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阿城满脸的惊讶,元功轻抚着她的肩膀道:“震惊吧?其实下午我收到鹞鹰的汇报后,也同样的震惊,母亲临死前让我照顾她,可谁曾想她竟想废了我。”
阿城赶忙道:“如果是真的,那陛下想怎么办?”
元功微微一笑:“我从来不会做鱼肉,只会做刀俎,既然她不仁,我又何必太义,传旨。”
冷罡等人赶忙跪倒。
元功叹息后说道:“召都点检代怀忠、翰林待制吴伦、尚衣局使扈贞进宫,与冷罡一同前往寿康宫,携金乌卫扑杀寿康宫所有人等。”
“陛下......”阿城赶忙阻止道:“不能啊,那可是嫡母皇太后,是您的母亲......”
“母亲?呵呵,我把她当母亲,她可从来没把我当儿子,小时候如此,长大了亦是如此,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人必须得死。”
阿城还想要劝说,却看到元功那冰冷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是最后的通牒,吓的她不敢再言语。
元功又吩咐冷罡道:“你们见到了太后,就说有朕的口谕,让太后跪接,当即锤杀,别折磨她。太后的妹妹也住在宫里,那女人喜欢嚼舌根,也当即处死。”
冷罡赶忙应承,带人去接其他被招之人。
戌时刚过,因为安排了师恭废帝之事,单氏心情大好,正领着几个宫人玩着骰子游戏。就在此时宫外人声大作,一个内侍匆匆跑了进来,慌忙跪倒道:“太后......大事不好了,金乌卫......金乌卫把宫给围了。”
单氏一愣,眉头紧锁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围哀家的宫苑?”
正说话间,宫门猛的被人从外而内的撞开,几十个金乌卫手持兵刃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身锦衣的冷罡。
“大胆!”单氏看见冷罡后吼道:“你一个奴才,敢闯宫闱,活腻味了吗?”
冷罡微微一笑,自从龙芸儿的事过后,他变得更加冷酷了,甚至平时连话都不爱说了。
“陛下有口谕。”
单氏一怔,凤目睨视着冷罡道:“陛下说什么?”
冷罡脑袋一歪,喝道:“请太后跪接!”
“放肆!哀家乃堂堂太后,怎会跪接皇帝口谕?”
“北野是皇上的北野,不是你太后的北野,他是一国之君,任何人的权力都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难道太后是想僭越欺君不成?”
冷罡的呵斥似乎并没有太大作用,单氏轻轻捋了捋头发,并不为所动。
冷罡见状,也不气恼,手指着几个宫人道:“既然太后不跪接圣旨,那一定是做嬷嬷的教唆的,全都杀了。”
“你敢!”单氏依然盛气凌人,然而金乌卫眼里除了皇上之外就只有冷罡一人,二话不说的冲了上去,将几个老嬷嬷全都按倒在地,当即手起刀落。
那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单氏脚下,任凭意志再怎样坚强的人,此时也会被吓的魂飞魄散。
冷罡又道:“太后还不跪接吗?”
说着,他又看向了几个宫婢。
单氏知道这跪是免不了了,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到株连,她只好屈膝跪倒。
冷罡给扈贞等人递了个眼色,那三人悄悄走到了单氏的身后,扈贞猛的抽出腰间的骨朵对准太后的脊梁便是猛的一击。
这单氏身子骨极好,被重击之下竟没有立刻就死,剧痛让她下意识的想要站起,几人见状,赶忙将提前准备好的白绫套在了她的脖子上,两边一用力,当即将其绞杀而亡。
那一夜甚是恐怖,整个寿康宫哀嚎遍地,所有宫中之人全部被屠杀殆尽。
为了泄恨,元功命冷罡甚至将寿康宫烧连同单氏的尸体一同烧成灰烬,还将其骨灰撒在了蔺沟河内,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萧裕被叫进宫中与元功对弈,元功问道:“纵观千古,我是不是第一个杀自己母亲的人?”
萧裕惊讶的点了点头,随即安慰道:“陛下也不必太过心焦,单氏若不言废立,又怎会遭此劫难,后宫干政危害极大,您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无可厚非......唉,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吧,不知道又有多少史官会对我口诛笔伐呢。”
萧裕想了想,说道:“李世民还屠戮弟侄呢,也不耽误他做千古明君。”
元功一怔,落下一子道:“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既然老妖婆子想立我大哥的儿子,别人也会动这歪心思,为了我和光英,有些人是留不得了。”
萧裕一惊,伸向棋盘的手立马缩了回礼,说道:“陛下,臣没有那个意思,只希望陛下不要因此事过度担忧。”
元功冷冷一笑:“就 连你都怕我了吗?”
说不怕是假的,自从元功做了皇帝之后,那个曾经和自己无话不谈的元功早已不复存在,眼前之人就仿佛是个陌生人一般。
“臣......臣担心陛下过多的杀戮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元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自若的说道:“如今已经杀了这么多了,还有什么担心的,即便千百年后,身后之人说我是北野的隋炀帝又如何。”
说着,他一抬手唤来冷罡道:“去把郑王府走一趟吧,朕不想再看到有人拿他们当傀儡。”
冷罡会意,立马带人而去。
还未等萧裕缓过神来,元功又吩咐道:“你也别闲着了,师恭那老小子已经班师回朝,现如今应该在兵部交接兵权,你让元末带你去军中走一趟,把他一并杀了,对了,还有他的子嗣们,一个不留,以绝后患。”
在萧裕眼中,如今的元功已经疯魔,人越杀越多,如同草芥一般。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出宫的,两只脚只是不停的在走,如同小跑一般。
“哥,干嘛呢,失魂落魄的。”身后刚刚下值的萧祚在喊他,可萧裕置若罔闻一般还在疾走。
萧祚一惊,赶忙冲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哥,你这是怎么了?”
萧裕赶忙回头去看,见是萧祚,这才停住了脚步,虚叹一声摇摇头:“咱们的皇上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