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的语气变得更加庄重了一些,沉声道:
“这是北静王府数代镇守边疆,守护大晟而铸就的!”
水溶望了望那迎风招展的旌旗,道:
“我却觉得这不单单只是北静王府的付出所铸成的,还要加上这百年来,无数北疆的大好男儿血洒疆场,这才凝结成了这玄色水字旗的赫赫威名!”
水溶心中暗道:他一定不会辜负了北疆士卒们百年来前赴后继的流血付出, 更不能弱了这北疆雄军长胜不败之名。
冯唐有些欣慰,王爷将溶哥儿教的很好,他相信,北疆的新一代领袖仍然能继续北静王府的神话。
他仰起头眨了眨眼睛,悄悄将眼中的泪意逼了回去,溶哥儿已经长大成人,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可靠的元帅了,可惜这一幕,他的好兄弟却没机会见到了!
他如今的身子日渐不好,早年在战场上受的暗伤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虽然性命无碍,但是想要长期在北疆是不成了。
不知他还有没有机会,在有生之年再次回到北疆的土地上,到王爷的墓碑前上一炷香,告诉他,北疆有了最好的后继者。
城门大开之后,大晟军队源源不绝的鱼贯而入,瓮城和南面城墙上的守军在大晟军的前后夹击之下,很快被剿灭俘虏。
更重要的是,城破这件事对对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在水溶这方此起彼伏的高喊声,城中的流寇听到破城的消息,纷纷狼狈地四散逃窜。
还有部分顽抗到底的,水溶直接让己方的士卒弓箭伺候、一拥而上,之前攻城战和打开城门的战斗中,水溶可是被对方的箭雨压制了许久,如今情势变幻,总算能出上一口恶气了!
虽然对方已经溃败了,但是巷战并不是没有危险的,根据风里沙等江湖人士的打探。
对方的头目一部分占据了原本的县衙区域,水溶猜测他们如今应该是已经往城外逃跑了,另外绝大多数都盘踞在南面的军营中,不过周至县的流寇数目庞大,区区一个县城的军营,就算是住得拥挤一些,也是装不下的。
所以,那些反贼流寇们还攻占了城中一些大户人家的院子作为据点。
水溶让身边的亲兵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地图,指着地图吩咐道:
“冯将军,你我二人兵分两路,我带一队去县衙,你带着另外一队去南面的军营。
其余的人分成四队,先去地图上被敌军占据的这几个府邸,将大股的敌人消灭之后,再开始肃清城中的散兵游勇。
记得抓紧时间,不要让流寇的溃兵为祸城中的百姓,还有一点——”
水溶语气严肃而沉凝的道:
“ 一个个的都把军规好好记牢了,把自己的裤腰带也扎紧了,若是让我发现有谁为祸百姓,奸淫掳掠,军法森严可不是摆设。
本帅可不想你们中有人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因为这种原因被杀了头!
我丑话在前头,一经发现,无论功劳多大,都立斩不饶,勿谓我言之不预!”
水溶罢才吩咐亲兵将幅的粗略地图一一分发了下去。
这次出来带的是京营中的士兵,毕竟不是襄宁铁骑那种精锐,水溶对他们的军纪可没有信心,再严明的军队,其中也总会有害群之马。
何况红楼世界这种古代的军队,军纪涣散糜烂可以是司空见惯的常态了。
就算是北疆军,除了襄宁铁骑,其他的也都是良莠不齐。
打了一巴掌,水溶又话锋一转,又给他们发了个甜枣:
“我知道自从出兵以来,诸位都很是辛苦,一直没有放松过半点。
所以这次战后,我自掏腰包给你们发厚赏,不仅美酒和金银应有尽有,北疆特产的羊毛衣服,还有江南的丝绸和缎子,都赏给你们回去孝敬爹娘,或者讨一个婆姨!
那些有媳妇的,便给家中儿女带回去做一身新衣服!
无论是金银还是财货,本帅都可以赏给你们。
而这次的缴获,本帅也会分出一部分犒赏大军,所以不要为了一点金银丢了前途或者性命!”
只见下方的士卒有人挠着头憨憨的笑着:
“大帅,媳妇儿和儿女俺都没有,您赏不赏女人啊!”
水溶笑骂道:
“滚蛋,你这夯货!
这事儿你得去求月老庙里的泥像,何况若是立了功、打了胜仗、有了赏赐,还怕讨不到媳妇吗?”
等其他士卒四处散去前去执行水溶分配的任务,他这才带着人朝县衙走去!
县衙的门口并没有什么守卫,士兵进去大致检查了一番之后,前来回禀道:
“ 大帅,还有一些敌军分别集中在常平仓、衙神庙和土地庙一带。
常平仓中的,只是费了一些手脚就解决了,但是在衙神庙中的贼人很是顽固。
他们拒不投降,其中的几个打起仗来很是勇猛,弟兄们伤了几个,由于地形原因,弓箭的作用又被削弱了,他们虽出不来,但是我们也攻不进去,如今只是将庙外出口处的门团团的围住了!
其余的地方,里面只有一些零星的敌军,不过后院里有许多老弱妇孺,大牢里也还关着一些人。
不过不知那些角落里有没有隐藏的敌人,您要不要等一等再进去!”
水溶摇了摇头:
“时间紧急,咱们多耽误一刻,城中就有可能多一个百姓遭受溃兵的危害,提高些警惕就是了!”
虽然嘴上这么,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水溶还是做了两手准备,系统的危机预警状态是开着的,而他也让青打开霖图。
水溶又问道:
“那县衙的常平仓中可还有粮草?”
只见那士兵脸色不好,有些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道:
“我、我不好,大帅您去见了就知道了,实在是,实在是……”
水溶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沉声道:
“先去平定了衙神庙中的那一撮,然后带我去常平仓看看!”
水溶踏进县衙的大门,就看到右侧的一个门洞前,果然是被弓箭手层层包围了起来,若是水溶没记错,那个位置正是土地庙和衙神庙所在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