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风尘仆仆赶到京师的时候,发现京师里都是张灯结彩,到处充斥着欢庆的气氛。
她本以为这是因为朝廷打了胜仗,加上年关将至,才会如此。
岂料她来到段府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段府的大门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
她的心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虽然她早有准备,也早知道段淳要与南阳公主完婚了,但是她还是很心痛。
只是她越想越生气,凭什么你是公主,我便要将他让给你?
她本想一走了之,却又舍不得段淳。
于是,她失魂落魄的就想往段府里走。
马三保不忍心看她这副模样,叫了两声姐,也没有把她的魂叫回来。
于是,他只能张开双手,拦在李秀宁身前:“姐,他要成婚了,我们还进去做什么?”
李秀宁见去路被拦,不由分的抬手就给了马三保一个大比斗。
她嘴里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让开!”
马三保别过头去,就是不让。
李秀宁向前一步,将他推了个踉跄。
段府的下人侍卫瞧见动静赶忙围了过来。
倒是有下人认出了李秀宁。
当初杨玄感叛乱时,李家千金曾经带人去过那座被放火烧掉的段府。
那下人赶忙让人去找张紫嫣和大嫂过来。
侍卫听是唐国公的千金过来,也不敢拦,只能在前面带路,将人领到客厅。
只是李秀宁向来有主意,怎么会跟他走?
她一人往正堂走去。
马三保本来还想跟过去,被侍卫拦了下来:“男子不得入内。”
马三保不过是个下人,哪敢硬闯,只能在外面等着。
李秀宁往里走,遇到的第一个裙是后院过来的张紫嫣。
张紫嫣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亲切的拉着手嘘寒问暖:“妹妹上次不辞而别,让我好生想念。”
李秀宁:“你还会想我?你巴不得我永远不再出现了。”
张紫嫣叹气道:“先前我共处过一段时间,彼茨成见早就放下了。如今,段郎要明媒正娶的人又不是我,你何必如此揣度我?”
李秀宁听完,不由心里一软,是啊,张紫嫣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问道:“那块大石头去哪了?莫不是他知道我来,早就躲到公主府去了?”
张紫嫣哈哈笑道:“你又没事先告知段郎你要来,他又不是神仙,如何得知?段郎现今还在宫里,是大婚有些礼仪要事先熟悉一下,以免到时候贻笑大方。”
李秀宁听完心都揪了起来,他何曾对我如此上心过?
是不是我成了公主,他也会这般待我?
大嫂姗姗来迟,见她们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上前来拉李秀宁的手。
她:“父亲在太原如何了?身体可还好啊?建成、世民都好吗?”
李秀宁默默点点头:“都好,都盼望着你回去探探亲。父亲段大郎去了潼关,你一个留在京师若是无事,便回太原去住一段时间。”
大嫂笑道:“我外面看着是好的,但是内里头一直不太顺。也不是我不回去看望父亲,实在是旅途颠簸,再生出病来,给父亲添麻烦。”
着,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想必你是来找二郎的吧?眼瞅着就快回来了,你用过饭没有?我让丫鬟们去准备。”
李秀宁摇摇头:“我不饿。”
大嫂便拉着她:“那就到我院里喝些茶吧。”
李秀宁指着张紫嫣:“我倒是习惯跟她们一起了,去她们的院子里吧。”
张紫嫣道:“大嫂,那便一同前去吧。”
“也罢,一起过去等二郎回来吧。”
这一路上都挂着喜字,红绸缎,不计其数。
进了院子,众人表情各异。
李蓉蓉朝李秀宁微笑着点点头。
李秀宁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眼里有些嫉妒,又有些不屑,更多的还是羡慕。
她问李蓉蓉道:“怎么不在房间里歇着,眼看着肚子这么大了,着了风寒还得了?”
李蓉蓉:“待得闷了,出来透透气。你倒好,一见到我又想把我撵回去。”
众女哈哈大笑。
李秀宁却没有兴致陪她们笑。
红拂女调笑道:“你怎么这么不开心,莫非是因为段郎要成婚了?快笑一个给我看看。”
李秀宁骂道:“好你个没心没肺的蹄子,你家段郎都要成婚了,你还笑得出来。”
红拂女:“我本就是个舞女,哪能和你们比?我便是得了他片刻欢愉就足够了。”
不笑又能如何?难道还能阻止段郎娶那南阳公主不成?
段怜儿听她如此言语,也不觉得意外,红拂女向来都看得开,不嘻嘻哈哈的倒不像她了。
新月娥:“段郎这般人物,娶个公主又能如何?我倒觉得般配。”
李秀宁与她不熟,自然不用给她留脸面:“哪里来得疯话,他若是娶了公主,往后还能娶你们吗?”
新月娥笑道:“我本就是段郎的奴婢,无名无分又有什么关系?”
李秀宁一时语塞,世间竟然还有这般自贱的人。
她看向张紫嫣,张紫嫣也是一脸无所谓,她本就是教坊司的,若不是段淳救了她,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争这个名分有什么用。
李蓉蓉更不用了,以前还是个死囚!
李秀宁快要气死了,这里这么多人,同她一个阵营的一个都没有!
她最后求救般的看向段怜儿。
段怜儿的脸一如既往的冷,那意思是我姓段,我和二郎是不可能的。
李秀宁彻底崩溃了,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起来。
大嫂赶忙上去安慰,这个平常英气逼人,视下男儿如无物的女子。竟然有一也会为男人潸然泪下。
众女都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安慰。
红拂女干脆以毒攻毒道:“有什么好哭的,段郎外头还有好几个呢!”
李秀宁听闻,哭得更伤心了。
这么多个还不够,外面还有!
我在他心里到底排在什么位置?
大嫂剐了红拂女一眼,这时候就不要添乱了行不校
红拂女见不奏效,也只能悻悻的摆摆手,我是没有办法了。
段府外。
段淳的那辆八宝马车停下,他从车上下来。
刚进段府,他就看到了呆愣住的马三保。
他对马三保:“你怎么来了?可是三娘过来了?”
马三保微微点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段淳大喜过望,他还以为李秀宁以后再不来见自己了。
不过转瞬一想,此事还真是难办。
得想个法子,将她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