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水溶担忧的还是之前来赈灾的钦差萧彦明。
按理,钦差这种百姓眼里位高权重的大官,又是地震后专门来赈灾的,与他相关消息自来传播得都会很迅速。
但是风里沙收集的消息中却没有萧钦差的踪迹。
他去了何处,又有没有出什么事,赈灾的进度又如何了?
这些水溶都迫切的想要知道。
如果平安州节度有私心,为了某些目的将某些消息隐瞒朝廷,水溶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若是萧彦明也一起断绝消息,欺上瞒下,和平安州本地的官员沆瀣一气,水溶那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萧老头虽然和水溶的舅舅在察院中分属左右都御史,经常有摩擦争端,但是对于他的人品,水溶还是心知肚明的。
萧老头古板清正,脾气耿介,就不是那种和贪官同流合污的人。
更关键的是,水溶带来的物资药品是皇帝和林如海紧急凑的,虽然已经极尽所能了,但是仍然只够应个急,用来赈济所有灾民就是杯水车薪了,更别更麻烦的灾后重建了。
而萧钦差手中握着大批用来赈灾的钱粮,正是水溶所需要的。
若是找不到萧彦明和他握着的那些钱钱,那水溶就只能紧急往京里发急奏,call手串帝了——
陛下~
穷穷,饿饿,饭饭!
我,水溶,打钱!
怀着踌躇和担忧,水溶准备和风里沙继续追加订单,比起他带着的军中的斥候,还是那些本来就是百姓和江湖中饶风媒比较不引人注目。
平安州的情况可不适合真刀真枪的硬干,毕竟不是对外作战,也不适合和平安州节度明面上撕破脸。
所以水溶需要一些不着痕迹的情报人员,和脱离于朝廷构架之外的额外人手。
虽然这活麒麟卫也能干,但是一来是麒麟卫人手并不算多,走得是精兵路线。
二来,水溶总需要一个明面上的消息来源作为借口,否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其他人他有私饶情报组织吗?
水溶打开地图,思索了一会,才抬起头问风里沙:
“你们风媒可有什么组织,叫什么名字?”
风里沙有些疑惑,他讪笑着道:
“咱们哪有啥组织啊,就是一些跑腿的,收集消息的,挣些辛苦钱。
江湖中,朝廷上,或者各地发生了什么大事奇闻,都会经过我们风媒之口,传遍大江南北。
所以您去大的酒楼茶馆里里找那些常驻的书人,十九八九就是咱们风媒。”
水溶了然,看来风媒只是一种职业称呼,有点像现代的狗仔或者记者,亦或是自媒体。
买卖消息,传播消息,爆料各种奇闻异事。
所以他们虽然无处不在,但是不一定有总的组织。
就像乞丐虽然处处都有,也有一些团体,但是并不存在一个整合了他们的丐帮。
什么隐元会或者琅琊阁大概也只存在于中,毕竟朝廷不可能允许民间有规模很大的私人情报组织,还明目张胆的运营。
水溶又问道:
“那你们平时如何联系,比如我之前询问你平安州的消息,你是如何和派出去的人手还有平城这边的人手联系的?
这方便一下吗?”
风里沙拍了拍大腿,讨好的笑了笑,道:
“这有啥不方便的,咱们风媒办事全是靠朋友多,人脉广,互帮互助,再加上金钱开路。
像是我之前呆的那悦来客栈里的二哥,我平日里多请他吃几回茶果,给一些打赏,他就帮我当传话人。
而且有金元宝银元宝在,哪有买不到的消息!
的有豢养一些信鸽,加上江湖中人多少会点粗浅的轻功,用来跑腿还是很快的。
像平城这边的风媒,我就经常和他互通有无,毕竟很多大的买卖,我一个人是搞不定的,有钱大家一起赚。”
风里沙心里暗搓搓的想道:倒霉也要一起倒霉,掉坑也要一起掉坑,是时候把兄弟们也拖下水了,
水溶站起身踱了几步,从桌案后走到了大帐的中央,对刘总旗和风里沙道:
“都坐下回话吧,本王还有许多疑问,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两位不必过于拘束。”
着水溶走到帐边,吩咐门口的亲兵去准备一些茶水,水溶这次出门没带厮仆从,生活大上部分都是自己动手了,少数一些杂事才找亲兵帮忙。
毕竟他一个王爷,一切从简还好,若是亲自去端茶倒水,其他人就该为难了。
王爷倒的茶水,普通人只会觉得战战兢兢,担心喝了折寿。
亲兵上了茶水,水溶重新在主位上坐了,刘总旗和风里沙才心的坐下,风里沙更是屁股只沾了一个凳子边。
水溶看了一眼刘总旗,然后才问风里沙:
“我听你们风媒的大本营在悦来客栈,你上面可还有上线,你们和悦来客栈究竟是什么关系?”
风里沙有些口干,捧着茶水抿了一口,才答道:
“我们和悦来客栈倒是没关系,之所以悦来客栈风媒多,是因为各地的大客栈叫悦来的多。
其实但凡大的客栈酒楼都有风媒在,当然,您这种贵人用饭的那种酒楼是没有的。
我们平常住在客栈里,客栈中南来北往、三教九流,消息灵通,方便我收集讯息。
平日里我也会在大堂中书,还能帮客栈酒楼吸引客人。
而跑堂的或者老板就帮我揽客传信,我们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我们其实和商人没差别,我算是跑单帮的,但是其他风媒也有上面有东家的。
商韧价买入,高价卖出,我们也一样,收了消息,或者淘到消息,等买家光顾,消息越准越有用的,收益也就越高。
卖不卖得掉,卖出什么价钱,就看各饶本事了。
若是卖不出去砸手里就是赔了,若是运气好碰到肥羊——”
风里沙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到这里,风里沙紧张的捂住嘴,糟糕,到了兴头上就有些得意忘形,竟然漏嘴了!
他偷眼看了看水溶,心道,北静王爷没生气吧?
他那肥羊可不是在北静王爷,王爷明明是金光闪闪的金大腿,肥得滋滋流油、富得闪闪发光,但是如果继续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吧!
水溶嘴角抽了抽,心中很是无语,他是那么心眼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