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庇阿听到这儿突然一惊,因为兰帕德爵士的话表明,当自己在雄鹰领卷入政治斗争的时候,兰帕德爵士已经到达了雄风城。
兰帕德爵士继续说道,“当时的城主达洛特伯爵救了我,我把峰堡发生的灾难告诉了他。”
“后来,我就一直呆在雄风城里养伤。”兰帕德爵士突然停住,说道,“好了,我的故事待会再说,罗庇阿阁下,我们现在要快点上山了。平原是血魔法师的世界,我们必须要躲进山沟之中。”
他望了望罗庇阿身后,“你最好能够跟上我们。”
“我没问题,兰帕德爵士。”罗庇阿的仆从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过圆桌骷髅和圣堂骷髅死伤惨重,如今仅剩下六个圆桌骷髅和两个圣堂骷髅。
不过主力大部分都幸存了下来。
只有那位烈焰系骷髅法师安卡诺和堕落魔骷髅迪亚波罗牺牲了。
杰拉德爵士再次担任其骷髅战士们的指挥工作,达里安和莉丝安琪俩个死亡骑士则是牢牢护在罗庇阿身侧。
戈弗雷、鲍德温俩个骷髅战士也恢复了,举着巨剑跟在罗庇阿身后。
塞西莉亚、狄安娜和萨尔诺斯也紧随其后。最后是缝合骸骨剑士格里弗斯,他高大的身躯让四周没有骑士愿意策马靠近。
因为那些马匹都不愿接近这个半人半马的骷髅怪物。
他们一直这样向前,那座遍布血浆的村庄已经被藏在群山之后,又沿着崎岖的山路拐了很多个弯。
期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骑士们盔甲的碰撞声与马蹄声回荡在山谷中。
太阳落山之后,骑士们举起火把,一个魔法师也举起了魔杖为大家照明。
灰色的月牙升至正空,兰帕德爵士带着罗庇阿到了一处营地。
“这里是我们的一个据点,这片大山之中到处都是我们的住所。血魔法师不喜欢集体行动,但如果没有准备,任何一个血魔法师都会让我们头疼。”兰帕德爵士说道。
仆人们牵着马匹去喂食,骑士们熟练而又疲惫地各顾各地开始休整。
“环境不错。”罗庇阿说了一句。
但其实这里除了地面修整平坦以外,和睡野外也并无区别。
“好了,继续说说我的故事吧。”兰帕德爵士坐了下来,仆人开始给他们准备晚餐。
“我在雄风城里休养了很久,每晚都会噩梦连连。”兰帕德爵士虽然很久没说话,但是声音已经有些嘶哑,所以他喝了一口水。
继续说道,“每天晚上,我都能梦见峰堡的那些被血魔法毒害的人。”
“我也无时不在担心雄风城也会遭到这样的磨难。”兰帕德爵士叹了一口气,“我经常去提醒达洛特伯爵,他也派了很多的人去峰堡调查。”
“但是就像是蒸发了一样,那些血魔法感染者都不见了,峰堡只剩下一座空城。”
“没过多久,雄风城又出现了恶魔,达洛特伯爵不幸罹难。这些事你应该都知道,当时我们应该都在雄风城内。”
罗庇阿点了点头。
不过那些事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罗庇阿现在甚至觉得绝境和西岩的事都是多年以前的尘封旧事。
仆人们这时候端来了一些简单处理过的熏肉和熟苹果。
兰帕德爵士继续说道,“雄风城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各个家族,甚至瑞尔家族内部都为了争夺雄风城的统治权明争暗斗。全然不顾各种威胁的降临。”
“他们毫不在乎恶魔、血魔法或是战争带来的饥荒和贫困,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城主的宝座。”兰帕德爵士说到这儿,眼睛里带着怒火。
“就在我悲痛欲绝,准备离开的时候,布尔·兰德诺公爵,他竟然活着到了雄风城,身边还跟着一群穿着红色斗篷的神秘人。”
“现在想想,那些人应该就是血魔法师。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也没人想到。我没有露面,因为我记得公爵大人已经死了。”兰帕德爵士看向罗庇阿。
当时兰帕德爵士并不在场,是罗庇阿告诉他,公爵大人死了。
“是的,我亲眼所见。”罗庇阿点头。
“公爵宣布接管了雄风城,以王室之名。那段时间是雄风城最后的稳定时间。”
“我本来以为是我判断失误,真的是公爵大人也幸存下来。”
