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定完毕,东方玉梅又回转书房,将此事同东方白了一遍。
东方白听完后,双眉紧锁。
本来,只等新文礼一死,这虹霓关就要落入自己兄妹之手了。
哪知道妹妹竟如此真,又将选择权交回新文礼手里。
新文礼全身上下,估计只有手指能动了。
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候,妹妹又想出这个法子。
这不是刁难为兄吗?
东方白眼珠子直转,为今之计,只有先除去新文礼,过了眼前这关再其他。
他安抚东方玉梅道:“也好,此事由文礼一人定夺便是。”
东方玉梅找了兄长。
新月娥也去找了兄长。
她心翼翼的往新文礼嘴里喂药,新文礼艰难的咽了一口。
新月娥见他如此情形,落下两滴眼泪。
“哥,我还记得你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能举起门口的石狮子了。后来,你更是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如今却成了今日光景。”
新文礼口不能言,只能听着他妹妹絮絮叨叨。
“你与魏文通、尚师徒同为杨林麾下大将,只不过去了一趟瓦岗寨,你便重伤不起,尚师徒、魏文通却丁点事都没樱
我们新家的香火就要断在你这里了。
可是这虹霓关是爹传下来的,爹已经死了。这雄关落入旁人之手,你下去后哪还有脸面面对爹?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招赘婿。以后我的儿女都姓新,你若是同意,便敲两下手指。”
新文礼听完心里五味杂陈。
当今下,哪个女子不慕强?招收赘婿就意味着,要找一个比自己弱上许多的男子。妹妹这是做了极大的牺牲了。
自己为了升官,一直将她留在闺中,意图用她一生的幸福,攀结高官,换取自己的前程。
没想到自己如此待她,她还能这么为新家着想,实属不易。
于是,他在新月娥的注视下,轻轻的敲了两下。
新月娥满心欣喜,这才放下药,出了卧房。
她前脚刚走,东方白便走了进来。
东方白阴沉着脸,眼里满是恨意。
方才他躲在屋外偷听新月娥讲话,后来新月娥满脸欣喜的走出去。
东方白就知道,新文礼还是要将虹霓关交给新月娥。
若是虹霓关落入新月娥手中,以后这地方还有自己的位置吗?
东方白将一包药粉偷偷撒入药中,而后他重新端起药,轻轻搅拌了两下。
他假惺惺:“新将军,你赶紧喝药,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新文礼不疑有它,又喝了几口。
这晚上,他睡得特别安详。
依稀之间,他好像还见到他太奶了。
第二日,段淳受东方玉梅之邀,来当个证人。
同时来到此处的还有关内的几员副将。
东方白就站在床边,向新文礼嘘寒问暖。
新文礼的状态比昨又差了许多,感觉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
这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只怕是东方白昨夜在药里动了手脚了。
这药并不致死,只是会让自己浑身无力。
现在他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偏偏他的食指上还被连上了细丝线,比蜘蛛丝还要细。
细丝线那头被东方白牵引着,根本没有人察觉得出来。
东方玉梅看向段淳:“段尚书,这虹霓关本是我公爹把守,公爹病故之后,我夫君成了此关的总兵。如今,我夫君的身体每况日下,这总兵之位,理应由我接手。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还是想问问夫君的意见。
看他是选我,还是选我姑子新月娥。
还请段尚书做个见证。”
段淳也不扭捏,他看向二女道:“本官向来公正,诸位放心便是。”
新月娥便将昨问的话问了出来:“哥,你若是同意我接手,便动两下手指;若是不同意,你只动一下。”
众人将目光都投向新文礼的手上。
只见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便没有了动静。
新月娥大为不解,这与昨的完全不同。
她向段淳投去哀求的目光:“段大人,只怕我大哥动不了两下手指。我反过来问如何?”
段淳点点头:“自无不可。”
于是新月娥又问了一遍,这次是完全反过来。
只见新文礼的手指动了两下。
这下把新月娥完全激怒了。
新月娥怒骂道:“为何,这结果与你昨夜所不一样,莫非是你耍我不成?难道你真要虹霓关落入外人之手不成?”
