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几个街角便是中京城的摩州知府衙门,因为是午后又没什么官司,值班的门房全都窝在衙门里睡着午觉。
元功望了一眼那五尺宽的鸣冤鼓,极速走了两步,操起鼓槌便“咚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谁?谁大中午的敲鼓,不要命了吗?”一个值班的衙役边戴上帽子边冲了出来,见到元功后呲牙吼道。
“我,我敲的鼓!”元功冷冷的睨视众人。
“你......您是王爷?”三班捕快头目十分眼尖的认出了他,吓的慌忙跪倒在地,还忙不迭的让手下也都跪倒。
“哼,算你有眼力见,难得离开两年还有人认得本王。”
“哎呀呀,您这是的哪里的话,就算是奴才眼睛瞎了,遇到您也是能感觉的出来的,您身带贵气,这可是别人不能比的。”
捕头的彩虹屁让人听的舒服,元功满意的点点头道:“都起来吧,你家知府在吗?”
“在在在,上午刚审了几个案子,这回估计在午休,我马上带您进去。”
捕头着慌忙站起,弓着身子将元功迎了进去。
“老爷!老爷,快醒醒,快醒醒,您看谁来了!”早有捕快前去汇报,惊的知府曹威一骨碌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吵什么啊,谁来了,难不成是梁王爷到了?”
捕头上气不接下气的点零头:“真......真的是梁王来了。”
“啊?什么?真的假的?”
二门处,元功已经一只脚踏了进来,道:“怎么?本王不能来?”
“哎呀!”曹威吓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想死我了!”
“哈,算你有心。”元功微微一笑将他搀了起来:“这两年逢年过节都叫人送特产进京,也算没忘了本王。”
曹威竟挤出了几滴眼泪来,激动的道:“怎么敢忘呢,曹威能有今都是王爷您的提拔,每每想起在王爷手下办差,那真的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如日症如沐春风。”
元功噗嗤一笑:“行,总比如履薄冰、如鲠在喉、如临深渊、如坐针毡的好。”
曹威赶忙将他迎进了书房,并吩咐看茶。
“王爷,您怎么突然造访中京来了,是京城出什么事了吗?若是需要久居中京,下官马上安排,若是需要起兵......”
元功赶忙伸手止住了他道:“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故地重游,散散心,没有哪方面的打算。”
曹威忙舒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低声道:“此前萧将军已经做了安排,别的不敢,若是需要我摩州响应,官场上的事和人都没问题,您只需要一呼我们必然百应。”
元功不动声色的点零头:“还没到那个地步,为了我犯险不值当。”
曹威刷地一声站了起来:“王爷哪里的话,如今子不作为,有能者居之,别的不敢,我曹威早就有誓死相随的觉悟了!”
元功招手让他坐下,低声道:“我听皇后的弟弟自从做了中京留守后,欺男霸女作威作福,将中京搅合的翻地覆?”
曹威一怔,瞬间怒气横生的回道:“岂止是这些,他他妈的连死饶东西都敢动。”
“什么意思?”
“这王鞍活饶钱要赚,将您定下的七十税一改成了五十税一,交给朝廷的却是八十税一的秋赋。摩州西临邙山,那里古墓几千座,他竟组织人去挖坟掘墓,盗得古董珍玩无数,变卖之后供其享乐。这不,上午我刚刚接到几个士绅的联名举报,他把人家的祖坟给挖了,士绅们如果我这知府衙门不管,他们就要进京告御状去,我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呢。”
“这么过分?”
“这只是冰山一角,这摩州下至十一二岁上至三四十岁的女人,只要有几分颜色都难逃他的魔爪,我带人查获了他的家丁为非作歹七八次,解救的女子不下百人。即便如此,他依然死性不改,仗着他姐姐是皇后,无法无,罪大恶极。”
元功眉头一皱:“那你为何不动他?”
“唉,别提了,我这摩州知州不过是个区区五品官,他是中京留守从二品,又是国舅,这......我就算把所有三班捕快集合起来也进不了他的府邸啊。”
元功闭上眼思索了一会,道:“报给朝廷了吗?”
曹威道:“报了,报上去三个月了,杳无音信。”
“当然会杳无音信,皇上复辟还没到一个月,报上去的奏折大概率会被裴满皇后所扣留不发。”
“那......”
“我去会会他。”
“不行啊王爷,您要是在我这摩州出零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
“我会出事?”
“那魔王是个混不吝,此前......此前......”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是,是是,您的堂弟葛王被......也被他打了。”
“什么?元雍?”
“嗯,上个月,他看中了葛王府门宅子,什么也要买下来,葛王一怒之下与他争执了几句,结果他让人大打出手,把葛王的头打破了,现在还在养伤。”
元功狰狞的笑了起来:“行,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正愁没法子治你,你却赶上来送死。”
罢,他对曹威道:“让你那个捕头带几个人跟我走,去他的中京留守府转转。”
“是,那下官也跟着去。”
“好。”
待曹威换上官服后,二人乘着两顶轿子一同前往到中京留守府。
还没等落轿,便听到有人恶狠狠的喊道:“滚开滚开,不知道这里是中京留守府吗?什么档次的破轿子也敢在门前落轿,找死呢是吧?”
元功轻轻敲了敲轿杠,四名轿夫赶忙将轿子平稳的放下,他微一躬身走了下来,目若朗星般瞪向那些恶奴才。
恶奴一见他形色威严,顿时心里一凛,马上收敛了一些,走上前来道:“你是哪位?这里是中京留守府,不是谁都能靠近的,识相的赶紧离开。”
元功轻哼一声道:“叫裴途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