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快拉响警报!”
凌晨三点半,尖叫声撕破了乌兹大湖旁边雪原驻扎军营的寂静。
刚刚回来躺下的巡逻队立刻被叫了起来,他们穿上刚脱下的作战服走出帐篷,看看是哪出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弄得跟帝国人打过来了似的。”
巡逻队长大老远就看见了狂奔而来的雪原士兵,他面色慌张,身上的纽扣挣开了几粒,靴子也跑开胶了一只。
“发生了什么?你慢慢!”
巡逻队长先扶着这位狼狈的雪原士兵回到帐篷,又舀了一杯大锅里煮沸的热水给他暖暖身子。
“你听我!快报告给军团长和将军,出大事了!”
雪原士兵一边喝水一边急促的,即便喝下了一整杯热水,他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因为那抖动根本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
“雪原梦魇……被人释放了!”
听到这句话,巡逻队长顿时一阵窒息,他冲出帐篷,高声呼唤着自己的队员们,很快十几号人集合到了这个帐篷里。
从颤抖不止的雪原士兵口中,众让知了事情的经过。
大概在半时前,这位雪原士兵突然闻到了一些食物的香气,寻着气味在雪丘上发现了一个空罐头和一些脚印。
脚印是通向大湖的,雪原士兵立刻跟了过去,隔着大老远他就看见前面的一片白茫茫的雪雾中有几个人影。
那些人影或蹲着或站着,但站着的几个貌似矮的不像话,甚至比自己都低了一头。
雪原士兵再接近了几步,脚下的雪地里突然有些发滑,他发现到脚下的是大湖的冰面。
雪原士兵意识到了什么,这个位置不正是当时军团长牺牲一条胳膊封印巨颚的湖面吗?
他加快了脚步冲向那些人影,他隐约能看见那只被冻结在冰面上的巨爪。
但当雪原士兵冲到那边时,他看清了这些人影的现状。
那是一些残缺不齐的尸首,刚刚看见的比自己矮一头的人影并非真的比自己矮一头,而是因为他们的尸体已经少了一个头。
而那些或坐或躺在地上的也不过是一些断肢残臂罢了。
“这是……这是……”
雪原士兵抬头看向那只被冻结的巨爪,可还哪有什么黑色的巨颚,那里只剩下了一层爪形的冰壳,冰壳上方被切割出了一个口,里面是空的。
就仿佛冰里曾经有什么庞然大物,现在它通过一个巴掌大的破洞钻了出来一样。
雪原士兵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尖叫着冲回了驻扎地。
听完讲述,在场的巡逻队员们也都后背一阵恶寒,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情况了,这比起帝国大军压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它活了。
它回来了。
雪原上的各处,一只只感染者从雪被中钻了出来,抖落身上的残雪,将蓝色的眼瞳对准了乌兹矿场的方向。
正如雪原集团军有指挥官,他们的统率者也复苏了。
同一时间,孙耀宗快步走在雪原要塞地下层的实验走廊里。
走廊两边是一个又一个的实验舱,绿莹莹的光从舱门的窗口照射出来。
如果有人趴在窗口往里看,他们将会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孙耀宗最终停在了标有03号的实验舱门前,透过狭的窗口,他看见一具五米多高的青灰色尸体躺在铁板上,我站在旁边缝缝补补。
那似乎是一只铁手,只不过现在已经被我从中间剥开了皮肤,露出没有皮肤覆盖之下的肌肉组织。
铁手没有丝毫反应,瞪着没有眼皮的大眼,牙齿咬的紧紧的,右胸腔被切开,底下的机械部分也一览无余。
“呲——”
孙耀宗打开舱门,快步走到我身边声打断了我。
“不是没事别来打扰我吗?”
我将脸从铁手身上挪开,略有不高心看向孙耀宗。
“是紧急情况,远比你手头上的重要。”
孙耀宗的脸色有些慌张,这让我也有些心里没底,究竟是多么大的事能让他急成这样。
“乌兹大湖里的那只巨颚跑了!张将军正在找你呢!”
我一把扔掉手术刀和缝合线,转头离开实验舱,孙耀宗也快步跟在了我的身后。
巨颚跑了?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事了,老雪原集团军就是被这家伙团灭的,现在的雪原集团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战力充沛,饥荒导致整个雪原要塞的战力都减损了快半数。
“什么时候的事?”
“第一个发现的是凌晨三点半。”
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
“它跑不远,至少出不了乌兹矿场区域。”
我与孙耀宗走到霖下层的电梯入口,无数的钢梁和承重轴构成了这座直通上下的电梯,四条光带从电梯四周直通向上。
“滴滴。”
电梯一旁的扫描仪自动刷到了我的脸,合金的大门往两侧敞开。
中控大厅内,张言河也匆匆赶到,他甚至连披风都没系,衣领也显得有些不平整,估计是刚刚睡下就又被叫起来了。
“寒露,你来的正好,看这个,是八分钟前传过来的影像。”
张言河正站在一台主机的大屏幕前方,屏幕上显示出一片雪原村庄。
这应该是雪原士兵随身携带的生存辅助仪拍下来的,因为距离过远的缘故,画面和声音都不够清晰。
不过那火光和枪声还是通过视频传到了这里。
“这里是乌兹矿场的雪松木场,我们遭受大型感染体袭击,请求支援!”
画面中出现的那只黑色的巨大感染体无疑是巨颚,它用两边有力的前肢抓住伐木场的屋顶翻了上去。
三十多把枪瞄准了它,密集的子弹打在巨颚身上却如雨水入海,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来。
但巨颚只是一张嘴,粘稠的毒液顿时分散成了数十颗黑色液球,分别击打在伐木场各处。
混凝土的墙壁在毒液的腐蚀下嘶嘶作响,被击中的雪原士兵甚至都没有逃跑的机会,身体连同手中的枪械碎成了一地黑色的细渣。
没过一会儿,生存辅助仪的主人也对着视频留下了自己的脸,然后把生存辅助仪放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上,自己拿着枪去阻止巨颚前进。
一阵狂风吹来,生存辅助仪从车前盖上翻滚到霖上,摄像头被雪地遮蔽,视频也停止了。
“巨颚刚刚解冻,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应该战斗力达不到曾经那个程度。”
我从视频中看了几个细节,由于亲自跟巨颚近身搏斗过,所以能看出巨颚的攻击相比当时已经缓慢了许多,力度也失去了大半。
也就是当时我和张言河以及全集团军的主要成员联手才能勉强击湍这只雪原梦魇现在正在虚弱期。
“就在收到视频的同一时间我已经让希卡贝尔带着雪原要塞的三千常备军往那边赶了,我马上也去看看。”
张言河似乎早就在等着我来了,从中控总指挥的座位上起身,然后提起了红莲劫焰往外走去。
“早饭回来吃吗?”
我往后一步坐到总指挥座上,将系统的控制面板调整到面前。
“不用留了,反正也没什么吃的了不是吗?”
张言河最后给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急匆匆地提着枪走出了中控室。
不过坏消息在二十分钟后传回了雪原要塞,派出去的部队扑了个空,明明应该在那片区域的巨颚似乎是改变了前进路线,加上从刚刚开始就落的雪,巨颚留下的痕迹也在雪地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