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也没有,空气中的雾浓的像是牛奶,灌入木屋的缝隙、弥漫上潺潺流水的河道,榕树也变成了远处摇曳的虚影。
我此时正趴在村落外一片空地的草丛里,这个位置是我在仔细挑选后找到的最好位置。
首先它是凹下去的一处低洼,在浓雾中根本看不见路边的一个坑里趴着个人,其次村里还有不下几百只感染者,对于移动走位很不方便,而且沙雀也在那屋子里,战场自然离村落越远越好。
没有几分钟,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立刻把头低下倾听敌饶动向。
脚步声相当密集,而且杂乱无章,我能听出他们人数相当不少而且是追击过来的。
“军团长,雷达侦测到两个高感染源,重生应该是分离了!”
有沼泽士兵的报告声在我身前十几米响起,他们似乎是停在了我前面十几步的地方。
“嗯,它们已经被大营的防空机炮重伤了,跑不了多远。”
一个略显粗犷的熟悉声音传入我耳朵,这声音在过去我可听过无数遍,那是沼泽集团军的军团长毒牙,贸易联盟七大军团长中的沼泽主。
“很好,他在那个位置。”
我向毒牙话的那个方向举枪,然后又慢慢地把枪口落下。
“不行,不知道这十几步的距离里他跟我中间隔着多少人,第一次攻击没得手那机会就了。”
我决定先找机会靠近毒牙,然后伺机偷袭他。
“军团长,我们先攻击哪一个?一个在村落那头,另一个在我们周围。”
沼泽士兵向毒牙询问道。
“空中没有飞行物的声音,看来附近这个应该是人形,巨蝠在远处,沼泽集团军散开行动!”
所有身穿灰绿色制服的沼泽士兵立刻向四面八方找寻而来,其中一位径直向我这边走来。
我眼见迷雾中一道身影距离我越来越近,心中也在举起手上左轮的同时开始默念倒计时。
就在他靠近草丛的一霎那,我左手扣下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他中弹倒地,而我也从草丛爬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躺到了他旁边,口中发出凄咧的惨叫声。
“有枪声!是发现目标了吗?”
一个距离较近的沼泽士兵冲了过来,他发现了躺在地上挣扎的两人,于是高声大喊呼叫医疗。
“这有两个伤员,两个担架!”
很快又有四个沼泽士兵拖着担架跑了过来,准备给我们施展急救。
“等等,这个人身上的衣服怎么不是我们沼泽的制服……”
靠近我的沼泽士兵突然发现了我身上衣服的不同,而我也听见了他的疑惑。
顿时,原本背对着他哀嚎的我猛地翻身,在及其接近的情况下一枪命中他的胸口,因为他身体挡住了我,另外那四个士兵直到他跪倒在地才发现我手里的枪。
“砰砰砰砰!”
我连续扣按扳机,三人分别胸口、腹腔、大腿中弹倒在地上,最后一个反应过来了,就地一低闪过了我的子弹。
“有敌人!”
他迅速锁定了我,手中的突击步枪射出一发发子弹,在空气中的浓雾中打出一道道漩危
我向旁边一个大翻滚,同时从大腿上摘下紫色血清像投飞刀那样扔过去,病毒血清在他脚下碎开,紫色的毒液立刻气化弥漫,趁他后退掩鼻的时候,我推开弹巢甩飞六枚空弹壳,六枚新子弹紧接上膛,我举枪连开三次将沼泽士兵击倒。
“真是一位英勇的战士,多花了我不少子弹。”
我摸了摸身上,子弹已经所剩无几,双手都能数的过来了。
“而且刚刚差点暴露,等等,这样就可以靠近毒牙了。”
我弯下腰去从倒地的沼泽士兵身上脱下灰绿色制服套在自己身上,慢慢地接近其他沼泽集团军,手里还端着缴获来的一把步枪。
毒牙应该就在前面,我已经看见一名端着盾牌的盾卫正护在他身后往前走了。
“报告军团长,出现情况了,我们的人死了五个!从伤口来看是枪伤,就在尸体旁边发现了手枪子弹的弹壳!”
一位沼泽士兵刚刚将消息报告给了毒牙。
“什么?”
毒牙惊讶的声音响起。
“那个人形感染体有枪?不可能,她都伤成那样了!让我看看尸体!”
他气急败坏地走向草丛边的尸体,而我也悄无声息地把枪口对准了那边。
“真的是手枪伤,但手枪伤不至于致命,而且伤口都不在要害……”
毒牙蹲下身子,将死去的士兵翻过来观察,子弹还是左轮子弹,可这个年代了还有谁用这种不稳定的老手枪?
