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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孙总兵装傻充愣,北静王顺水推舟
    若非平安州混乱需要大军镇压,朝廷也不至于在这里重新启用节度这种制度了,要知道大晟其他的地方,可大部分都是督抚制度。

    比如,当年在江南,某个曾经和水溶隔空交手过的谢·知名不具·锋,就是两江总督,而水溶这边的临时队友翟大人就是江苏巡抚,督抚搭配,干活很累!

    水溶又问道: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如今又是春日,冰河解冻,气温回暖,而瘟病疫症多发。

    本王有些忧心,孙总兵,节度府可有公文发下来,平安州各地,尤其是受灾的那些地方,没有生了疫疾吧?”

    孙贵刚想回答发生了瘟疫的地方,忽然顿住了,他汗流的更急,如同接了水管子一般,豆大的汗珠跌落到衣服上和地面上。

    孙贵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暗道好险,他刚刚差点就漏嘴了。

    他的人设应该是消息不通的铁憨憨啊!

    他得捋捋,脑子都快打结了!

    周至县民变他要装作不知道,而因为民变,他应该收不到任何节度府的公文以及其他地方的消息。

    都收不到节度府的公文,按理也该不知道发生瘟疫的事情才对。

    而且,发生瘟疫的具体地域,节度大人可是吩咐了他要暂时对钦差保密的,虽然孙贵本人对这个命令也很是摸不到头脑。

    这又瞒不住,人家新来的钦差一打探就清楚了啊,有啥好隐瞒的。

    姥姥的,他明明是个武将啊,这演戏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讪讪的对水溶笑道:

    “今真热哈,嘿嘿!”

    水溶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春夏之交,这和煦还带点凉意的气,心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孙贵擦了擦汗,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和表情,装傻道:

    “卑职,卑职位卑职,不知道这些事啊!节度大人既然没公文过来,应当就是没有啥瘟疫发生吧!”

    孙贵主打一个一问三不知,两耳不闻窗外事,坚持傻瓜人设不动摇。

    反正塌了也有节度那些高个子顶着,他一个的南屏关总兵就是个听话办事的。

    水溶见问不出什么来了,故意摆出一副凝重严肃的表情,对孙贵道:

    “孙总兵心无旁骛,想来不知晓,周至县发生了民变,而武功县到兴平县一带都发生了瘟疫。”

    “啥?”

    孙贵大惊失色,北静王是怎么知道的,明明他很确定,这几日没有任何人出关。

    他装出一副才知晓这事的样子。

    “是卑职无用,竟然不知道平安州出了如此大事,卑职该死,卑职罪该万死!

    呜呜,卑职愧对朝廷,愧对圣上——”

    孙贵‘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并且大声的哭嚎着。

    水溶心里轻哼一声,周至县到南屏关,虽然隔着一座山,但是也才不足百里。

    兴平和南屏关之间,还曾有节度麾下的兵士设路卡,孙贵他半点都不知道,真是鬼都不信!

    而且这戏演得也太过了,什么罪该万死,孙贵这是吃定了水溶没办法治他的罪。

    毕竟他一个关将,职责就是守卫南屏关,其他事情确实不是他的职责,想要治他失职之罪是不行的。

    至于欺君和瞒报的罪过,以及拦截信使的罪过,问罪的前提是水溶得有证据,否则空口白牙的,只要孙贵一推四五六,死不承认,水溶也没法拿下一位二品的总兵。

    虽然不能将孙总兵直接治罪,但是水溶也不能留他在后方,那样就相当于被掐住了退路,一旦和平安州节度闹翻了,水溶带来的军队很容易被瓮中捉鳖,所以留下一条退路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水溶温和的笑了笑,搀扶起孙贵对他道:

    “总兵不必如此,你的忠心陛下是知道的。

    如今正有一个好机会可以将功折罪,让陛下见到孙总兵你的赤胆忠心,不知你可愿意?”

    嘎?

    孙贵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有点懵,愣愣的抬头看向北静王,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福

    “孙总兵,周至县生了民变,本王正需要你这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将领来参谋军事。”

    水溶看着脸色惨白、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的孙总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的夸赞道:

    “孙总兵你可要当仁不让啊,本王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孙贵张口结舌:

    “这,我,我不行,我不——”

    不等孙总兵拒绝,水溶又一句话堵死了他的反驳:

    “孙总兵您放心,南屏关本王会派良将镇守,保证给你守的好好的。

    这可是表露忠心、挣得军功的好机会啊,军功那么难得,想来没哪个将领军士舍得拒绝吧!”

    水溶看了看孙贵涕泪横流的样子,安慰道:

    “孙总兵,本王知道你很激动很高兴,而且很愿意,不用感谢我!

    哦,对了——”

    水溶表现得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很是好心的叮嘱孙贵:

    “孙总兵,为了防止攻打周至县的军情被泄露出去,本王刚刚下了令,让牛贲将军亲自去镇守关门,并且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南屏关。

    这也是权宜之计,想来孙总兵能够理解吧?”

    孙贵感觉肩膀上的手掌仿佛重若千钧,就像如来佛的巴掌一样,而北静王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冲着压死他来的。

    北静王那俊美的容颜,此刻在他的眼中都变得像地狱的罗刹恶鬼一样凶恶可怕。

    直接把他本人带走也就罢了,还占了他的南屏关,连联系节度大饶机会都被堵上了,孙贵觉得他如今就像琥珀里的虫子,怎么挣扎,最终结果都是个死。

    一直到水溶吩咐孙贵去准备辎重、安置大军,孙贵才如蒙大赦的告退。

    水溶敲了敲桌子,静静思索着。

    根据风媒之前偷入平安州打探到的消息,生了瘟疫的是周至附近的武功、兴平等县城,节度麾下的兵士还以这个为借口设了路卡。

    至于平安州其他地方有没有瘟疫,水溶也不知道,毕竟风媒当时也不能过于深入。

    看来,他接下来不止要平乱,要头疼瘟疫的事情,还要应付不怀好意的秦节度等平安州的当地势力,同时得寻找萧老头,并且做好萧钦差那里的粮秣物资拿不到手的最坏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