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军都没出过门,那么那头鹿是哪里来的呢?”
“更何况将军出门不可能不带侍卫,但宣称这个法的人却只有军团长和银烁队长。”
雪原近卫们同银星商量着调查一下食物的来路,知道内幕的肯定就那三位。
跟踪张言河?张言河闭着眼都能感受到百米外的狙击手的杀气。
跟踪我?那别想了,我的拔枪术在瞬间就能出手,条件反射般地干掉目标,手比大脑快。
只有银烁是个突破点,而且让银星去偷偷看一下也稳妥,银烁总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吧。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哥哥这次没有任何理由就限制我的行动。”
银星点点头,同雪原近卫们简单商讨了一下探查计划。
下午四点的食堂,已经接近晚饭时间,此时正是后厨准备晚饭的时间。
“心点,我们在外面放风。”
五六个雪原近卫搭成人梯,让银星通过他们的脊背翻到食堂的排风管道里。
银星在雪原要塞已经生活了半年,她对于要塞里的地形甚至比许多雪原的老兵要熟的多,在管道中拐了几个弯就成功绕到了后厨。
透过通风口栏改阻隔,银星看见银烁正在案板前处理今晚的晚餐。
“是肉,哥哥竟然真的藏了吃的,可什么时候拿到的肉,又为什么连我都不告诉呢?”
银星缩着身子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直到银烁忙完手上的厨工走出门她才心翼翼地推开通风口栅栏钻出去。
她选择这个时间也是经过与大伙讨论的,来的太早就怕银烁突然来食堂抓个正着,而来的太晚又怕银烁已经把食物藏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
这样等银烁出去的几分钟里,反而成了最安全的时间,那几位雪原近卫会坐在餐厅里放风,直到银烁往回走,他们就高声欢呼提醒银星。
银星走到案板前,捕旁边正是切了一半的排骨和一些肉块,颜色看起来相当新鲜。
“这个量……的确只够煮个汤的,要是给3000多人分排骨,估计一个人也就能分到指甲盖大的一片。”
银星又翻找了一下桌子下面,用于盛放食物的箱子都是空的,没有蔬菜或是干粮。
“奇了怪了,难不成就只有这一头鹿?”
银星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整个厨房除了那案板上的排骨,竟然找不到别的食物。
不过她很快又盯上了角落里的冰箱,也许里面会有其他的吃的。
银星跑过去站在冰箱前面,心翼翼地回头再看了看关紧的门口,手上迅速打开了冰箱的上层。
映入眼帘的是另一扇完整的排骨,比起案板上银烁切成条的,这块排骨显得更可观。
“等等……有点什么不对。”
银星突然感觉面前的这扇排骨有些不对劲,但就是不出来哪里不对。
“奇怪了……这个尺寸,不像是鹿,难不成是狼?不对,这个骨骼的粗细对不上……”
“好!太好了!”
餐厅里突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是放风的近卫们给银星发来了信号。
“糟了。”
银星迅速往通风口冲,但还没等冲到通风口,厨房的门把手就转动两了卡口,门也敞开了一条缝。
在千钧一发之际,银星用尽全力扑向橱柜门,在银烁打开门的瞬间,银星也将橱柜门关闭。
“……”
银烁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藏在橱柜里的银星。
“你们在高兴什么?”
张言河跟我也恰巧走进食堂,一进来就见到这群雪原近卫在鼓掌尖剑
“啊,报告将军,我……脱单了。”
见到张言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第一个雪原近卫急中生智。
“那你们几个呢?”
张言河抹了把脸,当年在法奥斯军校时他和我也是这么搪塞长官的。
“走了言河。”
我直接没理会,直接从雪原近卫们身边走向厨房。
“哎哎,军团长!”
几位雪原近卫急忙面色慌张地伸手把我拦下来,但还没等我问,厨房中已经传来了一些响动。
银烁不亏是雪原要塞最优秀的斥候,走到厨房门一开一合,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着。
接着银星就以为他走了,从冰箱旁边的橱柜里钻了出来,两人尴尬地四目对视。
“……”
“哥你诈我!”
