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霉了。

    骑虎难下，被逼上梁山。

    坦白的说，我非常不乐意上去破阵。

    江小楼道：“干爹，笙哥跑上跑下的，他肯定也累了。既然不会入道，不会有五弊三缺的影响，你再教我一下，等我学会了，我上去破。”

    “我也知道小陈很疲惫，但干儿子，假如你失败了，又跑下来，一来浪费时间，二来还不是得让你笙哥再上去吗？因为，破这个邪阵，只能是阳刚之气，不能是女子阴柔，凝嫣和金妹都不行。”

    哟嗬。

    这就算是真的刀架到脖子上了。

    “好吧，我去破！”

    我接过四张破煞符，趁着右手手背还在少许的流血，我宝贵的金血不能就此浪费，每一张符箓都沾了一点。

    金巧巧道：“我让小飞飞跟你一起去，一来如果破阵有邪崇怪异的事发生，它可以帮上忙，二来破阵成功，你就让它飞回来，我们就知道马上登山和你汇合。”

    “好，金阿姨考虑周到。”

    我按照刚才的路线又登山，心中恨死了这个四目鬼王的石像。

    转念一想，亦可证明，四目鬼王竟然被高人作了法，那么万山山里藏着的必有大秘密。

    当我和小飞飞再次来到四目鬼王石像前。

    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管他是神，还是鬼，先恭敬的拜了拜，然后，将符箓各自贴在鬼王四目。

    亲自破阵这种事真的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心中激动、兴奋、忐忑，还有一点害怕。

    以防万一，我后退两米多，正面对着贴了符箓的四目鬼王，旋即左手祭指，大拇指搭在无名指上，其余三指冲天，怒目正视，道：“太上无极道法天……不对不对，不是这个，重来。”

    咳咳咳。

    清清嗓音，再次怒目正视，神色严肃。

    “太上法随，行令六甲，七星神临，天地威神，诛灭鬼邪。敕令……”

    还没等我念完口诀，念出破法两个字。

    呼——

    四张符箓同时无火自燃，顷刻化为符灰。

    砰——

    一声闷响，只见石像四分五裂竟然炸开了，石像石头碎了一地。

    我呆住了。

    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生怕有变，赶紧大声的补念了两次破法，但，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应该是成功了吧。”

    “石像都坏掉了。”

    我弯身捡起一块四王鬼王石像的碎石，再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变化，旋即抬头，看向在空中飞舞着的小飞飞，道：“嘿嘿，小飞飞，本大道爷亲自出马破阵成功，快飞下去，让他们马上上来见证我的道法高深！”

    毫不夸张的说，小飞飞它真的通人性，除了它不能口吐人言，说什么它都能听懂，转头就朝着山下疾飞而去，眨眼就不见了。

    趁机，我挑了一块旁边干净凸起的石头，翘着腿坐着，抽烟休息。

    回想刚才那一刻，似乎有些奇怪，但又很刺激。

    “既然不会入道，那么，假如以后再遇上类似的事件，只需要唐叔把符箓给我，我就可以去破阵破法了。破法，正法，借法，嘿嘿，那么，我也是真的道法高深啊。”

    我沾沾自喜着。

    万山东面只是高出其余三面五六十米，山势并不陡，只不过没有路，没几分钟，江小楼他们在小飞飞的带领下，找上来了。

    “哇，笙哥，你好厉害，真的把阵给破了。你看，干爹他登到山顶，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

    “我就知道他能行。”目视散落一地的石像石块，唐鹤德道：“小陈，用不着这样，还要替我报仇，把四目鬼王的石像给砸了，阵法已经破了，就失效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

    我没有一点添油加醋，诚实道：“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破完邪阵还要把石像给砸坏。按照你教我说的做，贴上符箓，念口诀。不过，我当时法术口诀还没有念完呢，刚念到敕令，符箓瞬间就无火自燃。再然后，砰的一声，石像自己爆炸坏掉的。”

    “不可能！”

    “骗你干什么。”

    “当时四张黄符有没有闪过金光？”

    “我当时心情激动并复杂着，哪有闲心注意这个。唐叔，是不是有问题啊。”

    唐鹤德双手抱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唐凝嫣脸上的喜色沉了下去，道：“二叔，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陈笙不会有事吧？”

    “你看他翘着腿，神气活现，哪像有事的人。”

    唐鹤德挠着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转地转圈，片刻，道：“正常情况邪阵破了，四目鬼王被利用的鬼王之力消失，针对道行术法的人的作用也一并失效了。但，四目鬼王再怎么说也是地府中的鬼王，他的石像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呃……小陈，我想了半天，很有可能是鬼王承受不了你施法的法道力量，那么，说明很有可能你是个难得的修道苗子。”

    我自嘲一笑，道：“不要诳我，我不会拜你为师，我不入道门，我要娶老婆的，要成家立业，儿孙满堂。”

    唐鹤德撇着嘴，斥道：“你要拜我为师，我也不会收你入门，我才不想自找苦吃。”

    此刻，江小楼神色激动，凑到我身边。

    “笙哥，你破阵后这个结果，连干爹都是如此的震惊，还夸你很有可能是难得修道好苗子。早知道，刚才破阵我就该一起跟来的，见证精彩时刻。我现在想采访你一下，请问，你施法术破阵时，当时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像上一次封神破阵时，在那短时间内有一种神威，就像是被神仙附体了？”

    我眨巴着眼，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道：“回禀江小楼大记者，没有。坦白的说，我当时心中很忐忑。再回禀江小楼大记者，你身为后勤第一大长官，看你双手空空，身无负重，显然没有吃的。但，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过了，我饿了。”

    江小楼略显失望，讪笑道：“笙哥，抱歉，下次只要是进山，我一定记得，随身最起码会带上几块饼干。先忍着啊。”

    唐鹤德把刚才的事已经抛到脑后。

    他把罗盘给取出来。

    站在最高处，先辨方位，再观风水。

    “此处不是万山正东位，而是正东南位，山势最高，小陈没看走眼，正西位和正西北位像是一个三角夹势，像一个尾巴，正西，正西南和南，是平展展开的地形，再配合正东北位和正东位，形而似其形，真的就像是一只昂起脖子趴着的一只大乌龟。”

    “辛，戌、乾、亥，壬、子、癸。癸山有向，寅午坐局，主杀。此处东南为巽，辰巽巳。”

    “东南有向，西北有位，午阳，为火，坤阳，为土，癸阳，为水……”

    唐鹤德一个人捧着罗盘在上面看，自言自语。

    又过了一会，他把罗盘收了起来，掏出六枚铜钱，双手合着，抛手一撒，他在算卦。

    这种事，不懂，我们有心帮忙，也是无力。

    “凝嫣姐，干爹算卦真的很灵的吗？”

    唐凝嫣冲着江小楼道：“这种事，我也解释不了。不过，二叔很少会算卦。”

    现在都已经被逼到算卦的地步了，难道是说明唐鹤德没招了？

    正当我脑子里闪过此念，唐鹤德回来了，先不急着和我们说话，反而转过身目眺正对面的远方大山。

    此山，神威，而庄严。

    “我现在才注意到，此处万山最高竟然面朝峨眉山！”

    金巧巧道：“你别神神叨叨的了，到底点到了没有？”

    “嘿嘿，金妹，你看我笑得这么得意，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