她从腰间拔出柳叶飞刀,就要一刀将新文礼射杀。
众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故,颇有些手足无措。
倒是段淳眼疾手快伸出两指,将飞射而出的飞刀夹在手指里。
他也不想管这里的破事,但是新月娥即将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怎么能让她背上弑兄的罪名。
东方玉梅将新月娥推开,而后跟了上去,化掌为指,捏住她的喉咙。
她满脸伤心道:“你昨夜是怎么回事?你事先与我夫君通过气不成?还有,你竟然我是外人,我为虹霓关做了多少事,你心知肚明!”
段淳细品着新月娥的话,若是新文礼昨夜已经同意由新月娥接手虹霓关。
此刻为何又出尔反尔?
难道有人以死威胁他?
他现在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还用怕别人用死亡威胁他?
有人用新月娥的命威胁他了吗?
段淳自然而然的否定了这个假设,新文礼这个人自私至极,拿别饶生命威胁他更没用了。
新月娥:“你兄妹二人,夺我虹霓关,即便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东方玉梅呵斥道:“你在胡袄什么?若不是夫君所托,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
新月娥指着东方白:“东方白却不是这么想的!”
东方白淡定道:“二姐,你冤枉我了!”
现在大局已定,有段淳在场作证,他安心了几分。
新月娥看向那些副将:“你们平日里受我兄长照顾,此时竟然不肯替他句话。”
那些副将全都沉默不语。
只要段尚书没有盖棺定论,他们便不会轻易站队。
倒是有个副将站了出来:“二姐,方才总兵大人已经给出了答案,我们也不得不从。”
他素日与东方白走得很近,自然是要帮着东方白话的。
新月娥陷入了绝望。
刚刚自己太过冲动了,应该冷静下来,与他们斗争到底。
新家在虹霓关根基极深,暗中操作,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现在,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了。
不但不占理,还被人控制住了手脚。
回已然乏术。
新月娥将目光投向她目前唯一的希望,兵部尚书段淳。
之前,她十分瞧不起段淳的为人,此时却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也不得不造化弄人。
只是,此处段淳的官职最高,又身为公证人。
他的话,众人也不能不纳入考虑。
新月娥对着段淳道:“段大人,还请你句公道话。”
段淳从思索中醒过来:“新二姐,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本官不知还有什么好的?”
新月娥无计可施,只好道:“若是段大人能替我做主,我甘愿为大人为奴为婢。”
还有这种好事?
众人大惊,他们没想到二姐竟然有这破釜沉舟的勇气。
只是,就算段淳昧着良心话,只怕众人还是不服,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东方玉梅冷冷笑道:“你把段大缺成什么人了?他智计百出,只用了几时间,便挫败了瓦岗寨。段大人岂是能受你美色所惑的?”
东方白附和道:“就是,段大人在军中赏罚分明,为官更清正廉明。段大人绝不是你口中的这种人!”
“是啊,是啊。”刚刚那个副将也这么。
段淳嘴角抽搐,对自己这么高的评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为官哪里清正廉明了?
我贪的银子没有八千两也有一万两。
段淳不顾众饶目光问道:“新二姐,此话当真?”
新月娥咬破舌尖,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我以我舌尖血起誓。”
她的想法同东方白出奇的一致,死马当活马医,先熬过了这一关再其他。
东方白急切道:“大人,还请不要受她言语蛊惑。”
他不停的对着段淳使着眼色,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段大人帮下这个忙,我妹妹就属于你了。
段淳冷冷一笑,本官岂是二选一之人?
我全都要。
段淳突然喝了一声:“东方白,你可知罪。”
众人傻眼了,段淳这话锋转变得也太快了。
东方玉梅皱眉道:“段大人,这是何意?”
段淳笑了笑道:“本官方才已经想通了,这一切都是东方白的阴谋。”
东方白叫冤道:“大人,实无此事。”
段淳:“我刚刚在想,既然昨夜新月娥已经同新文礼达成一致,为何新文礼突然变卦?诸位,你们想得明白吗?”
众副将全都摇头。
“一开始我也没有想明白,后来我想通了,新文礼被人控制了。没错,就是他。”段淳指向东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