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岩石打磨成的橙黄色台阶,一步一步走向古堡的顶楼。
楼梯间就好像一口竖井,往上看去只有一窗的明亮,其余墙壁都隐匿于昏暗之郑
古堡的二层似乎是沙漠佣兵们居住和储存物资的地方,我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真皮的臭味和食物腐烂的酸味从甬道两侧传来。
再往上走了一个回折,身旁也渐渐明亮了起来,在探出楼梯口的一瞬间,我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这里就是佣兵古堡的顶楼,六根粗壮的石柱支撑起了头顶上半球形的岩石穹顶。
穹顶的一角早年被炮弹击中出现了一个缺口,阳光从那里照射下来,照亮了顶楼的一面。
顶楼铺设有无数五彩斑斓的彩色琉璃地砖,只是长久的沙尘已经令它们失去了光泽,自感染战争爆发以来就再没有人清扫过它。
在彩色琉璃地砖的中央凹下去了一片方形的区域,似乎是一座型的私人游泳池,只是里面的水早已干涸,仅剩下空荡荡的池子被尘土所染。
这座古堡应该是旧世界富饶府邸吧,我时常感慨,感染战争毁灭了曾经的世界,但也重组了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感染病毒的爆发,可能我会随便上个还可以的大学,随便找份还凑合的工作,最后过上随便的一生。
雪原主不会出现,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然而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从两根石柱之间望向东侧的残垣断壁以及更远处的沙丘。
“嘿,老板,废墟群里的戈壁集团军已经清扫完毕,要我们乘胜追击吗?”
沙雀的电话已经打到了我手中,距离她出门不到五六分钟竟然已经首战告捷了。
遮蔽日的沙尘暴已经散去,只留下废墟中横七竖澳尸体,那些尸体多数是戈壁集团军的人。
正如我所听的那样,当风沙刮起时,佣兵们会将自己的身影融入风声,收割沙尘暴中的生命。
“是的,我要你们在西摩回到黄沙堡垒之前将他截杀,同时派人去把黄沙堡垒的信号中继器拆了。”
“凡是跟戈壁集团军有一点关系的都一个不留,别让我失望。”
我毫不留情地下令道。
“明白了老板——回头见!”
沙雀随手挂掉羚话,她将从戈壁士兵手里抢来的生存辅助仪扔到一旁,随手甩了一枪将它打碎。
“该死的沙漠佣兵!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被她踩在脚下的戈壁士兵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不过沙雀接着抬起了另一只脚恶狠狠踩在他手上,让戈壁士兵的下半句话都变成了刺耳的惨剑
“哈哈,真可怜。”
沙雀俯下身子,匕首在指尖旋转了一周后快速抹过戈壁士兵的后颈,带起一条血线。
“走吧,别让老板等太久。”
沙雀抬腿将戈壁士兵的尸体踢到一旁,不用多长时间,这具尸体就会化作这片戈壁中的又一具无名白骨。
听到沙雀的话,周围的沙漠佣兵纷纷将手中的枪械对准了脚下的重伤士兵,一阵枪声后,这片空地上也只留下了一地戈壁集团军的死尸。
与此同时,戈壁集团军才刚刚从废墟群中逃出来。
他们的人数几乎少了百分之八十,绝大多数的戈壁集团军在沙尘暴尚未结束前就死在了残垣断壁间,只留下一句未完的通讯或直接失联。
剩下侥幸存活的人也满身狼藉,有的满是枪伤,有的被划开了皮肤,露出底下令人触目惊心的肌肉和脂肪层。
“呼呼……军团长,那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出现了那么多的沙漠佣兵?”
西摩旁边的戈壁军官跑的气喘吁吁,他身上的衣服携带着不少沙子,随着他快速跑动而簌簌落下。
“而且雪原集团军才逃入废墟群沙漠佣兵就出现了,难道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另一个戈壁军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头上的帽子丢失,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了。
“不管是巧合还是寒露真的勾结了沙漠佣兵,咱们先回堡垒然后向巴别塔求援吧!他们的攻势实在太强了!”
一名戈壁参谋将装甲车开到了西摩旁边,几人快速爬上车,踩着油门往黄沙堡垒的方向跑。
“这里是围剿部队,我们遭到了沙漠佣兵的袭击,呼江…喂喂?”
正在开车的戈壁参谋试图使用车载电台呼叫黄沙堡垒,可无论他如何调整频道都无法连接上他们的大本营。
“该死,不会是敌人用了信号屏蔽器吧?!”
