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皇后她......她即将临盆了,嬷嬷们让我来通知陛下。”小内侍急三火四的赶到了议政殿,第一时间将阿城即将生产的消息告知了元功。
“什么?提前了?”元功“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急的如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断的踱着步子。
“陛下,莫急,朝内之事已经议毕,不如陛下移驾景阳宫。”萧裕总是急人所急,赶忙劝慰了起来。
众大臣也都长眼色,尤其是不降反升的唐辩,他现在已经成为取代元秉德的左丞相,抱拳劝道:“是啊陛下,此乃国祚,务必让皇后娘娘安心产子。”
元功想了想,还是遣散了众臣,急匆匆的去到了景阳宫。
刚进宫门,就见院子里的老嬷嬷们正忙着准备接生用具,有烧热水的,有准备棉布的,还有着急忙慌叫稳婆的。一见到元功进来,全都跪倒在地。
“都起来吧,皇后如何了?”元功想要进寝殿去看阿城,却被一个老嬷嬷拦住。
“陛下,女人产子的产房是大凶之地,陛下还是在外等候的好,免得伤了陛下的龙气。”
元功轻哼一声道:“朕不信这些个有的没的,谁还不是从产房出生的。”
说着疾步迈进了寝殿,却见阿城正满头大汗虚弱的靠在被褥之上,屋子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陛下!不可!”阿城瞥见他进来,赶忙伸手阻止道。
元功没管那套,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一把攥住阿城的手道:“没事没事,夫君在这呢,别怕哈。”
他转头看向几个老稳婆道:“怎么还生不出来?”
一个老稳婆焦急的说道:“禀陛下,孩子......孩子胎位不正,是屁股朝下,恐怕要坐着出生了。”
“什么?”即便再没常识的人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但凡小孩出生都是先露出头部再挤压身体后才能顺利分娩,而胎位不正所导致的结果,要么是脚先出来,称之为站着生,存活几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坐着生就更为可怕了,存活几率几乎为零,所以女人生孩子和死亡仅有一线之隔。
“太医呢!”元功有些暴躁的喊道。
“臣在!”太医令吴世楠躬身道:“陛下,如今之际......”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请陛下圣断!”
“断什么?”
“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元功傻了,即便以往杀伐果断之人,此刻也会为这样的难题而焦虑。
“保什么!都保!朕要皇后平平安安,也要太子顺利分娩,今天她二人要是有一个有半点损伤,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陛下......”阿城手头一紧,微声劝道:“天下哪有安全法,就别为难太医和稳婆们了,保.....保我们的光英吧,臣妾死而无憾。”说完竟活生生的疼晕过去。
“不行!”元功真的急了,眼眶里的泪水竟不住的打着转:“朕要你好好的活着,孩子没有了咱再生,没了你......朕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你们!”元功此时眼里就像要喷出火一样吼道:“给朕想办法!”
“冷罡!”说着,他又对门外喊道。
“臣在!”
\"给朕把门守好了!今天皇后和太子但凡有事,出去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遵旨!”
此时萧裕也赶到了景阳宫,刚好听到这个命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还真没见过元功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呦,这不是萧将军吗?好久不见,还好吧?咱们得多少年没见了。”
冷罡一见此人,顿时蹦了起来,冲进寝殿后对元功道:“陛下!大喜!神医......青木神医来了!”
元功疯也似的冲了出去,果然见到了青木门罗,那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飞身跳到青木面前,抓住他的手狠狠的说道:“快!快救阿城!我求你了!”
青木嘻嘻一笑道:“别急别急,算着时间呢,距离太子出生还有小半个时辰,时间一到自然会顺利分娩。”
“可是......稳婆们说胎位不正......”
青木摇头道:“所以我才来啊,亏着有你之前给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宫殿,否则的话可就真耽误事了。”
说着,他慢悠悠的走进了寝殿,对着太医令行了一礼,吓的太医令赶紧还礼,这位青木门罗神医他早有耳闻,可以以平民之身自由游走宫廷的,恐怕是千古第一人了。
青木走到阿城的床榻之前,拿起阿城的手腕,轻轻搭了一下脉搏,随即从怀里取出个竹筒,倒出一粒丹药给嬷嬷,说道:“把这个给皇后服用下去,用阴阳水送,不可太急。皇后此时已经体力消耗到极点了,需要先稳住心脉才死。”
说着,又拿出一个银筒子来,从中取出十几根银针,让人点上蜡烛微微烤了一下,便在阿城的合谷、三阴交、至阴、肩井等穴各扎上一针,随即又在神阙、涌泉、太冲、胸薛、气冲等位置补上了几针。这本事一般人很难做到,难的不是认穴,而是隔着衣服认穴,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皇后的衣服去扎。
一会功夫,阿城悠悠醒转过来,见是青木在侧,赶忙微笑着点点头道:“神医,有劳了。”
青木呵呵一笑道:“皇后有礼了,放心吧,有我在,必保你们母子平安。”
说罢,他又默默的对着阿城的腹部说道:“小太子,别任性了,人间是很艰难,但该来的总是要来啊,出来看看这花花世界和你父皇给你准备的江山,也不枉投胎一回不是?”
说也奇了,话音未落,那胎儿就像有灵性似的竟在阿城的体内慢慢的转起了身子。
“噗!”
稳婆见状,大喊:“羊水破了!要生了!”
青木点了点头,拔掉阿城身上的所有银针,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当中,一声脆亮的婴儿啼哭猛的从寝殿内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