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宣布个事。”袁绍刚一站到盟主位前,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终于要撤军了?
一众诸侯挺起腰杆,正襟危坐,暗含喜意,虽说这一次联军共伐张角未得建功,但所属域地频频传来不好消息,还是回的城府,守好一方基业来得稳妥。
打到现在,诸侯的心思已然淡然许多,不输就是赚。
只要不像孔融和王匡那样的倒霉蛋就好了。
家里被偷的底裤都不剩,狗看了都摇头。
就在一干期待目光中,袁绍拔出腰间佩剑,一把插在了案桌上,剑器锋利,一下就洞穿了案桌。
负责服侍袁绍的侍从看着有了一个大窟窿的案桌,心里暗叹一声。
嘚,又坏一张案桌。
待会又得换了。
诸侯看着袁绍的动作,心中咯噔一声,这可不像打算撤军的动作。
果不其然,袁绍接下来直接踩上案桌,拔出宝剑,俯视诸人,“我袁绍决定与张角决一死战,就在明日,还请各位与我同往,谁赞成谁反对?”
站在袁绍身后的许攸不敢相信的看向刚站到身边的逢纪。
让你劝一下主公,你就是这么劝的?
这都把人整上头了都。
逢纪苦笑一声,不作言语。
自己话还没说完,主公的心思就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劝不住,根本劝不住。
眼下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又不能打断他,不然这就是公然折了自家主公面子。
孔融与王匡等五位诸侯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对着袁绍拱手道:
“盟主,我等......”
“嗯?!”袁绍亮起手中宝剑,双眼瞪大,满含杀气,警告之意人人皆知。
颜良与文丑在此时也动了动身子,甲片抖动发出的声音传入众人耳内。
使得人人胆寒。
孔融等人在袁绍眼神威慑中慢慢的重新坐了回去。
众诸侯在营帐内可未着甲胄,顶多带了把短剑,真要真刀真枪的跟甲士干起来,伤得绝对是他们自己。m..cc
铠甲对人的加成实在是太大了。
如王莽始建国二年,规定“民不得挟弩铠,徙西海”。
唐代的《擅兴律》规定,私藏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干里;私藏甲三领及弩五张,处以绞刑。
《宋刑统》明确记载了“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谓非弓箭刀盾短矛者)此上五事,私家所有”等等。
即使当今武道再兴,甲胄对武将的加成也是顶尖的,气血附于铠甲之上,使得防御大增,同阶对战,几近无敌。
关羽、张飞二人默默站在刘备身侧,牢牢护住自家主公。
面对颜良文丑二人,他们并不惧怕,但其身后的两万兵士才是麻烦。
袁绍把他的两万兵士安插在联军议事帐周围,要是有什么异动,最先抵达营帐的一定是他袁绍手下的兵。
一旦由兵道大家结成军阵来针对他们兄弟三人,那想要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做第一个出头鸟,即便是公孙瓒、孙坚那般勇士都忌惮不已。
袁绍沉默了半响,见众人不敢言语,满意的点点头。
“好,看来大家没有什么异议,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我这个人还是很民主的。”
“既然大家都信服于我,那我定不能有负于众人所托,在我联军战败后,我深刻的思索了战败的原因。”
“终于,在我的思考中,明白了为什么我军会败。”
“原因就是不够团结!”
韩馥反问道,“不够团结?”
袁绍点了一下头,眼中透露出一丝疯癫。
能想到破釜沉舟的计谋,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疯病,亦是赌徒心理,想要不顾一切赌上一把。
“是的,不够团结,对此,我想出一个法子。”
“那便是请诸位暂且先把自己虎符交由于我,让我统一调配军士,如此方才可使联军上下一心,一战攻成!”
说完,顿了顿,看着一些势力强大到足以威胁自己的诸侯,补充一句。
“公路、文台、伯圭等除外,他们是我军后勤统配官,需要兵力保证粮食轴重的安全和后营安全,但也需调配一些兵员参与攻城,不然世人怕是会嘲讽公路等人不出这份力了。”
听到袁绍这句话,正要暴起的袁术等人勉强安静下来,交出全部兵力对于他们这些有实力的诸侯来说是不可能的。
要是他真敢以盟主之位硬压着他们,他们可不好当个束手就擒的羔羊。
调配一些老弱病残给袁绍那还行。
至少在面子上得给一些。
其余诸侯握紧拳头,以他们的兵力,没有大诸侯的领头,压根不敢与袁绍作对,只能无奈哀求道:
“什么?交出虎符?”
“这,这这这,怎可如此?!”
“盟主,我等手下兵士皆是弱旅,无法与太平军士相抗啊。”
袁绍冷眼直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来。
哭号两声就行了?
笑话!
要不是自己实力不够,他都要把孙坚这些人手下兵士一起拿下,用作己用。
冷冷开口道:
“尔等是要扰乱军心,违抗我盟主之命否?”
此话一出,出言哀求的诸侯恍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阉了吧唧的。
还有不死心的诸侯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孙攒等人,说道:
“袁太守,公孙太守,你们说句公道话啊!”
公孙瓒忌惮的看了一眼袁绍,袁绍此刻也在看着他,内心一紧,拂袖道,“盟主之命即是联军的意志,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看我作甚?”
“遵盟主命,我公孙攒调配八百步卒供盟主调遣。”
八百步卒?塞牙缝呢?
全是白马义从还差不多。
袁绍心中有些不满,在面上却是不能表露出来,反而很是开心的拍拍手,赞扬道:
“哈哈哈,好,伯圭真是我大汉栋梁之材!处处为大汉分忧啊!”
有了公孙瓒首先定的标准,其他大诸侯纷纷起身,不约而同的划出八百步卒给了袁绍。
收下这些兵士后,袁绍看向方才出言的诸侯,眼中冷芒几欲破瞳而出,好似丛林里一条毒蛇吐着息子,扬手道:“来人啊。”
守在门口的两位戈士走了进来,恭敬道:“在!”
袁绍面色淡然,发令道:“此人扰乱军心,按律当斩!看在他是一地太守的份上,免去斩刑拉下去,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喏!”
两位戈士走上前将其拉起,大步向外走去。
被拉着的诸侯面无血色,作为养尊处优的世家子来说,打二十军棍跟要他半条命没什么差别,不断祈求道:
“盟主!盟主!饶我一遭吧!我愿出兵!我愿交出虎符!”
袁绍不闻不问,任由他声音越来越远,直至传来一声声痛呼。
在这耳边人声“伴奏”中,袁绍满脸笑容,笑容与之前并无二别。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放心,我很民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