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四月,已是清明雨后,中京城依然保持着它精力旺盛的姿态迎接着来自各国的商旅。
因为吏部选官机制出色,再加上那些皇亲国戚因为元功的管理严格,根本不敢将亲信塞到中京城来,这就导致新选官到任之后都能有一番大展拳脚的机会。
做为背后的掌权者,元功对此是甚为欢心,毕竟封疆大吏要的就是一方平安。为此他经常将七品以上的官员召集在一处,请他们吃酒饮宴。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去拉拢一下那些地主和文豪,现在就连程艺和文洪都摒弃了成见,与他相谈甚欢,这在中京的日子总算是过的快活了许多。
“萧裕有消息了吗?”
这一日正吃早饭,元功边喝着粥边问向南椋
“回主子,萧裕到达南京后十分的低调,除了祭祖修坟之外,大多时间在家陪父母。另外,他已经联系上了南京留守使元粒”
“唔。”元功静静放下碗筷,擦了擦手道:“结果呢?”
南樾低声道:“元列似乎对元亶的荒废朝政十分不满,更是对裴满的后宫干政有所诟病。萧裕,仅仅是这一条就足以证明其心不在皇上,他更希望有一个圣祖明君来掌管下,尤其是在开疆拓土上能够继往开来。”
“哈,好个元列,梦想还真是与众不同。回头派人去告诉萧裕,加紧拉拢,不要走漏风声。”
“是。主子,还有个事得告诉您。”
“讲。”
“我的线人汇报,中京城出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他们十分神秘,总是在扫听关于您与萧裕的事。所以标下怀疑,他们可能是......”
元功一怔,道:“是夜枭?”
“嗯,是的。”
“难道元亶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主子,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能悄无声息的除掉诸王,就明实力不可觑,很多事要心为妙。”
“知道了,派人监视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
早饭过后,元功独自回到了书房,满脑子想的都是夜枭的事,这支名为夜枭的组织,是直属于北野皇帝的,对大臣有调查大权,并且在得到皇帝授意后,还可以对与皇帝意见相左的大臣进行暗杀。通常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出动的,如今出现在中京,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就在此时,阿城敲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只碗:“相公,我给你熬了一碗莲子羹,春火大,败败火。”
元功一笑,将其揽入怀中,一股脑的将莲子羹倒入嘴郑
“哎呀,人家辛苦熬了一早上,你连品都不品。”
元功道:“反正都是要下肚的,怎么吃不是吃。”
阿城见他心情忧郁,问道:“怎么?有心事?”
“嗯,元亶的秘密调查组织夜枭来到中京了,我担心......”
“担心萧裕在幽州的事?”
“唉,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那件事涉及的人太多了,我当时也是着急,一下子灭了上百个人。”
阿城揉了揉他的额角道:“傻子,若是他有证据,还用调查你吗?若是他没有证据,又能把你怎样?再了,就算调查也该去幽州,而不是咱们中京,别瞎担心了。”
元功一怔:“还是你想的清晰,我啊,典型的当局者迷。”
阿城嘻嘻一笑,道:“对了,有个大事别忘了,太子的册封大典在即,做为封疆大吏,你可是要上贺表的,再送些礼物。”
“啊,对,你不我都忘了。”
裴满之子元济安从出生那便被封为了太子,但因荧惑守心一事,司台建议等太子出生六个月后再行册封典礼,这样便可以躲过荧惑星的克主行为。
阿城白了他一眼道:“贺表呢,你来写,礼物我已经帮你准备了,此前有人在枞名山挖出一块上好的玉,献给了咱们,我找玉匠打造了一对如意,回头让人送到礼部去,应该是很有面子的。”
“哈,你倒是个细心人,娶了你啊,真是老赐给我的宝贝。”
“少来这套,之前还因为那两个要对我退婚呢。”
“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记着呢。”
“我就是喜欢记仇,怎么着?”
元功手臂一紧,向她脸上狠狠的一亲道:“人家太子都快满周岁了,咱们是不是也该抓紧啊?”
阿城拼命的推开他,站起身来道:“不急,我不急,生孩子多疼啊,我才不要那么早生呢。”
就在此时,虎伯在门外轻咳了一声道:“主子,葛王求见。”
元功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叫进来吧。”
“是。”
一会功夫,阳光帅气的元雍走了进来,见到阿城后恭敬的行了个礼道:“二嫂吉祥,打扰你们了。”
阿城点点头:“行,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中午留下来吃饭哈,正好陪你二哥话,他现在烦着呢。”
待她离开后,元雍一脸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二哥,烦什么?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元功微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今年春雨下的少了,影响到春耕,我还琢磨着去哪找个道人求求雨呢。”
“这不容易吗,改明个我捐个龙王庙,保准下雨。对了,二哥,好久没见到萧裕了,他去哪公干了?”
“你找他有事?”
“哦,没事,我有些《礼经》上的不解之处想向他请教请教,既然不在,就等他回来再。”
“嗯,他回老家南京去省亲了,一别家乡两年,咱也不能不给人家放假不是。”
“是,是是,唉,确实是个干将,我以后若是开府建牙了,也要寻一个像他这样的谋士。”
元功听闻此言不禁怔了一下,心道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斯文有礼的傻白甜,但内心的想法却深不可测,若是长期放在身边未必不是养虎为患。于是问道:“雍啊,你怎么看当今圣上?”
“这......二哥,我......我还,有些话不好。”
“哈,关起门来就你我二人,错了又能怎样。”
元雍犹豫了许久,道:“我不是不敢,而是不知道怎么,起初刚登基的时候还好,修礼仪,尊礼法,可如今......您也是知道的,他越来越糊涂了。”
“唔,打住,以后无论谁问你,这样的话都不要了,陛下睿智聪颖,德盖千秋,是不世出的圣主明君,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此言一出,兄弟二人竟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仿佛都了假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