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那个灰发贵族一脸惊恐地望着不远处拄着法杖缓缓走来的魔法师。
那些亡灵身上的恶臭和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让胯下坐骑焦躁不安。
“坚守阵地,勇士们!”他还没有被眼前的亡灵们吓破胆,灰发贵族高举长剑,“碾碎它们!”
可他冲出去的第一波骑士已经被达里安悉数击败,他手中的战锤将那些强大的骑士都砸得稀巴烂。
而那些被砸下马的家伙,根本来不及站起来,就被戈弗雷和鲍德温刺穿身体。
不止是面前的贵族,就连罗庇阿也很惊讶自己麾下仆从的战斗力。
第二批骑士刚调整好自己的坐骑,他们要花费比平时多上数倍的力量才能控制住它们。可骑士们还没来得及策马冲锋,一旁的领主府内就逃出来大量士兵。
乱哄哄的溃散姿态冲乱了骑士们的阵型,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战马再度嘶鸣。
“就这群臭鱼烂虾,还搞得我这么紧张!”拖着长镰的莉丝安琪第一个从领主府中走出来,在她身后则是幸存的叛军战士。
圣堂骷髅们一字排开,为首的兰帕德爵士高举手中的烈焰长剑,向前一挥,骷髅战士们齐步向前。
“愚蠢的人类,报上你的名字。”罗庇阿压着低沉的声音,从法师斗篷的阴影中看着前方的灰发贵族。
局面算不上一边倒,可亡灵大军已经控制了这儿的局势。
“你这个该死的臭虫,邪恶的魔鬼!”那个灰发贵族也自知大局已定,“正义的烈火总有一天会将你烧得死无全尸!”
他从身旁的侍从接过一顶十字盔,将那头灰色的秀发和满脸的沧桑都遮住,只露出坚毅无比、燃烧着怒火的双目。
“兰帕德爵士,给这位英勇的爵士一个应有的结局!”罗庇阿仍然拖着那低沉的声音。
兰帕德爵士根本不用拉动缰绳,靠着魔法指令就指挥着胯下的骸骨战马缓缓向前。
“峰堡骑士,兰帕德·斯恩斯·斯诺鲍!”兰帕德爵士非常从容地自我介绍。
灰发贵族也策马缓缓向前。
似乎是兰帕德爵士的骑士风度让他怒火稍息,竟也介绍出自己的身份,“迪特隆领领主拉达尔·迪特隆伯爵之子,莱恩·迪特隆子爵!我将扫清你们这些邪恶!”
兰帕德爵士不再废话,手中的剑刃燃起烈焰,骸骨战马直冲向前。
莱恩子爵也策马冲锋,他的手下要么已经战死,要么已经畏惧不前,他只能舍命相拼!
都没有使用长枪,而是两柄剑刃碰撞。
燃烧着魔法烈焰的长剑却在碰撞的瞬间断折,溅起的火星带着断裂的剑刃应声落地。
兰帕德爵士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剑刃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而且手中的烈焰魔法也渐渐消散。
“该死!”兰帕德爵士才注意到,自己的烈焰材料恰好用尽。
几乎就在莱恩子爵调转马头冲过来的同时,兰帕德爵士才刚好拔出备用剑。
清脆的铁器碰撞,兰帕德爵士差一点就被割掉脑袋。
再次调整马头,两位骑士第三次发动冲锋。
“为了迪特隆!”莱恩子爵高呼着口号,放弃紧握缰绳的左手,双手握剑用尽全力朝兰帕德爵士劈砍过去。
可就在他胯下战马快要冲到骸骨战马跟前的瞬间,动物本能的恐惧让它突然驻足,疾驰状态下的莱恩子爵被直接甩了出去。
狠狠地摔倒在兰帕德爵士的骸骨战马跟前。
兰帕德爵士原本打算收起武器,给予这位战败的骑士应有的尊重。
可谁知倒在地上的莱恩子爵挥剑砍断了骸骨战马的马腿,兰帕德爵士也跟着摔了下来。
趁着死亡骑士摔倒,莱恩子爵如恶狼般扑上去,挥舞长剑砍向倒地的兰帕德爵士的脖颈。www..cc
罗庇阿大叫不妙,没有想到兰帕德爵士竟然在决斗中输掉。这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即使兰帕德爵士在决斗中落败,罗庇阿也相信他能够全身而退。
可没曾想战斗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瞬间,一切都来不及反应。
莱恩子爵用尽全力,他知道自己就算赢了,也没法从死灵法师面前活着离开。
于是,这一剑充斥着他的不甘、恐惧和愤怒。
这一剑,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一战,是他为了正义消灭亡灵的最后一击。
可就在长剑快要劈砍到兰帕德爵士的瞬间,一发魔法利箭从背后刺穿了莱恩子爵的脖颈,举在空中的剑刃也突然僵住。
“子爵大人!”
周围的骑士士兵纷纷惊呼,莱恩子爵的侍从这一次顾不上恐惧,拼命奔跑上来。
可莱恩子爵已经无力地倒下去,那顶头盔从他的头上摔落,露出他的一头灰发。
兰帕德爵士这才站起身,看着眼前死去的骑士,又神色复杂地望向屋顶射出一箭的骷髅弓手狄安娜。
“为莱恩子爵复仇!”莱恩子爵的死,再一次点燃骑士们丧失的热血。
哪怕是死亡,也要和莱恩子爵一样,死在冲向邪灵的路上,而不是窝囊地被死灵法师玩弄致死。
达里安和莉丝安琪纷纷策马上前,挥舞着镰刀和战锤冲进那些骑士当中。
另一个骸骨剑士,瑟奈克奥斯也纵身跃向敌群,一黑一白两柄长剑掀起了一股死亡风暴。
“骑士团万岁!”贝尔也带着幸存的骑士团战士加入战斗,他们劫后余生的士气一点不比敌人差。
斗篷之下的罗庇阿看着眼前的屠杀。不知从何时起,这些血肉飞溅的场面已经不再感到恶心,那些撕心裂肺地叫喊已经唤不起罗庇阿内心的怜悯。
“他们本就该死……或者说,它们本就该死!”
这些人也有父亲、母亲、女儿、儿子、妻子,也有自己的家庭和人生。
可是,罗庇阿却一点也没有心软,只像是在看着一场血淋林的电影。
罗庇阿不知是因为死灵法术,这些复生的仆从或多或少影响了自己的心智,还是因为自己本就在这么久的杀戮当中逐渐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