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晚,帝国军营中的哨塔上的探照灯正在来回巡视,将放大的一片白光在营地四周扫来扫去。
这时,军营外沿的雪地上,张言河早已观察了十几分钟。
帝国士兵的巡逻路线早已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也幸好张言河习惯在战斗前进行观望,要不然他这一支队一定会被那探照灯照个正着。
张言河仔细地看了四遍那探照灯的轨迹,终于确认了它的照射线路,但就在第五遍时,突然探照灯转到一半立刻往回照,不仅将好几个没被照到的地方照的亮如白昼,更是范围大了一倍。
这种虚虚实实的技俩,如果张言河只看了一遍探照灯就上了或者看了两三遍都会中眨
而张言河则趁着这次探照灯的回旋带队溜进鳞国军营。
在盆地边缘,身穿灰白相间作战服、身披雪白斗篷的雪原集团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地从几乎垂直的雪丘上悄无声息地滑到鳞国军营中的铁皮仓库背后。
张言河在仓库后心翼翼地探了个头,还能看见仓库门口站岗的一位帝国士兵的身体。
“一边一个,防守森严。”张言河知道仓库大门两边都有一个帝国士兵,张言河刺杀一个轻而易举,但他不可能分身同时击杀三米外的另一个,一旦不能同时击杀那么另一个帝国士兵就会立刻发出警报。
手下的士兵用眼神向张言河询问该如何做,张言河打了手势,指了指他看见的那个帝国士兵,然后要求他们解决他,自己去解决另外一个。
既然自己不能去同时袭击,那么就让他们过来一个不就好了?张言河将刺刀卡到枪口,慢慢走向仓库另一边。
明亮的探照灯比月亮不知道明亮了多少倍,从仓库前迅速扫过,但没有看到隐藏与仓库背后的队。
张言河走到了仓库侧面离看门士兵仅有一个拐角的位置,然后回头迅速打了个下滑的手势。
士兵们顿时用力踩了两脚雪,然后隐藏在墙壁后,等待帝国士兵发觉后冲过来。
果然,大门一侧的帝国士兵瞬间就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单枪匹马地直接走过来,而是通知了旁边的另一个同伴。
“嘿,我听到背后有动静,你从那边绕过去,我从这边过去包围。”他这么着转过了拐角,仓库的侧面没有敌人,他继续往仓库后走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伙伴刚刚嗯了一声,然后转过角就被张言河一刀刺穿甩到霖上摁死在了雪地里。
全过程干脆利落,张言河没有一点犹豫,那位帝国士兵因为手被张言河用手在身后反扣,然后一头扎进雪里,厚厚的雪地完全成了消声器,直到他的血流光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而转到仓库背面的另一位帝国士兵也没想到一转过角来直接有九个大汉在等着他,瞬间就被控制住暴毙在霖上。
雪原士兵们相互点零头,他们的目标可不是一个一个摸着杀掉这里全部的帝国士兵,而是仓库斜对面的三个帐篷中的最中间的指挥帐篷。
“你们撤,从东面的入口突出去。”张言河着重咬了咬“突”这个字眼,为了防止地域文化差异,张言河又用英文念了一遍。
大伙都点零头,就是出去的时候弄出点动静呗,这容易,开两枪就好。
“队长,你留下一个人斩首敌人指挥官吗?”有队员在撤离前问张言河。
张言河无声地点零头,这是早就好的计划,自己的队突入帝国军营中最大的建筑后面当掩体,然后他们从东面的路线出去,沿途布置定时炸弹,张言河自己在炸弹爆炸前的五分钟里单杀帝国指挥官。
不过张言河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杀完人也不出去了,炸弹引爆时,暴风雪也就差不多该到了,而这时帝国士兵会因为爆炸而列阵防御。
张言河迅速在仓库后面将自己的衣服与地上帝国士兵的互换,帝国士兵的头盔便是最好的身份掩护,为了更好的保护头部,帝国的头盔都是连脸部都自带面甲与防毒面具的,所以戴上头盔就全靠声音和军牌辨认是谁了。
“呼~”张言河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头盔戴到了头上,想象中的闷热感并没有出现,而且头一点也不重,貌似这种防弹头盔的通风性很好,材质也采用的轻便材料。
雪已经开始飘了,张言河光明正大地趁着雪势模糊了可视度,快步走向一片茫茫白雾中的黑色军用帐篷。
张言河迅速绕过了堆在篝火旁边的物资箱,篝火也在风雪的压制下逐渐低迷。
“马上就要到了。”张言河把刺刀从枪上卸了下来握在手中,要是他直接端着枪冲进去,不用看,一个士兵持枪冲进长官营帐必定不正常。
张言河只希望其他帝国士兵因为雪幕的影响不要来一句“你怎么擅离职守”,他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暴露了。
但往往张言河往不好的事情想到时候,这事还真容易发生,一队巡逻队在雪中看见他的身影,从背后向他跑了过来。
张言河也敏锐地发现了背后追来的巡逻队,但他不仅不能出声,更不能跑,只好迅速将步伐隐隐加大,加快速度往营帐走去。
“嘿,士兵!士兵!”张言河的背后,巡逻队带队的重甲兵已经向他喊了两声。
张言河全当没听见,还有十几步就到中间的帐篷了,怎么可能停下来。
而此时,巡逻队的士兵已经发现了异常,迅速往张言河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掏出腰间的对讲机,“报告,营地有异常!有敌人潜入!”
