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郁结无处诉,繁花园中,徘徊空来踱,孤影伶俜孰与语,春阳萧萧落身处,为卿萦心到夕暮。
何处笙歌,旧时携手处,一往情深深几许,依依梦中伊人故!
一阵黄莺的鸣叫,将元功内心的愤怒渐渐驱离,抬眼望去,一群少妇正在几个宫婢的指引下走进了御花园内。
“梁珫,那些人是各王府的王妃吗?”他问道。
梁珫赶忙道:“回主子,是,这三十多个王妃大多数是没进过宫的,想要参观一下御花园,奴才便让宫婢领着逛一逛。”
“哦,那朕回避一下吧,毕竟都是些婶婶、嫂嫂、弟妹什么的。”
“主子,那个.......那个许王妃也在里面。”
“唐夏?”元功一阵踌躇,想起昨日与她同样在花园的凉亭内各种云雨,顿时又有一种躁动感,但再一想起这女人的心计,仅存的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
“算了,还是避开吧,她这个女人太有心机,朕不喜欢。”说着他带梁珫向假山后走去。
世间偏偏就有那么巧的事,刚刚从假山穿过,便迎头碰见了一脸慌张的唐夏。
她惊讶的问道:“咦?叶公子?!你怎么在宫里?难道你也是来给太后祝寿的?”
元功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因为她看到唐夏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仿佛真的是非常的惊讶,十分的自然。
“唔,是的,陪我父亲进宫给太后拜寿。”元功想看看唐夏还怎么演下去,于是索性接了她的话说道。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着话时,她一脸的娇羞,似乎回想起了昨日的温存。
“这不是见到了吗?刚才远远的看到你们是一群人,你怎么走到假山这里来了?”
唐夏脸上一红道:“有些内急,宫婢说这假山里有.......有马桶,用于陛下和后妃们临时方便的,我就过来了。”
说着还跺了跺小脚,裙子上的流苏一个劲的乱颤。
“哦,是吗?”元功生怕她尿急,赶紧把身子一侧,让开了路。
芭蕉落雨溪声起,却似门外水窸窸。
过了好一会,唐夏才重新走了回来,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元功道:“你在等我吗?”
元功点点头道:“皇宫这么大,怕你走丢了。”
唐夏微微一笑,说道:“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可惜拜完寿后就要回河州了,若是能与你时常的通信也是好的。”
“你不怕你家许王知道?”
“怕,不过我更怕再也见不到你。”
“唐夏,你真的喜欢我吗?”
唐夏点了点头道:“我都以身相许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那你把你丈夫杀了吧,然后我娶你啊。”元功的表情十分的淡定,说出的话却让人为之一颤。
“你胡说什么呢,谋杀亲夫?他可是王爷啊。”
“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说喜欢我,就该嫁给我啊,而那个乌黛......酒囊饭袋一个,能给你带来什么快乐?”
唐夏涨红着脸一个劲的摇头道:“不,我不能。”
“那我若告诉你,只要你杀了他,你就能进宫做皇妃呢?”
“皇妃?”
元功点点头道:“事到如今,朕也不瞒你了,其实朕就是当今的天子。”
他太想看到唐夏惊讶的表情了,因为那明明是装出来的,所以特别有趣。
“天......天子?”
元功拍了拍手,梁珫赶忙从假山后走了过来,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元功指了指梁珫道:“他是禁城近侍局总管大内侍梁珫,曾经去宗府传过旨,想必你是认识的,所以他说的话该不会有假吧?梁珫你来告诉一下许王妃,朕是谁?”
梁珫赶忙清了清嗓子道:“这位便是我北野当今的大皇帝陛下。”
唐夏一惊,赶忙要跪倒行礼,却被元功一把擎住,捏着她那柔弱无骨的小臂道:“怎么样?这回信了吗?”
唐夏错愕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我一直喜欢的竟是陛下,那.......那.......”
“你当真不知道朕的身份?”
唐夏赶忙用力的摇摇头道:“当真不知,臣妾久在闺中,出阁后便迁往河州,所以根本不识得陛下。”
“好,不知者不怪,唐夏,朕给你个旨意,回到河州去,毒杀了乌黛。他死后三个月内,你便可以重回上京城,进宫来做皇妃,朕给你的封号都想好了,淑妃,不,淑贵妃,如何?”
“皇上.......臣妾......臣妾做不到啊,那乌黛虽然对臣妾不好,但谋杀亲夫的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元功笑了笑,转过身去,说道:“杀不杀由你,是想做个三等亲王的王妃,天天面对一个丑八怪受气挨打?还是想进宫享受荣华富贵成为淑贵妃?都由你。”
说罢,大步流星的离去。
梁珫看了一眼唐夏,微笑道:“许王妃果然长得像裴满皇后,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嘿嘿,奴才劝您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可不轻易封妃子,这一张嘴可就给了您贵妃的称号,那可是和元贵妃平起平坐的,仅次于皇后千岁。这机会实在是难得的很,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罢,他也转身离开,去追赶元功。
唐夏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站立了许久后才恢复平静。
她自言自语道:“元功,你好毒啊,竟借我之手去杀乌黛。但这泼天富贵我又怎会不取?”
梁珫追上元功后,轻轻问道:“陛下是想杀了乌黛?”
元功轻哼一声道:“朕可没想杀,唐夏不是想套路朕吗?那朕就给她这个机会,杀夫?她若是敢,那就帮我除掉了一个心头祸患;她若是不敢.......就说明乌黛也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了,无论怎么选,乌黛都必死无疑。”
“那万一她真的把乌黛毒死了呢?您还真打算封她做贵妃?”
“贵妃又如何?不过是一年多几万贯钱而已,对于这种欺骗谮的女人,即便做了贵妃,朕也会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