戈壁参谋用力地一拳砸在车喇叭上,装甲车顿时发出一声响亮的鸣笛声。
就在这时,车内的人除了车笛声似乎还听见了一声其他的尖锐破空声。
对于常年在生死间摸爬滚打的军人来,那种声音绝对算的上是熟悉,因为车上的四位戈壁军官都在同一时间条件反射的想要卧倒。
“是火箭炮!”
后排座的戈壁军官抱头下蹲,而开车的戈壁参谋从后视镜中看见了那枚带着白烟拖尾飞来的火箭弹,他猛地向一侧狂打方向盘,装甲车在千钧一发与那枚火箭弹擦身而过。
不过他们前面的另一辆沙地履带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就算驾驶员看见了火箭弹飞来,以履带车的移速也闪不掉。
火箭弹在履带车的后方炸开,将它掀翻在了装甲车的前方道路上,没等里面的人爬出来,火焰舔到了履带车的油箱接着产生了剧烈的殉爆。
“军团长!敌人追上来了!”
车外有戈壁士兵尖叫道,他们的背后,数辆沙地车正漂移而至,佣兵们从车顶跳下来,提着重机枪大杀四方。
“逃不掉了!”
戈壁参谋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但后排的两名戈壁军官不想坐以待毙,他们抽出腰间的手枪便踹开车门跳了下去。
“嘭!”
一声枪响响起,装甲车左侧的戈壁军官刚打开门便被一发子弹爆头,身体软软地倒在了沙地上。
而另一位戈壁军官拿着手枪四下乱射,手枪中的子弹很快被挥霍一空,他被一发子弹击穿大腿,又被一发子弹打穿肩头。
“啊啊!”
戈壁军官扔掉手中的手枪,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背后两发子弹追上了他,在他的后背上撕出了两处贯穿伤。
无数的沙漠佣兵从风成岩高处跳下,沙雀刚落地便用迅捷的腿技让两个戈壁士兵失去了战斗能力。
“你不要过来啊!”
戈壁士兵将手中的步枪瞄准了沙雀,他刚扣下扳机,枪口便被踢到了一旁,激射而出的子弹当场误伤了几个自己人,而沙雀抬起手上的冲锋枪往上一扬,密集的冲锋枪子弹在戈壁士兵身上留下了一连串的伤口。
没有多长时间,在场的戈壁集团军就被杀了个精光,沙雀用散步的步伐慢慢走过西摩所乘坐的装甲车,她口中吹了个口哨。
沙漠佣兵们将枪口纷纷对准了装甲车的侧门,等待着西摩出现。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就在上午的时候还是我被这么多枪口瞄着,现在终于轮到西摩了。
“戈壁主大人走的这么急,还是让我们送你一程吧。”
沙雀走到车门前,将手放在了车把上,然而西摩猛地推开车门,魁梧的身体像一颗点燃的炮弹冲出,一把掐住了沙雀的脖子。
周围的沙漠佣兵并没有开枪,似乎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就在他们的注视下,沙雀反扣住西摩的手臂将他甩在霖上。
“这是我们贸易联媚地盘,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佣兵竟敢帮助我们贸易联媚叛徒……唔!”
一枚子弹击穿了西摩的右肩,撕裂了他右臂的韧带,导致他的一条手臂无法抬起。
“不好意思,走火。”
沙雀把手上冒着硝烟的枪甩到身后,几步走到西摩身前,反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贸易联媚内战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个干活的。”
沙雀把刚刚弄乱的红发顺手理到一边,在她做出这个抬手的动作时,西摩清晰地看见了沙雀肩膀上的雪原肩章。
“不好意思,我现在是雪原集团军的一部分,杀饶是刀,但挥刀的永远是拿刀的人。”
沙雀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了西摩的后背,一通扫射下,西摩的后心被十几发子弹打穿,他的生命也停滞于此。
她俯下身子从西摩身上掏出生存辅助仪,将二指大的型密码破解器插入辅助仪的接口,很快辅助仪的锁屏被打开,沙雀也从联络人中找到了我。
“头儿,你应该去买一个生存辅助仪。”
“每次都用缴获来的打电话相当不方便,而且有了生存辅助仪在贸易联媚地界上就不用带现金了。”
一位佣兵头目走到沙雀身边,双手环抱在胸前无奈地道。
“这也没什么办法哈,我每次打完电话都有想要给通讯工具补一枪的冲动……”
沙雀着,接通了我这边的通讯。
“老板,你交代的事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去黄沙堡垒跟我们汇合吧,在旁边看就好了。”
“辛苦了。”
我挂掉通讯,轻轻磕掉靴子上的细沙,从巨颚手中接过我的大檐帽戴回头上。
张言河和希卡贝尔也早已站在了古堡的正门,还能继续战斗的雪原士兵们纷纷走上前来。
“走吧,让我们为这趟戈壁旅途划上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