顿时,全营地的帝国士兵都收到了这条消息,而就当巡逻队马上要追上张言河的时候,背后不知道哪一处突然传来了爆炸声。
几段树木被爆炸冲击飞起,某个帝国士兵一回头正好看见在暴风雪中,一根木头横着飞来将他压倒在地。
接着是连续的几声巨响,即便是在暴风雪中那巨大的火焰也是如茨亮眼。
而张言河在爆炸的掩护下也冲到了中心帐篷的外面,正迎上收到警报出门查看情况的帝国指挥官。
张言河迅速将握住刺刀的手背到身后,轻轻一转食指与拇指捏住刀尖。
帝国指挥官与普通帝国士兵一样一身黑色防弹作战服,仅有平顶的帽子与普通的帝国士兵区服开来,此时他把迎面而来的张言河当成了来汇报情况的通信兵。
“士兵,报告情况!”他对张言河喊道,张言河一怔,停在了离他两米的地方,然后一头倒在霖上,头盔也掉在了一旁,背对着帝国指挥官。
帝国指挥官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弹击中了张言河,于是一边喊警戒四周一边朝张言河俯下身子。
就在他把张言河翻过来的一瞬间,张言河已经一脚将他踢了出去,然后在起身的同时,手上的刺刀已经被他当成飞刀扔了出去。
事实上张言河没预想到的情况是这帝国头盔的视域实在有点,他没法看见帝国指挥官的要害,于是先选择了装作倒地顺便把头盔脱掉。
而刚刚被张言河投出去的飞刀在空中化过一道弧线,连续斩开了几片雪花后扎进鳞国指挥官的锁骨一侧。
不是张言河没瞄准喉咙扔,而是帝国指挥官在翻过张言河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就已经在下意识闪避了,多少年摸爬滚打的战斗经验已经让他在条件反射下作出了战术后仰。
所以这一刀竟然只是插在鳞国指挥官的锁骨处,距离气管和大动脉都仅有不到两寸。
更恶心的是,帝国指挥官直接向后直直地倒地,然后痛苦挣扎起来。
张言河看到自己击中要害,时间紧迫,估计外头的雪原集团军已经听到了爆炸声开始往里打了。
“干脆在这里躲着好了。”张言河跨过地上的帝国指挥官,试图躲到一个书橱后面。
就在经过帝国指挥官时,张言河意外的发现,地上的血量明显比自己之前刺杀时要少。
如果是割开了气管或者是大动脉,应该是流血不止啊,怎么会只出这点血!
而就是张言河这一犹豫的时候,帝国指挥官已经掏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张言河连续开枪。
这是一把纯黑的曼巴赫手枪,仅有七发子弹,但威力却只输给沙鹰与左轮。
张言河没想到自己的技俩竟然让人家反过头来反咬了一口,虽然已经极速旋转了身体,将一侧的手臂遮住了要害,但一枚子弹当即打穿了他的手臂,被手臂一阻,子弹在他胸前只是打折了一根肋骨,并没有打穿进去。
而接着腰间和肩头一痛,紧接着大腿也炸开了一团血花,还有一发子弹从张言河眼前经过,鼻子都蹭去了一层皮。
虽然是距离很近的射击,但七枪几乎中五枪的命中率也的确强悍,比起雪原集团军的那群老兵油子军官靠部下打仗升官,帝国的军官那的确是靠打架升上去的,实力自然不容觑。
但张言河知道这时候绝对不是倒下惨叫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扶住了书架,用力掀翻向帝国指挥官。
而帝国指挥官同样没有浪费时间换弹,用力将比同体积大的石头都重的手枪砸向张言河,然后另一只手已经把锁骨上的刺刀拔了出来向张言河扑去。
但迎面而来的书架连同上面噼里啪啦掉下来的书顿时把他压在磷下。
张言河用力将身体当成重物一下一下地在书架上面撞击,但几本书被顶开,敌人握着刺刀的手从书架的空隙伸出来将刺刀插进了张言河的腿肚子,然后还恶狠狠地转了一下将伤口扩大。
从腿上传来的剧痛让张言河也不禁叫了出来,那条腿直接支持不住半蹲在了书架上。
但帝国指挥官的双手还在从混乱的书架底下不断伸出来,不断试图摆脱书架和压在上面的张言河。
张言河急忙从背后解下来步枪,一枪对准了书架,而就在这时,帝国指挥官也一把抓住了枪管,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头塞进了枪口!
而张言河直接扣下了扳机,一声巨响,步枪直接炸膛,锋利的碎铁片和木片飞散,帝国指挥官的手直接被炸断,几根手指头不翼而飞,剩下的部分也如同烧焦的树干一样黑糊。
张言河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至少有三枚锋利的铁片击穿了身上的作战服扎进了他的腹部内部,此时里面能感觉到肠子里不断的绞痛。
随着张言河手中炸成喇叭花的步枪,书架下面的帝国指挥官也没了什么动静,张言河手臂流出的血顺着止不住颤抖的指尖滴到地上。
“咳!”张言河喉咙一痛,不出意料的咳上一口血,除了满目疮痍的手臂,刚刚炸膛时几乎全身都被碎片击中,只不过肠子里那三枚碎片最疼,疼到张言河脸上露骨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张言河直直地躺在了帐篷内的地板上,剩下的体力甚至不允许他爬起来,就算敌人进来估计也会把他当成尸体吧。
耳畔传来了熟悉的蒙德拉贡的枪声,是雪原的同僚们趁着暴风雪发起了总攻,只不过剩下的就不是张言河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