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毫无声息的盛志,元亶奋力的踢了一脚,骂道:“这恶人也有今,是朕给了他荣华富贵,他却要背叛朕,死的好!”
裴满鄙视的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盛志本就是前朝大将吕休的遗孤,若不是我爷爷收留了他,恐怕早就在几十年前便死在了兵荒马乱之中,这么多年隐藏在你身边,为的不是保护你,而是在保护着这北野。”
“保护北野?难道保护朕不是保护北野吗?”
“刚刚登基时的元亶确实是北野,可后来沉溺于酒色及权力的元亶早已不再是北野的化身,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保护你?”
“不!朕是个好皇帝,不是昏君!”
“好皇帝?怎么个好法?你祖宗的荣光造福了整个北野,而你呢?不思进取,每日除了杀宗人之外,还有什么?辽王是你害死的,梁王、鲁王、宋王都是你害死的,就连你两个亲弟弟,不也是被你害死的吗?”
“闭嘴!那是他们要造反,他们要朕的龙椅!朕是不得已而为之!”
裴满失望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这样执迷不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大臣嘴里的花名是什么?”
“什么?”
“醉皇帝!”
“醉皇帝?”元亶惊厥的退后了两步,喃喃的道:“朕怎么会是醉皇帝,朕有抱负,朕想扫平了一切障碍后再大展拳脚,可......可他们没给朕机会。”
“哼。可笑至极,如今的北野是我裴满缔造的,你除了一开始登基时改了些官制与礼仪外,有哪些能拿得出手?”
元亶双眼血红,冷冷的对裴满道:“不管怎样,如今朕已经醒来了,不再醉酒,下还在朕的手上,而你......永远只是个女人,既做不了武则,也做不了萧太后,朕会把你们裴家一扫而光,甚至挖了你爷爷的祖坟!把他挫骨扬灰!哦,对了,还有元功,你不是喜欢他吗?想给他生孩子吗?呵呵,哈哈哈哈,朕会让你们得偿所愿的,朕会当着他的面把你和你们的孩子都杀了,让他继续感受痛苦。他一朝为臣就永世为臣,会永远被朕踩在脚下的!”
“你!”裴满气急,险些昏厥过去。
就在此时,第二波禁卫军已经姗姗来迟,领军的首领刚一下马便跪倒在地:“臣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元亶冷冷的道:“先回宫!连夜召集大臣,朕要朝议!”
“是!”
肃杀的宫廷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那仿佛是一层纯净的羽毛,静谧而庄严。雪花像细微的舞者,在空气中盘旋,然后轻轻落下,仿佛是无数条生命悄然无声来到这个世界,又静静的陨落在众生当郑
养心殿的炉火在噼噼啪啪的熊熊燃烧着,火光并着烛光照耀在每一个大臣的脸上,让人有一种外热内冷的感觉。
元亶抚着阵痛的脑袋,睨视着丹墀下的每个人,许久后道:“朕不在朝的日子,你们的官做的很逍遥自在啊?”
为首的三公三师见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师裴智心知侄女倒台,自己是最危险的一个,赶忙抱拳道:“陛下圣体安康,乃是我北野之福,我等百官恭祝陛下龙兴安泰。”
“龙兴安泰?呵呵,呵呵呵呵,你裴家不应该是希望朕龙驭宾才对吗?!”
“这......陛下,这怎么可能呢?裴家世代忠良,兢兢业业,臣的父亲都是为陛下咳血而死,其心昭昭,其意凛凛,望陛下明鉴。”
“裴智!朕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尤其是外戚专权,你位列群官之首,非但不做表率,还把持朝政,为祸一方,真当朕是驾崩了不成?”
“陛下!皇后称制期间,臣等恪尽职守,又怎会专权,定是有人进献谗言,蒙蔽了陛下,请陛下明察。”
“不必了!朕今就把话挑明了吧!此前两年,朕被皇后所害,身体抱恙圈禁在后宫,现如今朕已康复,决意重回前朝,北野的也该变变了!”
文武百官听闻此言,呼啦一声全都跪倒在地,口呼万岁。
元亶续道:“以朕之前的性子,你们全都坐山观虎斗,见死不救,没一个为朕出头的,朕本该将你们都处死。但......如果都杀了,这北野上下势必瘫痪,所以朕决定了,只诛首恶!来人啊!”
“在!”一群金甲近卫军匆匆走上殿来。
“把裴智给朕拿下!诛杀九族!”
“是!”
裴智一惊,赶忙哀求道:“陛下!陛下不能啊,老臣乃是皇后的亲叔叔,裴家有功于朝廷,不可啊!”
那群金甲近卫根本不由分,像抓鸡一般将裴智生拉硬拽出去。
元亶环顾了一下众大臣,继续道:“元淮!”
“臣在!”尚书令元淮面带自豪的走了出来。
元亶眉头一拧道:“此前朕给你传出了衣带诏,何故迟迟不救?”
“这......”
元淮原以为皇上能封赏自己,谁知竟惹来了他的不悦,赶忙皆是道:“陛下,皇后称制已久,朝中上下皆是她的人,臣是文官之首,既无兵权,又无侍卫,实在是难办啊?臣已经积极联络众大臣,今日祭火大典行刺便是臣的主意。”
“你的主意?好,既然到这了,朕倒想和你计较计较,既是你的主意,为何朕受困于车辇之时,没一人来迎接?你的计划就是这样的吗?”
“不,不不,不是的......”元淮赶忙斜眼看向身后的元功,希望他能解释一二。
元功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道:“陛下,此次行刺皇后计划,确实是尚书令所提议,由臣来具体实施的。”
元亶巴不得元功此时站出来,新仇旧恨便可以一股脑的撒出来。
“梁王,好,好样的。你们晋王府的金乌死士强大到可以随意的诛杀御林军,可以不听朕的指挥。诶?你当时为何不命令他们一起将我和皇后都杀了呢?那样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篡位了吗?”
“陛下!臣自幼跟着陛下一起长大,臣何时有过半点不臣之心?”
元亶一怔,确实,自从他参军出仕以来,无论是在中京做封疆大吏还是做领兵元帅,从未有过半点反叛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