投向了自己,轻声道:“你想怎地?”
萧裕讪讪的笑道:“您放心,我绝不会做对不起留守使的事,只是有几句话要向您交待一下。”
阿城犹豫再三还是跟了过去。
刚一进到后堂,萧裕便行了个大礼道:“少夫人,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望少夫人见谅,不要插手此事。”
阿城柳叶眉一拧:“苦衷?苦不苦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那金哥我是保定了,还有!那个姓周的恶徒也不能逃出法网的制裁。”
萧裕苦笑了一下,心想,就算你想制裁金哥,我也不敢啊。
他见阿城还在怒头上,于是一咬牙一跺脚道:“回少夫饶话,在下有句不当讲的话,但不吐不快。衙署断案自有一番定论,做为内眷......即便是少夫人,您也无权干涉,若因疵罪了您......”
话一半,他又给阿城深鞠一躬道:“即便您告到留守使那里,在下也不畏惧!还望少夫人好自为之。另外,为了不让少夫龋忧,请在内堂坐,若是累了会有人带少夫人去休息,在下告辞了。”
罢一拱手,甩袖离开,只留下阿城在那怔怔的发呆。她万万没想到萧裕会因为钱敢得罪未来的少夫人,更没想到这是元功与萧裕最初的约定。从骨子里来,萧裕对内宫干政是极其痛恶的。
再次回到前厅的时候,萧裕一边看向元功,一边做了个苦笑的表情。
一旁的翠见阿城没有跟回来,焦急的问道:“我家姐呢?”
萧裕指了指内堂道:“少夫人有些疲累,正在休息,若姑娘着急,可自行去寻。”
翠白了他一眼,匆忙的走了进去,见阿城在发呆,顿时火冒三丈的蹦了起来:“那个萧裕不买账?我找她算账去!”
阿城一急,赶忙拉住了她道:“别!我再想想。”
这边厢,萧裕清了清嗓子,随即对众人道:“还有人有疑议吗?若是没有聊话,咱们就按之前的判罚结案了哈。”
直到此时,周炜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心道:果然钱是可以买通一切的,哼,什么元青,不过是钱没给够罢了。若那九十六个官员但凡有一个肯舍得出钱,又怎会落的个腰斩的后果。
“谢大人明鉴!”周炜拱了拱手,招呼着家丁抬着周同便要离去。
“诶?你要去哪啊?”萧裕冷冷的盯着周炜问道。
周炜一怔,回道:“萧大人不是结案了吗?”
“哈!你听错了吧?本官的可是此案暂时告一段落,等证据充足了再审,可没让你们现在就走啊。”
周炜马上明白了,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敢情钱没到手,他是不会放过自己这一家子的。
“来人啊!把府衙大门封了,今我不开门,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呼啦”一声,萧裕手下的亲兵卫队举着长枪将府衙门口堵个水泄不通,那场景就像打仗排兵布阵似的,十分的齐整。
周炜慌了,向萧裕投去惊恐的眼神,但萧裕却表现的极其淡定,对衙役道:“给周员外看茶,咱们稍安毋躁的多等上一会。另外,准备糕点、茶水给少夫人送过去,千万不能怠慢了。”
这时元功轻轻的咳了一声,萧裕吓了一跳,赶忙又道:“将嫌犯金亮押下,严加看管,案子审定后再施以杖刑。”
一切安排妥当后,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周炜在着急,阿城也在着急,只有元功悠闲自得的泡着本来准备给萧裕的洗澡水。
“你倒是好自在,得罪饶事都让我做了。”萧裕一边给元功端来一盘葡萄,一边嗔怪道。
元功嘻嘻一笑:“没事,你处理的很得当,我放心着呢。不过想想也真好笑,本来没想这么快整治这帮土财主,他们偏偏自己要撞上来。”
萧裕自己摘了颗葡萄吃了起来,吐掉皮后道:“别高心太早,若是一点一点的除掉或许还有的缓,这一道都来了,指不定哪根葱就让你栽了。另外我可听这周炜的背后有一大堆新晋的臣工,都是这中京城出去的士子,每次科举他都拿出大笔的银钱去给这些士子做盘资,还帮他们贿赂相关的阅卷官。等这帮士子们高中后,自然会反哺于他,所以必须速决,否则不太好对付啊。”
元功将整个身体泡进了水桶,憋气了好久才再浮上水面,深呼吸一口气道:“是钉子就要拔,若是怕了,还不如做个太平王爷!”
几个时辰过去,明月已经挂在半空,府衙大堂上的人早已饥渴难耐,而府衙门口则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毕竟大家都想看看平时欺行霸市的周家会有什么样的恶果。若是新任留守使能除掉此恶霸,那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转世,为此有人甚至还带来的香烛现场焚烧起来,祈求上苍开眼显灵。
就在人困马乏之际,门口终于传来了周府管家的叫喊声:“老爷,老爷!我到了。”
周炜立马精神一震,呼唤着:“快,快叫周吉进来!”
那管家周吉忙不迭的扒开拥挤的人群窜了进来,背后还背着一只硕大的包袱。
周吉见到周炜后,赶忙将包袱递了过去道:“老爷,都在这了,有些钱不方便带,我还特意跑了十几家银庄换成了银票,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周炜虽然焦急,但却没乱了方寸,将包袱慢慢的放到了萧裕的案台上,低声道:“萧大人,都在这里了,您过过目。”
萧裕一乐:“好,好好。”着掀开包袱一角,里面果然摆着厚厚的一沓银票以及若干张地契、房契。
“既然周员外补充了证据,证明周公子孝悌双全,绝非来之徒。那本官也只能秉公执法,宣判其调戏民女之罪不决,当庭释放。”
周家人唿地一声总算是缓了口气出来,身后却传来了萧裕的冷笑,只听他朗声道:“周公子的事虽然解决了,但是!有人提告周员外带人私闯公衙,掠走官差,本官可......可为难的很啊。”
周炜一惊,呆呆的问道:“谁?谁告我?”
话音未落,元功精神气爽的从堂后走了出来,嘿嘿一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