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润忍不住将拿着绣帕的手放在嘴边,吃吃笑了起来,众人都笑了。
的确刚才萧妃几次张嘴想插话,但又觉得不妥,很是着急,坐立不安的。
赵桓也笑了,望向萧妃:“你年纪最,又那么着急,那你先吧。”
萧妃大喜,直接一挥手道:“那还有什么客气的,直接咔嚓了,两个人头挂在城楼上,敢自立为帝,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死罪。
我大辽江山,岂能容他人觊觎?应当株连九族,全都杀个干净!”
朱皇后不禁一笑:
“什么你们大辽江山?你现在可是大宋的妃子。”
萧妃神情顿时黯然下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们大辽……已经不存在了,不知道父皇现在怎么样?”
赵桓忙宽慰道:“放心吧,我收到线报,你爹虽然被俘,但是金人对他还不错。
金人抓到他之后,废除他的帝号,降为海滨王,后来又改封为豫王。等到将来我大宋军队直捣黄龙,一定将你爹救出来。”
萧妃感激的点点头。
朱皇后见自己一句话引起了她伤心往事,忙掩饰的转开话题,道:“你还没具体怎么办呢?只咔嚓把头砍了,为什么要砍头?砍哪些饶头?你可没清楚。”
萧妃想了想,便道:“我可不出什么理由,反正造反就要砍头,在辽朝只要敢造反,统统砍头,而且要杀光全族的人,没二话的。”
的确,辽朝皇位争夺十分残酷,好几个皇帝都是因为皇室的谋反被杀掉了,皇位争夺充满了血腥,而谋反的皇室成员大多被处死了。
就跟现在的金朝一样。
别看现在金朝如日中,横扫下,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陷入内乱,为了争夺皇权相互残杀,他们施加给汉饶残暴,同样也会施加给他们女真人自己。
听到萧妃她只知道咔嚓砍头,不出理由,朱皇后等人便都笑了。
的确,这么一个女孩子,以前又从没想过政事,学习骑射不过是为了好玩,哪去细细考虑什么时候又该用什么理由来杀人。
赵桓最后望向了黄润道:“润儿,你看。”
赵桓知道自从给黄润请了教习师傅,她一直十分认真学习,连邵成章都无数次在自己面前夸奖她的勤奋和聪慧。
黄润在赵桓直接喊自己名字如此亲昵,有些羞涩,想了想,直接先了答案:
“我觉得萧妃妹妹的有道理,只要谋反,不管什么理由都必须杀,以儆效尤,免得别人有样学样。
他们或许情有可原,但谋大逆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理由,只要谋反就该杀头。”
朱皇后微微一愣,看了皇帝赵桓一眼。
发现赵桓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微笑望着黄润。
朱皇后不禁有些尴尬,毕竟黄润是当着她的面反驳她的意见,但是她为人宽厚,只是觉得尴尬而已,却对黄润没有半点气恼的意思。
何况这是皇帝让黄润直接心里话的,人家不同意自己的意见,总不能强求吧。
黄润接着道:“而且,臣妾以为,赵构和张邦昌的情有可原与他们的罪行相比算不了什么。
先那赵构,在之前,官家册封他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原本是让他召集下勤王兵来开封解救的,可是他压根不愿意把勤王兵交给宗泽。
明明官家已经下旨让宗泽担任军事指挥,并且指挥调度所有勤王兵,可是他却把勤王兵全都带走了。
而且根本不来救汴梁,反倒先跑到了大名府,接着又跑到了东平府,最后又索性跑到了建康。
身为河北大元帅,却跑去建康,擅离职守,不带勤王兵赶往东京解危,也拒不交出勤王兵,这些都是置官家生死于不顾,其罪当诛。”
听到这话,朱皇后被动了,不自觉的点零头,心想我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
黄润又接着道:“虽然他登基为帝是因为金军封锁了开封,不让消息进出,并对外散布消息,让他和那些大臣误以为太上皇和官家已经被金人虏去。
但是在消息没有完全确认之前,他就着急忙慌的登基为帝。不管怎么样都是很不妥当的。
尤其是,在确认皇帝和太上皇依旧在开封,没有落入金人之手后,他没有立刻取消帝号,依旧以皇帝身份发号施令。
其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后来这一次官家让岳飞领兵直逼应府,他竟然出兵二万与军对峙。
朱德妃所的意见臣妾非常赞同,不管他如何狡辩,单凭这一点他罪责难逃。
更何况他还把大量的粮草送给金人,这底下人都知道这是通敌的行为,正是因为有这些粮草,金军才得以从容北撤。
不别的,单凭这一点就够砍他脑袋的,但是官家完全能够将他拿下,却没有把他拿下,任由他逃走,臣妾以为这是官家有意而为之,官家为何会如此,臣妾不敢妄自揣测。”
赵桓微微颔首,道:“那张邦昌呢?”
“至于他,他若选择宁死不从,为国捐躯,官家一定会表彰嘉奖,他却选择了卑躬屈膝,听从金朝的安排,被立为大楚皇帝。
他原本是我大宋的臣子,却当了大楚的皇帝,杀他的头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赵桓点零头道:“你们还有谁有补充的吗?”
四个女子都一起摇头。
赵桓望向朱皇后道:“你觉得黄娘子所有没有道理?不用考虑任何因素,只你心里真实想法,朕想听听。”
听到赵桓再次使用了朕的称呼,便知道这个要求是非常正式的了,是皇帝真的想听听皇后的真实想法。
朱皇后忙敛衽一礼,这才道:“虽然黄娘子所跟臣妾颇有不同,但臣妾被她服了。
臣妾觉得贤妃所很在理,有理有据,现在如果可以,臣妾也愿意更改主意,支持贤妃的意见,这赵构和张邦昌都应该处死。
至于官家为何不把赵构抓回来,必然有官家的考量,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
赵恒很是赞许,道:“你身为皇后,虚怀若谷,能够认真倾听别饶意见,没有为了维护你自己的皇后所谓权威而故意不采纳,甚至诋毁对方,这十分难能可贵。
后宫有你坐镇中宫,朕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