银星往后退了两步,随手从旁边的案板上抓捕,第一次没拿住又拿了一次,然后双手握着捕倚着墙。
“银星,后厨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出去!”
银烁慢慢接近银星,脸上是平日所不及的严肃,甚至带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压力。
“哥你告诉我,食物是哪来的?为什么别人外出狩猎一点收获也没有,你却能满载而归!”
银星的双手缠斗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现在站在对面的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身上带着威胁的气息。
两人正对峙,我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在我背后的张言河用靴跟将门关闭。
看到我进来,银星终于有了希望,她两步冲到我面前,想要我帮她做一下势。
“我哥欺负我!”
“你哥是对的。”
我闭着眼摇了摇头,与其让她接触到那令人崩溃的真相,不如让她一直做个无知少女。
“你们……都在隐藏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银星双眼红红的,我都怕她现场哭出来,幸好言河在旁边,我心想干脆把责任推给他。
但是张言河直接把头扭了过去,看样子只能让我找个以假乱真的借口服银星了。
“呐,银星,其实我必须得告诉你真相了,但是你不可以出去噢。”
我撸起一边的袖子,另一只手从腿侧掏出一根翠绿的氨基酸注射剂,一咬牙直接将针头刺进了裸露的臂。
“寒露哥,你不是不能直接注射吗?”
银星见我把3毫升的氨基酸血清直接注射到了手臂中,不禁担心起来,她学到的医学知识里有记载这类情况。
正如记载所言,很快,我的手臂上增生出了一个鸡蛋大的肌肉块,看上去如同肿瘤一般。
“言河。”
我扭过头对张言河使了个眼色,张言河那边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见他眼疾手快地拔出了腰间的刺刀。
寒光一闪之间,我臂的表面只留下了一块掌心大的断面,而那块肌肉带着些许鲜血落在了张言河手心里。
“啊!”
银星见到张言河直接给了我一刀,吓得后退了两步,原本就白皙的脸更白了。
“抱歉,吓到你了吧。”
我用绷带将手臂的割痕包扎起来,尽全力挤出了一个苦笑。
“这就是真相,现在你们吃到的肉都是这么来的,所以我才隐瞒不告诉你们。”
看着跑远的银星,我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将右腿翘到了左腿上,又从兜里掏出一瓶威士忌喝了一口。
“我觉得她信了。”
我把手臂上的绷带扯下来,刚才血淋淋的伤口已经愈合,连个疤都没留下,只有绷带上的鲜红痕迹还在明刚刚它的确存在。
“那孩子很聪明,你骗得了她这一次骗不了她下次。”
张言河把手上那块血淋淋的肉块往案板上一扔,就算是靠氨基酸生成的物体,它也能勉强算是蛋白质。
“是啊,但愿银星不会发现吧,毕竟现在我们正在经历的事情对于她来,还是太残酷了。”
我又举起了手中的酒瓶,但张言河一把给我抢了过去,直接分两口给我干了个底朝。
“我突然觉得我作为一个哥哥并不称职。”
银烁坐到了我旁边,他很少露出这样忧郁的表情,貌似真的很难过。
“言河,把多利的首级安葬吧,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我把牛仔帽的帽沿拉低,直到遮住自己的目光。
“我们的过错罪无可恕,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就辞去雪原将军一职,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哪都好。”
张言河打开冰箱的下层,从断肢和器官中找到了多利的人头,他最后拥抱了一下这位年轻的雪原士兵,然后用一个盒子将头装了起来。
“将军、将军!”
餐桌上,张言河旁边的士兵轻声呼唤着发呆的张言河。
“难不成将军也太久没吃肉,一下子感动哭了?”
听雪原士兵这么一,张言河才发觉自己的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张言河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滴落到面前的肉汤里,点开一道道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