“可是没过多久,雄风城里就出现了很多生病的人,他们都变得皮肤惨白,毫无血色,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血液。”
“而且这样的人还越来越多,情况越来越严重。别人不清楚,但是当我看到这些病人的第一眼,我就发现他们和峰堡那些感染者类似。只是程度还没有那么严重。”
“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就想去寻求帮助。但是雄风城里唯一可能帮助的就是学院和教会。但学院在那次恶魔地袭击中损失惨重,再加上教会一直在竭力救治那些感染者,所以我试图寻找教会地援助。”
“雄风城的奥尔兰大主教接待了我,他也感觉到了事情异常。圣光虽然能够救治那些感染者,但是感染的数量却越来越多,愈发的不受控制。”
“我把峰堡发生的事告知大主教后,他沉思片刻,便让我带着一部分圣教军前去峰堡调查。”
“我不想回到那噩梦之地,我的老骨头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晚的战斗。可为了调查出真相,我还是答应了。”
兰帕德爵士摇摇头,“当我回到峰堡,我的故土时,那里宛若一座荒废的鬼城。”
“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被集中焚烧处理,但峰堡仍旧是一片狼藉。当时跟我一同前去的圣教军队长说,那里有很强大的邪恶魔法能量。整个峰堡,似乎都是一个法阵,一个血魔法的法阵。”
“我们不得不赶紧离开那儿,就连那些圣教军都对此感到恐慌。圣光的光芒似乎都照不进那个黑暗之地。”
“当我们准备回到雄风城时,那儿已经出现了变故。”
“公爵失踪了,可怕的血魔法瘟疫已经在雄风城里传播开。我们根本没法回去。”
“奥尔兰大主教已经带着教会的人离开,雄风城内一片混乱。根本没有人能够组织起来一个对抗血魔法感染者的力量。”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和那几位圣教军一起,拉起了这样一个队伍,原本只是为了遏制感染者,维持秩序。”www..cc
“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那些感染者就像是得到某种命令,突然间开始往北行动,雄风城里倒没有多少了。”
“我们解决掉那些残存的感染者之后,就开始跟着北上,不能让血魔法祸害更多的城市。”
说到这儿,兰帕德爵士摇摇头,“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些感染者不过是炮灰,在他们背后还有更为强大的血魔法师。当时第一批猎魔队成员,包括那几个圣教军,都已经陆陆续续全部战死。”
他望向身后的骑士和魔法师,“但也不停有人加入我们。我们现在已经是这一带对抗血魔法师和中坚力量。在无数人以生命为代价之下,我们已经解决掉了十三位血魔法师。”
“十三位……”罗庇阿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之后,南方王国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动。
“但是大多都是学徒级别的,今天萨德这样强大的血魔法师还是第三次对付。”兰帕德爵士说道,“如果不是精心准备,我们完全没有机会干掉他。”
不过,萨德的战败,让罗庇阿再一次想到,魔法师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强大的存在。无论是多么强大的魔法师,都能够被人很轻易地针对性杀死。
恐怕这也是火枪火炮逐渐取代魔法的原因。
可是……
罗庇阿又想到了那头阿萨恶魔,轻而易举地就摧毁了整支帝国军团。
这样的实力差距,让罗庇阿难免心生绝望。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现在那些感染者大军已经抵达王城。可我们已经没有精力和力量北上。”兰帕德爵士叹了一口气,“只能在这里对抗那些游荡的血魔法师。”
“这里没有恶魔?”罗庇阿很好奇。
“恶魔?那倒没有。虽然听说北边有恶魔入侵的事,可是我们这儿没有。”兰帕德爵士摇头。
血魔法横行的地方没有恶魔出现,这是巧合吗?
