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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朕错了吗
    “钦命,岐王携岐王妃、侧妃,即刻进京,不得有误!”

    元功接到圣旨时,惊讶的无与伦比,北野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种召命。

    “王爷,是不是......是不是放粮的事?”萧裕疑惑的问道。

    元功摇了摇头:“不会,放粮的事已经下过旨意申饬,表面上是骂我,但却给我加了一级俸禄,很明显是默认了我的做法。”

    “那这圣旨......鹞鹰可传来消息?”

    元功轻叹一声:“没有,八百里加急一定是京中出什么大事了,或许......”他的心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萧裕,你留守中京,万不得已自保要紧。”

    “是。”

    当夜,岐王府内灯火通明,所有家奴都在收拾着行李及进京所需要用的礼物。

    第二还未大亮,五百虎贲军及三百金乌死士便全副武装起来,护送着七八驾马车向上京城方向驶去。

    驿道上,元功有些紧张的握着阿城的手,低声言道:“此次进京凶险异常,但圣旨上写着要你和如璎一起去,我担心......”

    阿城微微一笑,靠向元功的胸膛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傻子满街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若是皇上想杀你又何必大老远的调你进京。”

    元功怔怔的看向窗外,金秋的落叶如雪花般飘落,洒满了整个山坡。许久后叹气道:“希望如此吧,按理大臣回京要么是年底述职,要么是犯了大罪被遣送,可现在却什么都不,就连雍也被叫了去。”

    “雍?”阿城眉头一紧:“会不会所有王爵都被叫了回去?难道是......国殇?”

    “国殇?”元功摇了摇头:“他的亲生父母早已过世,他自己又是鼎盛春秋之年,哪里来的什么国殇。”

    阿城猛的抬头道:“会不会是......公公?”

    元功虎躯一震,其实昨晚他就设想到了这个结果,但真要面对时却心里极其难受。

    连续奔波了十多,终于抵达了上京城,他将阿城和戴如璎安置到了晋王府后,第一时间奉诏进了宫。

    “皇兄,我回来了。”见到元亶时,元亶正伏在龙书案上写着什么。

    “回来就好,不会怪朕这么急召你回京吧?”元亶没有抬头,依然专心致志的写着。

    “怎么会,皇兄这么着急召我回京是有什么大事吗?”

    元亶一怔,随即放下了朱笔,叹气道:“父亲......父亲病危了,已连续几不再进食,朕召你回来也是想让你替朕去见他最后一面。”

    “什么?他......他才五十出头,怎么会......”

    元亶叹了一口气道:“怪朕了,朕......朕圈禁了他整整两年,若不是这两年,他......他未必会这样。”

    元功心中顿时火起,自从得知亲父元干是故意将自己拜托给晋王之后,此前被遗弃的怨怒早已消失,现如今听到此事,又怎能淡定。

    元亶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元功,抿嘴道:“朕知道你在怪朕,可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元功再也忍不住了,抱拳道:“陛下可愿听臣弟诉苦?”

    元亶一怔,摒弃了身边所有宫女内侍,道:“吧,有什么委屈一股脑出来,朕也想听听。”

    元功握紧拳头,道:“陛下贵为子,有什么苦衷会让您置亲情于不顾?父亲虽然对您没有生育之恩,却有养育拥立之功,您至于圈禁了他两年吗?一只猛虎被关在铁笼之中,就算再凶恶也会困顿而死!你有这样的好父亲却不珍惜,而臣弟......却生生忍受了十多年的有父不能认的苦!”

    元亶双手紧抓龙书案,身体也抖了起来,许久后道:“朕想做的是个真真正正的子,而不是被诸葛亮控权的阿斗!你们个个都朕无情,可有谁想过朕的无奈!北野全境幅员万里,雄兵百万,有多少人对朕的龙椅虎视眈眈,难道他元干就没有觊觎之心吗?”

    “皇上!”元功怒目相视:“地良心!父亲但凡有一丝觊觎之心,他会抚养你,拥立你到成年吗?他可是太祖爷爷的长子啊!比权力可权倾朝野,比人脉全北野哪个领兵元帅不是他的亲弟弟!他若想着那张破椅子......句不臣之心的话,皇上早在十多年前就......就陪睿德太子去了!”

    “放肆!”元亶被他到痛处,猛的抓起茶杯向他掷去。

    元功没有躲避,头部刚好被茶杯击中,瞬间血流如注。

    “你......你怎么不躲?”

    血顺着伤口染满了元功的脸庞,他摇了摇头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皇上对父亲对臣弟有此猜忌之心,臣弟就算躲了又如何?”

    元亶突然感到胸口发闷,用手捂了上去,随即慢慢的坐了下来,嘴中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朕真的错了?”

    元功失落的道:“臣弟告退,去给父亲送终。”

    罢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宫殿。

    那一夜气很冷,元干的辽王府两年来第一次撤去了守卫,元功走进王府时,那里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萧条。

    “二......二公子,您......您回来了?”老管家徐伯颤巍巍的迎接了他。

    “父亲呢?”

    “在卧房。”

    “如今病情如何?”

    徐伯摇了摇头道:“前几日御医来看过了,王爷已入膏肓,可能......可能就差一口气了。如今神志不清,每嘴里念叨着......念叨着您的名字。”

    元功心里一凛,赶忙道:“带我去见他。”

    “是!”

    元功对这个府宅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即便是它最兴盛时期,也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能进来看望一次母亲。徐伯将他带到元干的卧房前后,躬身道:“二公子,老奴就不进去了,你们父子好好的话吧。”

    元功点零头,随即推开了那扇吱呀乱响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