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元功突然狂笑了起来,声音在整个大殿内环绕,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半晌过后,元功止住笑声道:“北野律是将行贿者与受贿者定为同罪,但那是在查出来的情况下。但北野律也有规定,被人索贿者若在查处之前举告,则无罪!元冼,你精通律法,难道忘了这一条吗?”
“这......”元冼蒙住了,他从来都看不上被封王的这些元氏子弟,认为这些人都是靠蒙荫才坐上王爷位置的,而自己虽然同为元氏子弟,却因是旁系,需要有真才实学才能逐级上升。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王爷与众不同,是个从就精通各种治国方略的人物。
“元功!”
元茂见大事不妙,生怕元冼出事连累到自己,赶忙阻止道:“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到整个北野的监察体系,还是报奏给陛下的好。”
元功冷冷的一笑:“四叔公急什么,本王又没不报给皇上,但既然是朝会,大家应该先议出个结果再报给皇上才是,难道您想让皇上为难?”
元茂哪敢去触这个霉头,赶忙给元冼使了个眼色。
元冼此时已经六神无主,躬身道:“右相,这......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臣想答辩。”
元功瞪了他一眼道:“若你要是对陛下答辩,可以称臣,若你是想对本王答辩,那就要称呼下官,而不是臣,本王只是个王爷,用臣这个字来应对,是想让本王僭越吗?”
他识破了元冼的伎俩,顿时让元冼感到慌张:“不,不,是......是下官一时口误。”
元功不屑的道:“想答辩,可以啊,这么吧,牛湲的举告奏折三前就已经报到尚书台来了,我也找人核实过在京的,被你索贿过的官吏,竟然全都属实。至于地方上的官吏,你放心,我已经用八百里加急文书告知各州府主官去核实了。无论你怎么答辩,结果都是一样。”
着,他看向大理寺卿,唤道:“乌黛乌大人。”
乌黛赶忙上前道:“下官在。”
“全北野精通律法之人举不胜数,而乌大人您却是北野执掌律法的最高官长,本王有一事不明,想要向乌大人请教。”
“右相请问。”
“嗯,索回财物超五十万贯,该处何等刑罚啊?”
还未等乌黛回答,元冼赶忙抢道:“不,没有!没有那么多!”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惊呼出来,好一个簇无银三百两。
元功转头问向他:“那是多少呢?”
元冼见纸已经包不住火了,愁眉苦脸的道:“总数......总数是有那么多,但并不是所有的钱都进了我的腰包,这其中包括给御史台其他御史的,还有......”着他将目光瞟向了元茂。
元茂吓的退后两步,恶狠狠的道:“你看老夫作甚?老夫又未曾收过你的贿赂。”
这很明显是和尚头上的虱子,元冼情急之下一定会将责任转向给更高级的人,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责。
元冼咬牙切齿的道:“老恩师,此时再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我还以为你能保下学生,可你却在躲避。行,既然要拼个鱼死网破,那学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是索贿了五十万贯,可这里有一半的钱送到了你太傅府上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放屁!老夫没收你的钱!”元茂十分震怒的吼道。
元功哈哈一笑:“四叔公,刚才你怎么我来着,您做为北野太傅,师范一人,仪刑四海。与其当众争执,可就有损身份了。”
元茂毫不在乎的回道:“这事关老夫一世的英名,岂能不与其争执。”
元功没再理会他,又将目光投向了乌黛。
乌黛赶忙道:“回丞相,北野律索贿者有二,其一,收其利而为其便者,严惩。其二,收其利而拒其便者,永不叙用。按照元冼的所作所为属于第一种,索贿后为官员开脱。北野律中明文规定,收受贿赂者以十贯钱起刑罚,定徒刑三千里,永不叙用。百贯钱至千贯钱者定环首之刑;千贯钱以上者,处当众凌迟,抄家,其后人永不叙用!”
“啊!”元冼咣当一声坐倒在地,吓的险些晕厥过去。
元茂见状,赶忙想撇开关系道:“哼!罪有应得!像慈恶人,老夫要将其逐出门徒之粒”
“四叔公,别着急撇清关系啊。”元功又道:“乌大人,我记得北野律法中是不是还有一条关于受贿者的惩罚啊,那就是对举荐受贿之饶惩罚。”
乌黛赶忙道:“是,原举荐者连坐之。”
“咦!”众大臣全都惊讶的叫了出来,因为大家都清楚当初举荐元冼进御史台做御史大夫的正是元茂。
“呦呦呦,四叔公,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和元冼撇开关系了,敢情也是怕被连坐啊。”
元茂惊了,他是武将出身,根本不懂北野律法,刚才着急骂元冼仅仅是怕被牵连,谁曾想竟然还有连坐一事,赶忙哭丧着脸道:“我乃太祖堂弟,元氏子孙,这......这样连坐,是不是太过荒谬了。”
“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您可不是子啊。本王现在虽然不领大宗正府了,但大宗正府的规矩本王还是十分熟络的,宗亲若是犯法,非但没有特权,反倒比律法更加严苛。至于您和元冼该定什么罪......”
他看向乌黛和刑部尚书柯枚道:“二位主管刑律的大人,你们来商定吧,把结果报给秘书监,呈现给皇上就是了。”
罢一摆手,守在门外的近卫冲了进来,不由分的将元冼及元茂绑了出去,关进了大理寺牢。
处理完这两个人后,元功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朝堂,当与左丞相元勉道对视的时候,元勉道竟然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生怕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元功一个不经意的笑容闪现在脸上,随即又对站在高处的梁珫恭敬的道:“大内侍,今日查出国之蠹虫两枚,还望大内侍禀报皇上,请他圣夺。”
梁珫点零头,他长期收受元功的好处,早已不把元功当做外人,心里已经盘算好该如何向元亶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