“等等,这是……”
他看了一眼沼泽士兵胸口的枪伤,那个的伤口竟然隐隐有紫色透出,沾上紫色液体的鲜血渐渐变成了蓝色。
“病毒血清?子弹有毒?”
毒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可能……就我所知,能做到使用左轮如此精湛的全西陆只有三个人,还活着的就两个,会使用脏弹的只有一个——”
“那个盘踞于雪原的军阀,雪原集团军的叛军头目。”
突然,毒牙意识到了这点。
“盾卫!把盾举起来!寒露在附近!”
他大声下令,与此同时,我右手的永冻霜星亮了起来。
“嘭!”
一团冰雾从枪口迸发,产生的亮光将我勾起嘴角的半面脸庞都映成了蓝色。
一道冰蓝色弧光滑入牛奶般乳白色的浓雾,那边的盾卫刚把盾举起来,只听一声击金声,盾牌上炸开一片冰雾,同时冰雾所触及之处纷纷发出了脆化声,盾卫举盾的手渐渐感受不到了。
这时,四发子弹飞来,一发便击碎了因超低温而脆如玻璃的钢化盾牌,连同盾卫冻结坏死的手臂一同粉碎,其余三枚将他的身体撕裂。
“四点钟方向!开火!”
毒牙下令,我一听便知道那四发子弹一发都没击中他,他那大声喊叫的声音中完全没有受伤聊意思。
随着毒牙的怒吼,一阵密集的扫射向我袭来,我听到空气中呼呼的风声,知道是一波齐射,急忙向旁边一闪。
但突然间,我感觉到腿如同被一枚石子击中了一般,一秒后,火辣辣的灼痛感从腿上传来。
“哇!好痛!”
撕裂般的剧痛令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霖上,我咬着牙用力向旁边滚动,翻到一处低坑里,用尽全力忍住不发出声音,我能听见敌人一边向这边射击一边逼近。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被子弹击中的感觉了,长时间不受伤让我的身体反应都变得迟钝。
我看了一下腿上的伤口,子弹打穿过去了,伤口不大但内部被搅的血肉模糊,疼的我几近感受不到我的脚。
等在村落那头的巨颚一瞬间表现出来极具攻击性的意图。
“别动!我没事!”
我先通过思维连接将我的想法传达过去,然后掏出一支氨基酸血清注射在伤口处,又从腰上摘下一卷绷带缠上。
情急之下,我掏出我的生存辅助仪按了几下,用力把它甩到了一旁的草里,自己拖着伤腿往河边爬了十几米。
“军团长,有血,他受伤了!”
那是毒牙身旁盾卫的声音,我举起缴来的步枪对准那边,侧耳仔细听动静,但这次毒牙没出声,我无法确定他的位置了。
“搜那边!”
取而代之的是毒牙的副官在发号施令我慢慢起身,保持一个半蹲的姿势,双手将步枪举到身前。
“叮铃铃——”
我定的闹钟响了,生存辅助仪在那边的草丛里传来清晰的声响。
“那边三点钟!”
“不!反方向!”
毒牙打断了副官的命令,而我在他出声的一瞬间毫不犹豫的开枪,同时敌人向闹钟的反方向——我的位置开枪。
子弹在空中交织,几名沼泽士兵中弹哀嚎着倒下,而他们手中的枪械也迸发出明亮的枪火。
“呜!”
我左肩一阵剧痛,是一枚子弹打进了我的肩膀,手背也感到一次冲击被擦掉了一块皮,好在巨颚的分体及时为我肩头的伤口止了血。
手上的步枪子弹很快告罄,现在有三百多支枪正在瞄准我,我只好在地上到处翻滚闪躲。
“可恶。”
我好不容易再次隐蔽了身形,毒牙的指挥能力比我强太多了,更何况他带了三百多人,每个沼泽士兵都是他手脚的延伸,而我是光杆司令,一着急还差点掉进河里。
“等等,河?”
我看向旁边那条来时的河,不知不觉间就跑到这边了,的确,逃进河里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但我受伤了游不快,渡鸦也过这里有鳄鱼,我伤口的血液一旦在水里传播开,被鳄鱼吃了可就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了。
可是不远处的雾里又传来了紧促的脚步声,是敌人继续步步紧逼过来了。
“啧,这可怎么办……”
我往旁边挪动,受赡那条腿刚好碰到一块不的石头,疼的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就是这么一碰,我竟然想出了个主意,或许可以利用这块石头和旁边的这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