“现在帝国境内一片混乱。不久前还有一群从东边来的人,他们与我们一同合作干掉过一个强大的血魔法师。”
“东边来的?”
“是的,就是从死亡沙海东边的西恩王国来的一群人。他们把剑背在背后,穿着奇装异服,就像是女人的裙子,头发也梳得和女人一样整齐,身上散发着异域的香味。”
“不过打起架来却是异常凶狠,他们能够把一把剑变成无数把,然后控制那些剑发动攻击。”兰帕德爵士陷入了回忆,“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幸好那些神秘的东方人是来帮助我们的。”
一听兰帕德爵士地描述,罗庇阿就想到了自己遇见的那俩位“玄舟门”的西恩剑客。
“他们大概多少人?”罗庇阿问。
“他们自称是玄舟门,是来对抗恶魔的。那支队伍大概有七八个人,不过听他们说,玄舟门大概有五百多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西恩王国。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的……应该叫门派,还有其他门派的人也来了这边。”
门派……
的确像是东方的说法。
罗庇阿原本的恐惧和绝望突然减轻了不少。
神秘的东方,也许就有力量来对抗恶魔呢?
那些玄舟门剑客的能力,他是有所目睹的。只是不知道能否对抗阿萨恶魔。
罗庇阿突然回头看向贝约斯塔德,“你的消息恐怕知道的更多吧,贝约斯塔德。”
正在狂吃的贝约斯塔德突然一愣,“我?我就是一个混饭吃的小混混,我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啊?”
“那个占据你身体的是什么东西?”罗庇阿逼问。
贝约斯塔德慌忙摇头,“不要问它,不要问它,它和这些都无关。”
“但是它和我有关。”罗庇阿晃了晃脑袋,莉丝安琪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一个箭步冲上前,长镰就放在了贝约斯塔德脖子上。
贝约斯塔德吓得哆嗦都不敢哆嗦。
“这是怎么了?”兰帕德爵士问。
“我的朋友被一个邪恶的灵魂附体了。”罗庇阿笑着说道。
“它会杀了我的,它杀了我,就找不到艾丽莎了。”贝约斯塔德苦苦求饶。
“我不是很需要见到艾丽莎,贝约斯塔德。我现在更怀疑你和血魔法有联系。”罗庇阿说道。
“不不不!!!”贝约斯塔德发现周围的人都投来了怀疑的目光,如果自己真的和血魔法有关的话,那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自己。
“是魔神,一个魔神。”贝约斯塔德连忙低声说道,“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在河边见到的一个木偶。”
“但那个木偶就是一个邪恶的……不不不,一个可怜的魔神。”贝约斯塔德似乎很害怕自己的言论激怒了身体里的“魔神”。
“我和它做了一笔交易。它占据我的身体,代价是赋予我别致的力量。”贝约斯塔德说道,“有时候,当它控制我身体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有趣。”罗庇阿若有所思地看着贝约斯塔德。
“魔神?”兰帕德爵士皱起眉头,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他立刻会拔剑攻击。
“这个魔神除了控制我之外,什么坏事也没做。”贝约斯塔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
“殴打艾丽莎?”罗庇阿问。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看见艾丽莎时,那遍体鳞伤的样子。
“不不不,不是殴打,是魔神在和艾丽莎做游戏,玩那种游戏,不是我本意,不是我本意,我不想伤害艾丽莎,我爱她胜过一切。”
贝约斯塔德慌忙摇头。
“艾丽莎也知道这一切?”罗庇阿问。
“是的,她知道,我告诉过她。我不想伤害她,任何一种方式。”贝约斯塔德跪了下来,“我真的不想伤害她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