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淳看着眼前的美人儿,不禁有些心疼。
新文礼这狗东西,见到这种美人不但不呵护有加,还家暴?
真是狗屎糊了眼。
幸好,这家伙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东方玉梅二人翻身下马,抱拳道:“不知段大人大驾光临,请恕民妇有失远迎。”
段淳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看着二人,似笑非笑道:“这都迎到城外来了,还要怎么远迎,去瓦岗寨接我吗?”
东方玉梅愣了一会,才道:“大人笑了。”
那新月娥一指段淳手中的四棱铁方槊,娇声问:“这是我哥的铁槊,怎么在你手里?”
东方玉梅赶忙拉了拉她,低声道:“月娥,不得无礼。”
这杆铁方槊有四百斤重,而段淳却能轻而易举将它提在手中,只怕力气非凡,这不是一个柔弱的文官可以做到的。
很显然,段淳与一般的文官不一样。
“这是我从战场上捡的,你既然是你哥的,还给你便是。”
完,段淳将铁方槊插入地底。
新月娥他哥虽然是八马将,但是那是她哥的本事,却不是她的本事。
她是使柳叶飞刀的,力气有限。
不过,话虽如此,新月娥却不服气。
她非要替她哥将铁槊拿回去不可。
她哼了一声:“我便将它拿回去!”
她双手握住长槊,扎了个马步,将长槊从地底拔出寸许。
只是才拔出这么一点,她就已经香汗淋漓,眼看就要力竭。
东方玉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月娥,让嫂子来吧。”
新月娥这才瘪着嘴,退了几步。
东方玉梅娇喝一声,单手反握长槊,用尽全身力气一提,将长槊提了起来,而后划了个半圆,用两只手接住。
段淳倒是有些诧异,这娘们也不简单啊,四百斤的长槊,她提起来竟然不在话下。
倒是不知道她能否承受住自己的冲击。
东方玉梅将长槊交给四五个士兵抬着,让他们抬进总兵府里。
而后才对段淳道:“段大人,还请进城休息片刻,我已设好了酒宴,替大人接风洗尘,顺便庆祝大人在瓦岗大获全胜。”
段淳道:“瓦岗未灭,何来大获全胜。不过,夫人既已设宴,我定要与夫人饮上一杯。”
东方玉梅重新上马,做了个“请”的手势。
新月娥看着段淳色咪咪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呸了一声。
这个什么段尚书年纪轻轻的,竟然如此风流。
这新月娥也是命苦之人,她以后会成为罗成的妻子,为他生下两子。
不过,罗成多行不义,被万箭穿心而死。
新月娥变成了寡妇,最后不得不含辛茹苦的独自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这么可怜的人儿,段淳自然是要救她一救的,何须多言。
段淳考虑到一来到新文礼的地盘,就同他妻子喝起酒来,有些不妥。
于是,他先去查探了一番新文礼的伤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新文礼不仅眼睛瞎了一只,手也折了,更恐怖的是,他的半边脸都布满了黑丝。
还有他的身子好像完全动不了了,只有手臂能够稍微抬一下,手指还能动一下。
段淳问道:“八马将,为何如此啊?”
新文礼倒是能听到响声,只是他的嘴张了张,却不出话来。
东方玉梅无喜无悲道:“那恶毒的王伯当,竟然在箭上淬了毒。我夫君毒已入体,城里的郎中都救不了他。”
段淳叹了口气问:“还能撑多久啊?”
“不到一个月。”
“可惜了新将军,这是我大隋的忠臣名将啊。明日我便派人去往太原府,向巢御医求药。”
“多谢段尚书。”
杨广在太原,巢御医自然是要跟过去的。
三人出了新文礼的病房,这才来到酒宴上。
若是毒的话,段淳自然有办法救他,只需半颗牛黄丹就够了。
但是牛黄丹这么宝贵,新文礼肯定是不配吃的。
再段淳巴不得他快死了,又怎么会救他。
酒宴里早有热候多时了。
那人迎了出来:“段尚书,你可让我好等啊,快快入座吧。”
段淳看向东方玉梅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兄长,东方白。”
东方白和东方玉梅,乃是北齐名将东方彦的儿女。
当年,北周灭齐,东方彦仅以身免,后来他隐姓埋名,娶了个村姑,先后生下这二人。
不等此二人长大,东方彦便郁郁而终,而后他们的娘也死了。
兄妹二人自从孤苦无依,四处漂泊。
后来,东方玉梅遇上了双枪将定彦平。
定彦平看她在枪法上极有赋,于是收她做了徒弟。
东方玉梅也没有让定彦平失望,一手枪法之强悍,也是世间罕见。
不过,东方玉梅虽然出色,她的哥哥东方白却是个攀附权贵的主。
他为帘上虹霓关副将,将东方玉梅许配给了新文礼。
东方玉梅自没了双亲,是东方白照顾她长大的。
她一切事情都是听从他的兄长的,婚姻大事也不例外。
于是,她顺从的嫁给了新文礼。
哪知那新文礼是个醋意极浓又缺乏安全感的人,成婚之后,对东方玉梅非打即骂。
那东方白为了这区区的副将之位,只让东方玉梅忍让。
这就让新文礼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好在新文礼现在卧床不起了,苦难即将过去了。
段淳笑了笑道:“原来是东方将军,久仰久仰。”
“岂敢岂敢。”东方白将段淳迎上主位的位置,而他就坐在段淳的身边作陪,显然一副当家主的模样。
新月娥瞧得是气气呼呼的,偏偏她那个嫂子觉得理所应当。
段淳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可以一边喝酒,一边在桌子底下摸大腿。
这东方白是个什么玩意,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段淳朝东方玉梅看过去,这主人家却是主动坐到下首的位置,全然没有当做一回事。
有些意思,只怕这虹霓关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暗地里也是些争权夺势的行径。
东方白问道:“不知大人此行所为何事?”
段淳也不隐瞒:“杨玄感造反,颍州王起兵响应,我要在此处设法截杀杨义臣。”
东方白吃了一惊:“竟然还有此事。”
他眼珠子直转,显然在想些他不该想的事。
譬如起兵响应杨玄感,将来当个开国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