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牌是仿照现代军队的通常做法，赵桓觉得这样简单易行，而且稳妥。

    毕竟汾河平原距离开封还远着呢，一旦要运回去，现在已经开春了，气回暖，只怕越京城也已经大部分腐烂了，容易传播瘟疫。

    而且也不好运输，一旦遇到敌人也会影响军队作战，还不如就地掩埋，将来在这里建立烈士陵园也是一样的。

    打扫完战场，安葬了烈士遗体。

    清点战损情况，宋军虽然以多打少，但也是死伤了三万多人，胜得也不轻松。

    不过战斗取胜之后，缴获了五万多匹战马，这可都是优质的蒙古马。

    因为这次金军两万人是女真骑兵，还有渤海和高丽人也有部分骑兵，很多人是一人双马，不少马死于战乱，所以战争之中还剩下了大约五万匹。

    这已经是很大的战果。

    合扎猛安等重甲女真兵士身上的铠甲也全都扒了下来，作为战利品带回去，弓箭战刀兵刃也都收缴了无数，浩浩荡荡撤回开封。

    ……

    金国上京。

    皇帝吴乞买正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躁不安，因为他派去的三支军队，只有中路和东路平安回来了。

    虽然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城市打不下来，宋军又没有出现，又抢不到东西，战线过长，反倒是他们的辎重军队时常被宋军袭击，损失了数千人。

    大量的粮草被烧毁，得不偿失，偷鸡不成蚀把米。

    完颜宗辅和完颜宗翰回来之后都十分沮丧，没脸见人，凡是跟他们有矛盾的文武百官都是忍不住的冷嘲热讽。

    可这还不是让皇帝吴乞买最焦躁不安的，最担心的是他的战神完颜娄室一直没有消息，西路军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西路军之前的消息倒是传回来了，同样一无所获，跟东路和中路军一样往回撤，结果到汾河河谷失去消息，这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任任何消息传来。

    这让吴乞买心头的乌云越发的浓郁，他不相信他的女真战神还会在曾经战败过的汾河平原再次折戟沉沙，那一带都没有什么宋军，哪来的敌人？

    可偏偏就没了消息，真是活见鬼。

    而就在这时，一个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不好了，陛下，完颜娄室大帅战败被俘，西路军全军覆没。”

    吴乞买正在屋里转圈圈，听到这话，直接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幸亏两边的内侍见机得快，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吴乞买晃了晃身子，才勉强站住，声音都有些沙哑，道：“消息从何而来？”

    那内侍跪在地上，哭着道：“是被宋军释放的我军士兵回来的。他们都被砍去了手臂。

    其中有完颜娄室将军身边的几个侍卫，完颜娄室重伤被俘，他的大儿子活女战死，儿子卜道跟着完颜娄室大帅一并被俘了。”

    “不可能，完颜娄室是我大金国的长胜将军，没有谁能阻拦他，再他有五万兵马，底下还有谁能灭掉他？”

    吴乞买吩咐把那先期来报信的伤兵都带进来，跪了一地，有的被砍去了一条手，有的砍去了两只，哭着把整个战斗经过了一遍。

    反复强调好像有神明在帮大宋引来雷，才把他们炸的死伤惨重，军心大散，不知道宋军搞的什么鬼。

    有一个年老的士兵道：“人听到闻到硝烟中，似乎有炮仗的味道，很可能是金宋军使用了大量的炮仗来炸我们，他们可能用黑火药埋在地下，但是人不敢确认，这只是推测。”

    吴乞买缓缓点头，他也没听过谁用海量的黑火药来炸饶，毕竟这种战法比起用刀剑来杀人，效率低多了。

    用一万支箭去射杀一百个人那是轻松搞定，你用一万坛火药去炸一百个人，那成本就高了。

    他却不知道，现在大宋就是不差钱，而且赵桓让军械间制作火炮，一直没有克服冶炼的瓶颈，无法做成他需要的红衣大炮，他又不能等。

    于是便用黑火药装到坛子里，加上铁砂铁片之类的，增加杀赡碎片，做成土地雷。

    威力比不上大炮，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威力惊人了，尤其是大量的黑火药突然爆炸，还是能造成一定程度杀赡。

    只是这种做法简直闻所未闻，所以吴乞买整个人都懵了，他开始相信完颜娄室遇到这样的火器，只怕也难以抗衡。

    接着那年老的士兵取了一封信递给内侍，转交给了吴乞买。

    老兵磕头道：“这是完颜娄室大帅和被俘的十几个将军他们写的信，请求用他们所有家产和他们妻妾和女儿送到大宋作为交换。

    赎金数额大宋提了最低的要求，不能少于这个数，钱给的越多，他们受的罪越少，钱给的少，他们就会受罪。”

    这是牛皋让抓到的完颜娄室和他的卜道以及十几个金军高级将领联名写的一封信，反正内容相同，无非就是让人拿钱拿女人来赎，所以就不需要单独再写了。

    对于这个要求，吴乞买并不惊讶，也不在意，反正这些将领在征服大辽和大宋的期间，就抢掠了海量的资产，有的是钱，至于妻妾和女儿，虽然心疼，却也没办法，而且一些女人还是抢来的，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信中写明了，他们的女真妻女必须在其中，若有留下，经过查证将会惩罚被俘的将军，就是怕他们丢卒保车。

    吴乞买很是不耐烦的对内侍道：“去通知完颜娄室和那十几个将军的家人让他们赶紧准备准备，带上所有的金银，清点好人员名单，派人护送她们去东京汴梁，尽快把完颜娄室他们交换回来，不能让他们再多受苦。”

    内侍急忙答应。

    很快完颜娄室的儿子和十几个高级将领的家眷，几百号女眷，带着一车车的金银，在金军的护送下，再次南下进入大宋，前往开封。

    吴乞买十分沮丧，朝中已经有不少人私下议论，完颜娄室连战连败，而且两次都折损了五万，加起来在他手里已经折损了十万金军。

    他已经不再是女真的长胜将军，也不是战神了，再根据换回来的战俘描述，他的一条腿已经炸断了，右手也炸掉了一只，一个没有一条腿，一只手的将军还打什么仗。

    这些人中相当一部分是平时不买完颜娄室的账，见他屡战屡败，不仅不同情，反而幸灾乐祸，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