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美大呼小叫了半天,那些手持钢弩的侍卫竟全都屹立在当场纹丝不动。
“你们?你们为何不听命令?”元美慌了,不停的望向元本。
元本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因为那些自己收买好的百夫长,竟一个都不在身边,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这时冷罡呵呵一笑道:“萧大哥啊,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好没趣。”
说着他又看向元本道:“老杂毛,你没发现自己身边这些侍卫全都挂着金乌令牌吗?他们会射杀自己的统领?”
元本心头一紧,颤巍巍的说道:“元功已......已死,你们......你们两个再抵抗也没有用,说吧,你们......你们想要什么?高官厚禄,甚至爵位我都能给你们,归降于我总比做个判臣的好。”
萧裕摇了摇头道:“原王啊原王,你说说,你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出生,别人穷极一生想要的王位,你却唾手可得,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别人求而不得的正是你不求而得的,唉!要是我,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哪怕是做个闲差王爷,也会乐此不疲的。可你倒好,偏偏要做皇帝梦,那梦是你这凡夫俗子能做的吗?”
“萧裕!”
眼见着那些金乌近卫将钢弩对准了自己,元本终于急了,近乎哀求似的说道:“你提条件,只要你提的出来,我保证能满足你,让你做丞相好不好?”
萧裕噗哧一笑道:“我现在虽然是秘书监,但却也兼着中枢的领三省事,早已超越了丞相之位,你一个阶下囚凭啥封我做丞相?”
“我......我杀了元功啊,他的头就在那!”元本挣扎的喊道。
“哦?那你看看你身后的是谁?”萧裕嘻嘻笑道。
元本和元美同时一惊,慌忙转身望去,却见一个持弩的近卫靠近了他们,摘去头盔和面具后,赫然就是元功本人。
“啊!”二人被吓的魂飞魄散。
只见元功将手中的钢弩递给另一个金乌近卫后,推开了二人,走回到御座前坐下,面色凝重的说道:“刺王杀驾,这种事朕以为只有朕能做的出来,没想到九叔你......你也这样自不量力。”
“他.......”元本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地上的人头不住的结巴道:“他......他是谁?”
元功没有回答他,转头对梁珫道:“告诉内侍局的人,好好安葬了,配享齐烟阁。”
“遵旨。”
齐烟阁是元功上位后建立的一个类似唐代凌烟阁的地方,里面所供奉的都是为北野立下大功的功臣。
元功又转头看向元本,元本此时似乎已经明白过来,讷讷的说道:“你......你在出发前根本不是出恭,而是......”
元功点头道:“可惜啊,你发现的太迟了,朕本想着如何防着你,是萧裕给朕出了个主意,可以解决一切你的暗招,同时还可以将你的罪行暴露出来,那就是使用了朕的替身。唉,可惜了,这替身本来是打算刺杀元亶不成功后用来背锅的,没想到竟然用在了你的刺杀上。”
“你!你太狡猾了!”元本恨恨的说道。
元功险些笑出声来,半晌后说道:“不是朕太狡猾,是你实在太蠢了,朕甚至是在怀疑叔祖也是个蠢货,否则怎么会生出这么多无能的子嗣来!”
“你......你放肆!竟敢侮辱太宗!”元本野兽般咆哮起来。
元功毫不在意的说道:“当年德宗皇帝带着四叔灭了叔祖,但他有好生之德,留了你们几个余孽活在世上。不过朕可就没那么大度了,本来像萧裕说的那样,你们放弃政权放弃军权,还可以颐养天年,可你偏偏动了篡逆之心,这就给朕送来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还有十一叔,你们不愧是兄弟俩,一对蠢货!”
元美被他挖苦的嗷嗷乱叫,竟要冲上来要与元功拼命,千钧一发之际,元美竟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再看时,腿上渗出了大片的鲜血,一根钢针正好插在踝关节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冷罡射出的。
元本此时已经心灰意冷,淡淡的说道:“元功小儿,你杀绝太宗一脉,就不怕后世史官对你口诛笔伐吗?”
“怕。”元功斩钉截铁的说道:“为什么不怕?不过和此时的生死比起来,被骂几句又如何?九叔,朕给过你机会,昨天你来此试探朕的口风时,朕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惜你一心想的是杀了朕还取而代之,如果当时你及时收手,不去参与任何狩猎活动,太宗的子嗣也就不会被杀绝了。”
“哼,你无凭无据,任凭谁听了去,都会以为是你故意想灭绝太宗一脉,而我造反之事也不过是你元功的一面之词!”
还未等元功答话,萧裕在一旁说道:“原王,有人愿意作证,证明是你谋反在先的,而且这人和你们太傅府有莫大的渊源,甚至听说可以随意的出进太傅府。”
“谁?!”
萧裕嘻嘻一笑:“和本官同名同姓的那个人啊。”
“萧玉?!”
萧裕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们能做好这么周密的布防,也全都亏了萧玉的帮忙,没有他,又怎么知道你们会在今天行刺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元本拼命的摇着头,根本不相信萧裕说的话。
“唉,你曾经对萧玉说过的话难道忘了吗?比如你说:‘你和我是故旧,绝对不会对我三心二意,所以我可以和你推心置腹。元秉德现在去了陕州行台,你去拉拢他,让他在外搞到军权,这样你就可以在内联络,内外相应何愁大事不成?’这话是你说的吧?为了表示诚意,你还送了萧玉一匹马和一套衣服。其实我告诉你也不妨,他还没去陕州之前就已经把这些消息告诉了我,当时他怕围场之日到来之时自己回不来,不能亲自奏报给皇上,便跑到了我秘书监来,将你们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我甚至还看到了你写给元秉德的信!”
“他......他现在人在哪?”
萧裕叹息道:“估计这会应该在大理寺了,八成把你们的反状都已经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