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变故频发,司马举在蒲村前后滞留了多日,待各事处理完毕,才猛然想起尚需到襄阳去找师叔卢嵩。
司马举便与狄雷商议道:“狄兄弟眼下孤身一人,何不与我同行去襄阳,我们结伴而行,途中亦可以随时指点你习练内力。”
狄雷欢喜道:“我还担心哥哥不肯带我去呢,哥哥主动提起,我求之不得啊!”
狄雷答应之后,司马举又去找丁圆圆。丁圆圆伤势基本痊愈后,在处理狄煜丧事期间,司马举便搬到右边东厢房与狄雷同住了。
司马举敲了西厢房门后,丁圆圆开门,司马举立在门口道:“丁姑娘,请出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件事!”
丁圆圆道:“进屋谈不好么?”
司马举道:“孤男寡女,恐是不便!”
丁圆圆嗤笑道:“江湖儿女,也如此讲究么?”
司马举脸上一红,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些规矩,总是好的!”
丁圆圆本欲“你为我疗伤时,和我孤男孤女相处了好几日啊?”可毕竟于心不忍,稍微犹豫了片刻,便跨步出门,随司马举走到房屋中大厅。司马举边走边道:“丁姑娘,你身上的伤势也痊愈,蒲英村我不能再待下去了,该到襄阳去找师叔,你我男女同行不便,你且回‘威远山寨’罢!”。
没料到丁圆圆情绪激烈,决绝地道:“我不!我也要去襄阳”
司马举愕然道:“你一位姑娘家,怎可和我们男子同行同宿?”
丁圆圆争辩道:“你行走江湖,怎能拘泥普通世俗礼法?此前你不是和我行走了多么?”
司马举急忙道:“彼时你女扮男装,我并不知情!”
“我仍然可以书生打扮啊!”丁圆圆气鼓鼓地道。
“不是如此简单,不是如此简单。我,我...”司马举本欲“我去襄阳要和师叔女儿成亲,带着你一位姑娘家,成何体统?”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不出口,不由得期期艾艾起来。“我”字在嘴里直打转儿,憋得满脸通红。
“我什么?你呀!”丁圆圆得理不饶人,气冲冲地高声叫问。
丁圆圆高亢的声音,引得狄雷也出房来,问道:“怎的啦?怎的啦?”
司马举道:“丁姑娘要随我们去襄阳,男女同行同宿,有何体统?”
“如今我们不就是同宿么?”丁圆圆反唇相讥,又将声音提高了。狄雷几时见过这等阵仗,吓得一缩脖子,朝司马举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分明是道:哥哥,这可不关我事啊,你来处理!
正当司马举尴尬异常,进退两难之时,突然听得门外有人高喊:“司马举,你出来!”似乎还是姑娘家的声音。
屋内司马举、丁圆圆、狄雷三人都万分诧异。蒲村还有哪位姑娘认识司马举?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从屋内冲出来。
只见屋拐角处,十来位官府衙役拥着两位少女,一位上身着淡黄色长褙子纱质绸罗,下身则为浅绿色褶裙,头挽高髻。脸色明艳,身材袅娜。另一位则是着红衫,身材高挑。这不是展蓉及贴身丫鬟么?司马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丁圆圆见仇人来到,分外眼红,但自知不是对手,唯有对狄雷窃窃私语,狄雷一听,便欲冲上前找茬。司马举忙出口喝住道:“狄兄弟,莫要鲁莽!”
司马举转头对展蓉道:“展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展蓉蓦地见司马举冲出,稍显激动,但随即恢复常态。
展蓉面无表情地道:“司马举,你果然龟缩在此!”
司马举没由来被她责骂,心中有些着恼,冷着脸道:“我待在何地,似乎与展姐关系不大!”
展蓉脸色又一红,道:“你打完擂台,胜了就一走了之,欲致本姐于何地?”
司马举纳闷道:“我何时打了你的擂台?”
那红衫丫鬟向前一步道:“司马公子,你上擂台虽非本人报名,可众目睽睽之下,确实胜了我家姐!”
“依你们意思,那应如何?”司马举此时还没明白。
“按擂台规矩,司马公子自然该娶我家姐才是!”
“哈哈哈,哈哈哈!”丫鬟刚完,这边狄雷捧着自己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丫鬟满脸愠色地盯着狄雷,娇喝道:“有何好笑?你这土包子!”
“一位如花似玉的姐,死皮赖脸地缠着别人娶她,不好笑么?难不成你家姐有什么难言之隐?”狄雷本是名门之后,竟被人斥责为“土包”,心中如何肯平?因此极尽挖苦之能事!
展蓉忽然身子一晃,倏地跃到狄雷跟前,玉手一挥,狄雷脸上“啪”地着了一记耳光,倏地展蓉又退回到了原地。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话最好闭嘴!”
先前狄雷欲惹事,冲到了最前面,司马举和丁圆圆在其后一丈许,司马举要救他自然轻而易举,但他也正为狄雷语言粗俗惭愧,见展蓉出手,又未有兵器,无多大恶意,故而并未出手阻拦。
狄雷仗着自己一身蛮力,在蒲村方圆几十里称王称霸,几时吃过这等大亏,一触即跳,挥拳又要向前,司马举跃近及时拉住狄雷肩膀道:“兄弟,算了罢,你非她对手!”
狄雷却吼道:“打不赢也要打!”司马举倒也敬他这份勇气,兀自放开了右手。狄雷提着醋钵大的双拳,如奔马般地朝展蓉冲过去。狄雷未及杀到展蓉面前,那红衫丫鬟斜刺里跃出,呼地一掌劈向狄雷面门,竟也是“逍遥掌法”。
狄雷徒有一身蛮力,哪有招式,登时胸前中了一掌,所幸狄雷皮糙肉厚,那丫鬟的内力也不深,狄雷尽管中掌,却无多大障碍,口里不由得意地呵呵笑起来:“挠痒痒么!”完,两拳如风车般地舞起来,那丫鬟虽然高挑,倒也灵巧得紧,左摇右摆地避开烈雷的大部分拳头,期间亦接烈雷好几拳,两人平分秋色,但丫鬟终究架不住狄雷势大力沉,接了几拳后,觉得手脚有些酸麻,再也不敢实打实对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