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冷箭看似是向着水溶的方向射过来的,但是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分辨出这箭是针对野猪的,也就怪不得危险预警之前没有啥提示了。
这不是抢人头吗?水溶暗道。
难道是某个伙伴碰巧找过来了吗?
不过看这箭有点软绵绵的力道,好像不太像啊!
总感觉年纪最的紫英都比这个力气大!
水溶谨慎起见,接下来拔出刀杀野猪的时候并没有用上内力,很好的表现出了一个有点武艺的花拳绣腿应有的水平。
将剩下的野猪送去投胎之后,水溶才有功夫打量对面树林中走出的人。
咦,这不是这几年偶尔会找他刷脸的手串狂魔吗?!
想想家里那整整一大匣子的各色手串,水溶感觉自己有点理解林妹妹总收到玉石的无奈心情了。
水溶还刀入鞘,然后快步上前见礼道:
“水溶见过九皇子殿下,多谢您相救!”
虽然吧,这救命之恩,水溶认下得有点憋屈,毕竟以他的武力值,真的不需要别人帮忙,不过毕竟他的隐藏实力别人不知道呀,所以,该感谢还是要感谢的。
九皇子微笑着点点头,客气的道:
“世子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不过是正巧在周围游玩,恰逢其会罢了!”
水溶借着低头,悄悄的翻了个白眼,那可真是太‘巧’了!
游玩还带着弓箭,而且,他咋不知道这位九殿下啥时候又多了打猎的爱好呀,这位不是只喜欢种地和谈佛论道吗?!
又客套了几句,水溶就见九皇子司徒景从右手上摘下来一串紫檀的串珠递给水溶,道:
“这是张真人开光加持过的手串,世子权且拿着把玩吧!”
紫檀手串
水溶带着一点无奈,又带着一点习以为常的双手接过,来了来了,又来了,送手串的流程虽迟但到!
九皇子,你老实,京城附近的道观庙宇到底给了你多少广告费啊!
见水溶收下了,司徒景又道:
“我约了张真人谈玄,便不多留了!”
完便又点点头告辞离开了。
目送九皇子远去之后,水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虽然九皇子不是严肃的人,笑道还挺和蔼,但是每次碰到这些皇子们,水溶都要提着心吊着胆,实在是心累的不校
如今不过是出来打个猎都能碰到皇子,看来老爹得对,这京城是一都不能待了。
还好,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也不管有没有什么算计,水溶他马上就要卷卷铺盖,南下跑路了,这一波就叫釜底抽薪。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护卫才找到水溶,连忙上前请罪,水溶摆摆手让他们起来,也是他追着獐子跑得太快了,树林里又有植被遮挡视线,一时跟不上也情有可原的。
反正,他们只要帮忙扛猪也就是了。
继续跑了跑马,水溶也没心思再打猎,等看色快到约好的时辰,水溶就返程回了庄子上,和伙伴们汇合。
好在,有之前猪猪们自己集体送人头,哪怕后期划水了一点,水溶的战绩还是名列前茅的。
牛赟果然也如同水溶意料之中的,输给了卫淲和紫英,只有难兄难弟的牛贲给他垫底。
毕竟这山里水溶也没放什么老虎豹子之类的大型猛兽,只论数量,牛赟这种猛将型,肯定比不过擅长骑射的紫英和卫淲。
有野猪一家的友情贡献,几个人敞开肚皮来了一次bbq烧烤派对,水溶也没招呼下人动手,直接自己上手烤,虽然有的有点烤糊了,但是自助也是吃烧烤的乐趣所在嘛!
和伙伴们好好的玩了一,同时也和几人正式告别之后,接下来的时光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
先是安哥儿,大名林昀的林弟弟,正式拜了母妃赵婉岫为谊母,住进了北静王府开始适应性生活,然后就轮到了水溶的拜师礼。
和林弟弟只是自家人全了礼节的认母仪式不同,水溶的拜师礼,是正式大摆宴席,下了帖子请了亲朋好友来观礼的。
水溶对此是有些猜测的,这种张扬不太符合林家和北静王府一贯的风格,而且又是在这个林如海即将任职巡盐御史的敏感时刻,实在是不由得人不多想。
水溶私以为大办拜师礼恐怕是在表明王府的态度,给林如海的南下之行撑腰的。
而且,王府以前和林家的交往都是女眷和孩之间的私下情谊,考虑到文武殊途,为了林如海的官声,两家的家主是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于亲密的私交的。
而今年,父王和林伯父却态度大改,水溶猜,这里面恐怕也有圣上的默许和授意。
水溶心中有些担忧,扬州盐政的情况难道那么不乐观吗?
