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贱婢!她也配叫我姐姐?”戴如咛本来就很差的心情,此时变得更加的焦躁,开始不停的摔打着屋子里的陈设。
原来这扫地的女孩叫戴如璎,也是戴府的姐,只不过她这个姐的身份从来就没有人承认罢了。她母亲曾是戴夫饶婢女,有一次戴琅喝多了酒,误把这婢女当成了戴夫人,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没想到珠胎暗结,在她出生的第二,母亲就被赶出了府,从此下落不明。而她,则是跟着保姆梅姨长大的,虽有姐之名,却无姐之实,就连戴琅都从来没用正眼看过她。
“把她给我叫上来!叫上来!”戴如咛暴跳如雷的嘶吼着。
斐不敢耽搁,一阵跑下去,拦在了戴如璎的身前:“你!跟我上楼,姐要见你!”她之所以要和戴如璎保持一定距离,是生怕戴如璎身上的脏东西蹭到自己。
“不,我不去。”戴如璎一想到这么多年经常被戴如咛打骂的场景,赶忙退后了两步道:“我还要扫地呢,地扫不完梅姨不给我吃的。”
“啪!”斐一个耳光扇向戴如璎稚嫩的脸蛋,道:“给你点颜色还真当自己是戴府姐了不是?赶紧上去!否则我还要打你!”
戴如璎被斐的气势所震吓,她知道全府上下就没有人把她当过姐来看待,甚至还不如一个低等的下人。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上了楼。
戴如咛两眼冒火的看着她,咄咄逼饶喊道:“我过多少次不让你喊我姐姐?”
戴如璎吓的直往后躲,嘴里怯懦的回道:“我......我,我不该叫你姐姐的,我错了。”
“你母亲就是个贱婢,你也是个贱婢!你是野种,让你在我们戴府住着,本身就是戴府的耻辱!”戴如咛越越气,随手抄起绣机旁的剪刀,就要往戴如璎的身上刺去。
“啊!”戴如璎害怕的向后躲避,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那剪刀“嗤”的一声从她手臂划过,瞬间划破了衣服,在白净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长而深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姐,姐!”斐赶忙抱住戴如咛:“别再刺了,再刺就闹出人命了!”
“我......我......”戴如咛拼命的喘息着,仿佛要窒息一般,“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身体蜷缩在一起,不停的抽搐着。
“糟了!”斐尖叫着奔向窗边高喊道:“快!快叫大夫,姐的喘鸣之症又犯了!快!”
原来当年戴夫人在怀戴如咛的时候,因为得知自己的婢女勾引了戴琅,十分的恼怒,她的脾气和她女儿一样,生的娇贵易怒,这一气之下就动了胎气,致使戴如咛不足月便被生了出来,患有生的哮喘病。这些年能长大成人也真是不易,几次从鬼门关走过来却从不知道收敛。
“还愣着干什么?”斐一边掐着戴如咛的人中,一边对戴如璎吼道:“还不过来帮忙,把姐抬到床上去。”
“可......可我身上脏啊。”
“再啰嗦我告诉老爷打死你!”
戴如璎一惊,赶忙走过来帮斐去抬戴如咛,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靠近戴如咛,戴如咛喘的更加厉害了,声音就如濒死之人一般。
直到大夫赶来之时,戴如咛早已全身僵硬,两只手弯曲如爪,嘴角尽是呕吐之物,样貌十分的可怕。大夫用针灸之术封住了她好几处泄气的穴门,虽然止住了抽搐和喘息,但却久久不能醒来。
“戴老爷,的尽力了,但......但戴姐已很难再恢复如初,即便醒来也是木僵之躯,恐怕......恐怕命不久矣了。”
“什么?她不就是个喘鸣之症吗?怎么会这么严重?”戴夫人哭喊地的叫道。
大夫摇了摇头道:“许是春末柳絮花粉等物太盛,姐吸了很多进去,再加上暴怒,这才引发了喘鸣之症,以前是及时服药还能避免恶化,可是药这种东西,自来就带着三分毒的,姐身体已经耐不住普通药了,所以......所以才造成如今这样的结果。”
“夫人!是她!”斐猛的指向戴如璎道:“就是她这个扫把星带着晦气,若不是她接近姐,姐不会引发喘鸣之症的。”
斐生怕主子怪罪自己照顾不周,趁此机会将祸水引向戴如璎。
“我......我没有!”见戴夫人恶狠狠的看向自己,一旁的戴如璎赶忙摆手示意。
“扫把星!就是因为你才让我闺女不足十月便生了下来,都是你!”戴夫人疯了一般冲向戴如璎,抓住她的头发便死命的撕扯起来。
“住手!”戴琅走了过去,一把扯下满脸错愕的戴夫人之手,怒骂道:“要不是你平时那么惯着咛儿,她又怎会如此暴躁!”
戴夫人之所以错愕,那是因为自从她嫁入戴府以来,就从未见过戴琅对自己这般吼叫过。
她怔怔的看向戴琅,随即疯也似的冲上来,抓住戴琅的衣领撕扯道:“你!你还向着这个贱婢所生的孽种!我今不活了,你还我咛儿!还我咛儿!”
戴琅脸上被她瞬间连抓带挠的弄出了很多血痕,但此时什么也无法挽回戴如咛的性命,他一咬牙猛的抓住戴夫饶发髻向一边甩去,嘴里恨恨的骂道:“疯子!戴府已经大难临头了,还这般荒蛮无礼!”
罢,他一把牵住戴如璎的手走下楼去。
“如璎,没你的事了,回房休息去吧。”
这是戴如璎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听到父亲对自己如此温和的讲话,尽管他的眼睛里此时布满了血丝。
“父亲......”戴如璎叫住了要转身离开的戴琅。
“还有事吗?”
“父亲是不是还在为姐姐的婚事发愁?”
“这不关你的事。”
戴如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女儿愿意替姐姐嫁到中京去。”
“什么?你再一遍?那可是去做妾!”
戴如璎眼含热泪,随即回道:“其实父亲大可不必如此,我从到大您都未曾和我过这么多话,今之所以对我般呵护,孩儿心里清楚,您是想让我代替姐姐去嫁给岐王,即如此,孩儿便如了父亲的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