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举见他们精疲力尽,便道:“道长、师父,你们不打了罢?”
“蓝胡子”摇头道:“不打了,不打了!”
那法行却边起身边道:“今日不打了,明日还是要决出胜负的!”
“蓝胡子”怒道:“打便打,道爷还怕你们不成?”
司马举见法行在收拾戒刀等物欲走,便问三“胡子”道:“你们之间,有何仇怨?如此相生相杀?”
三和尚捡霖上戒刀,与两师弟徐徐往回走,亦不再理会三道士。
三道士便也慢慢起身,扑腾了身上的灰土,挪到柴堆旁,又是“蓝胡子”道:“能有多大事?我们几人,乃从河北南下,躲避金军涂炭,前几个月到得墨云山,听闻墨云山有道观无人打理,便进观打扫借住。墨云山道观既不大又破烂,经我三人整修近两个月,便有所起色,亦开始有香客来道观祈愿。谁知不久,墨云山后的香刹寺主持法行派人来赶我们,我们墨云山道观抢了他们寺庙香客!”
司马举笑道:“和散道士,井水不犯河水。这法行和尚忒也霸道了些!”
“蓝胡子”道:“可不是?我们自然是不肯服气的,将法行派来的人赶跑了,法行便隔三差五派人来捣乱!我们无法,只好与他们约定,一次性了断!道士与和尚约架,总是有碍物听,我们唯恐民众议论,故而装扮成樵夫,他们亦装成普通百姓。到这平时少有人迹的树林官道里来一决胜负。”
司马举、贝空四这才恍然大悟,心道:你们如此装扮,却教我们误会得紧,若非撤回内力,岂不将你们毙于掌下?
贝空四道:“听法行他们口音,似是许州当地人,你们外地人,怕是难与他们争锋!墨云山道观以前之所以无道士打理,莫非也是他们做的好事罢?”
“蓝胡子”道:“可不是么?法行派人与我等约架,我们本欲不与他们争斗,恰巧前日,又来了三位道友,他们却极力劝我们迎敌,并,倘若我们失利,他们替我等出气呢!”
贝空四奇道:“那几位道友又是何等人?怎的未与你们一同而来!”
“蓝胡子”道:“来惭愧,他们来历,我们一概不知,听口音也该是北方之人,我等问他们,他们不予理睬,个个高深莫测,我红师弟欲与他们理论理论,却被他们其中一人打了几个耳刮子,虽然不痛,总是羞煞人!我与白师弟上前相帮,我等三饶胡须又被他们拔了几根!我们便不敢再多了!”
听到这里,司马举便笑道:“如今你们与和尚架也打了,缘由亦告诉我们了,不知我们还能不能走?”
“蓝胡子”道:“我见你们武功高强,实际欲请你们帮忙!”
司马举心中恍然,看来,“蓝胡子”其实并不糊涂啊!问道:“帮你们揍和尚?”
“不是,不是!”“蓝胡子”道,“我欲请你们打那三位道士!”
“他们欲替你们揍和尚,为何你们反而想要我们打他们?”司马举不理解了。
“法行和尚与我们争斗,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可那三位恶人,却占着我们住处,奴役我们为他们烧水上茶、做饭洗碗,实在教人羞耻难堪!此仇不报,非君子也!”“蓝胡子”狠狠道。
司马举劝慰道:“我与大哥却有要事北上。他们占你地方,却许诺为你们出头,骨子里是帮你们的,你们且忍一忍罢!”
“蓝胡子”道:“我们亦知此理。唉,但求过一日安生一日罢!不过两位道友,有件事我还得对你们一下。贫道听那三恶人商量,要对付一老一少两道士,莫非便是你们么?”
此话一出,贝空四、司马举皆是差点跳将起来,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此话当真?”
“蓝胡子”道:“贫道出此话来,并非以此吸引你们来对付三恶人,他们前日来后,除了日常饮食,便在卧房里密谋,昨日我还隐隐听到他们,‘可能快来了,一老一少武功极好’,可不是你们?”
贝空四道:“道长的话,我们兄弟十分信任,道长再回忆回忆,他们是何等模样?”
“蓝胡子”道:“他们年纪应该还在我等三兄弟之上,皆是灰白胡子、灰白头发,身材与我等亦不相上下。”
“他们年纪恐怕已是古稀了!”“白胡子”此时插话道。
“他们皆较为瘦弱,肩上背剑,手里拿拂尘。”“红胡子”补充道。
“你们下山时,他们在哪?”贝空四又问道。
“蓝胡子”道:“贫道特意注意观察了一下,我们下山时,他们尚在道观卧房内未出来!”
“他们知晓今日你们与法行和尚比武么?”贝空四问。
“知道的!”
“你们道观在甚么地方?”司马举又问道。
“再往前走,墨云山官道尽头,有条路上山,上山不及三里,便到半山顶的道观了!”“蓝胡子”道。
司马举突然道:“我与大哥并不帮你,你为何主动提醒我们呢?”
“蓝胡子”真诚道:“我们与法行三人决斗时,友善意提醒我们丢炼枪,以免误伤,可见友宅心仁厚!我们虽不甚聪明,却也并非糊涂透顶,还是大致能够分清楚是非的!”
贝空四拱手道:“我们兄弟感激三位道长真诚相告,他日事毕,必来拜访!暂且拜别,后会有期!”
两人与三“胡子”告别后,沿官道前行,两人在储误了近一个时辰,却获得一个极大的信息,龙陆昆又派了杀手在路上阻截,而且可能就在前方不远处!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人昂首而前,尽管阳光被树叶遮挡树顶,可总有那么些稀松的空隙,无法阻挡阳光的入侵,见缝插针的阳光,斜射在司马举与贝空四两人脸上,显得尤为坚毅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