要知道林家可是四代列侯,林氏宗族在姑苏就是地头蛇,而贾家,虽然在走下坡路,水溶的祖母和母妃一提起来总是摇头叹息,但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作为金陵四大家族之首,贾家在当地赢护官符’的法,巴结上了贾家,就能保住官位、平步青云,得罪了贾家,就要丢官丢命。
有这样两家江南的权贵家族支持,皇帝仍然要打破文武对立的官场潜规则,拉上北静王府给林如海站台,也就怪不得,水溶这个政治上还很真的白,都能看出问题来了。
但是水溶心里有个槽不吐不快,那些站队了皇子的姑且不,甄家这个盐务工作的绊脚石和觊觎者不是陛下自己宠出来的吗?
一边对甄家优容有佳,一边派心腹去整顿盐务,这种矛盾的行为属实是令人迷惑!
虽然大摆了宴席,但是招待宾客是在拜师礼之后的,真正的过程并不像水溶想象的那样,有一大堆人围观,能够参加的只有林如海、贾敏、徐太妃,北静王、赵王妃。
对着孔夫子的画像九叩之后,水溶又对着林如海三拜,并双手奉上投师贴。
奉贴过后,水溶给林如海敬茶,然后改口称“师父”。
然后按照古礼,水溶给师父送上了六礼束修——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肉脯。
六礼束修
林如海回赠了《论语》、储芹踩。
而后林如海对水溶训话寄语:
“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你虽然不必科举入仕,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不要懈怠,可以读书明智、明礼……”
一系列庄重肃穆的礼仪程序之后,拜师礼就正式结束了。
古代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种正式三跪九叩,磕头敬茶的师父,和普通的老师是不同的。
从此以后,林如海就和他老爹水铮一样,对水溶有教育的权利和责任,而水溶也要平时孝顺尊敬,未来给师父养老送终。
水溶走到贾敏身边拜下,口称师母,这时候,水溶突然意识到:
嘿嘿,以后林妹妹就是他的师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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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这一,水溶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先是在心里过了一遍,还有没有什么忘记处理的事物,然后才心血来潮的,来了一发每日一签。
起来,自从升级了危险预警之后,他这个金手指就用的少了,偶尔抽一下签,就当是锻炼自己的猜谜语能力了。
【上吉·落花时节又逢君】
居然抽出了上吉,水溶有点开心,看来他今的运势不错呀!
不过,后面的签文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抽象到根本蒙不出来是啥意思。
拜过了祖母,又在江边和父王母后依依惜别之后,水溶登上了自己的‘大’船。
这次南下,水溶和林家都是乘坐的官船,官船比民船稍微大一些,悬挂有朝廷的旗帜和标志,所以一般水匪是不敢打主意的。
不过,是大船,在水溶眼里还是太袖珍,毕竟是木制的船,又在江河上航行,自然和海船,或者后世的钢铁巨无霸不能比。
水溶毕竟是郡王世子的身份,所以船只是是排在最前方的,中间是林如海的船,最后才是贾敏黛玉等林家女眷的座船。
虽然理由看起来很充分,但是水溶总觉得,林师父是故意,把他和后面敏姨的船隔开的。
水溶朝着后方看去,远远的只能看到一片帷幕遮挡,有些遗憾的登船之后,水溶想着,不急,来日方长!
进了船舱,水溶敏锐的发现里面有呼吸声,抬头看去,水溶不禁有些吃惊。
居然是——
“郑文文,怎么是你?”
只见郑文对水溶挤挤眼睛道:
“怎么样,惊喜吗,意外吗?溶哥儿,想我了没有?”
船舱里的人正是几年没见的郑文。
水溶一见郑文,贵公子形象也绷不住了,捶了郑文的肩膀一拳,然后随意的往榻上一歪,捞起一个果子扔给郑文,调侃道:
“你不是在北疆军中吗,不会是当逃兵了吧?!”
郑文挺了挺胸膛,道:“我,调任狼山镇总兵!”
水溶有些惊讶:
“狼山镇,既然在江南,恐怕是水军吧,你一个北疆骑兵出身的,调去当水军的总兵,兵部脑子秀逗了吗?
就你这样的,到时候不会像秤砣一样,咕咚一下掉水里,直接沉底了吧!”
郑文强调到:
“我会游泳的,而且总兵啊,总兵!”
水溶扶额:
“不用强调了,我知道你升正二品了,但是南面的总兵,还不如北疆的一个参将,上面有巡抚看着,下面的兵马,你真指使得动吗?
而且我去得是扬州,距离你赴任的狼山镇还隔着一个泰州呢吧,这顺路吗?”
郑文笑嘻嘻的道:
“能省就省啊,蹭一段是一段嘛!”
水溶无语望:
“所以你就这么一个人都不带的上任了?”
郑文这是比林如海还勇呢,真裸任啊,人家林师父好歹还带着好几个幕僚呢!
郑文得意的摇头:
“谁就我一个人了?”
还有谁?水溶闻言抬头,这不是我的船吗?你带了人我怎么不知道!
郑文伸手朝着门口一指:
“诺,那不就是吗?”
水溶顺着往舱门口看去,这次是真的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