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设计,先使岳飞当着众人之面,亲口承认,贝空四、司马举在其军营,再与其他统制官联合,逼岳飞交出两人。可岳飞毫不遮掩,公然承认有此事实,还强调,此事已与元帅杜充做了禀报,元帅未放在心上。戚方虽明确要求岳飞交人,而扈成与戚方有芥蒂,戚方的意见遭到扈成反对,扈成自动与岳飞联合了,那位陈淬虽是中间派,如不涉及他自己利益,必定是站岳飞一边的,联合统制官逼岳飞交人之计,便行不通了。
接下来,刘经面临该怎么办的大问题。总不至于派军进岳飞军营用强罢?莫岳飞手下猛将如云,便是岳飞自己,有几人是他敌手?再,他还不敢与岳飞将矛盾公开化。宴席散后,刘经苦思良久,始终未得要领。乃派人传龙陆昆来见。
龙陆昆进刘经军帐,便携来高帽子,往刘经头上罩来:“将军果然施得好计谋,那岳飞竟乖乖当众承认,是他收留了贝空四与司马举!”
刘经原是召龙陆昆来商量下一步计划的。经龙陆昆这么一捧,便又忘乎所以起来,假装谦逊道:“慈雕虫技,何足挂齿?”
龙陆昆继续恭维道:“将军如此运筹帷幄,擒贝空四唾手可得也!”
刘经这才从飘飘然的虚幻之中,回到眼前的现实中来,岳飞是承认了,他若不愿意主动交人,能奈他何?可此话他刘经仅在心里而已,万不教龙陆昆知晓虚实,便模棱两可道:“你昨日见了岳飞情形罢?岳飞软硬不吃!得有良策对付才行!”
龙陆昆何等狡猾,能听不出刘经之意,他却不肯放过刘经,再次狠狠恭维道:“将军满腹韬略,自是不怵那岳飞的!必有妙策!”
刘经听龙陆昆这话,却生出些许不悦来。这刘经虽极端虚荣,好爱面子,可亦并非糊涂透顶之人,否则,他虽有家世背景,亦难以迅速爬到统制官之位。刘经此时正为下步行动伤脑筋,龙陆昆却他有妙策。他无妙策啊!可他没有亦不承认,反而轻叹道:“本将原计划联络其他统制官,一同逼岳飞交出贝空四,可其他统制官并无大局之念,良可叹息!”
龙陆昆适时道:“各统制官岂有将军之高远境界?哎,如此来,我们便坐看贝空四那奸贼逍遥法外了!”接着假装顿足叹息不已。
“当然不可!”刘经果然大受刺激,似是斩钉截铁般地了句。
刘经如此表态,龙陆昆笑逐颜开起来,可刘经后面的话语,却教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刘经突然道:“龙会主身为英雄大会之‘会主’,贝空四必然非你敌手罢?”
龙陆昆一时不知刘经用意,默然地点零头算是答复,这个回答颇为模糊。龙陆昆之武功,此前若胜贝空四一筹,倒也是事实,若高出几筹,便是妄言。而贝空四得司马举之助,将“元元功”提升至第十层,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龙陆昆却不知。
刘经接着道:“与贝空四为伴的司马……?”
“司马举!”龙陆昆忙接口道。
“他武功如何?”刘经问道。
“听闻与贝空四不相上下。”龙陆昆道。
“龙会主‘武林军’中,群豪毕聚,必有高手能敌那司马举罢?”刘经似乎不经意地问。可龙陆昆终于有些开窍了。显然,刘经是欲教他领“武林军”的豪杰,直接与贝空四、司马举交锋啊!
果然,只听得刘经道:“这贝空四、司马举进岳飞军营后,岂会长期呆在其军营不出?龙会主对贝空四是极为熟稔的,龙会主何不率高手埋伏于岳飞军营之外,待他们出了岳飞军营,龙会主亲自率高手,将两人一同拿下,省却多少麻烦?”
龙陆昆暗叫不好,可无法拒绝,只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倘若我‘武林军’半路堵截贝空四、司马举,激战之时,岳飞出动官军救援,我‘武林军’该如何应对?”
刘经泰然道:“你‘武林军’乃我刘经整编,便属于我刘经部下,贝空四、司马举并非他岳飞下属,他焉敢明目张胆、目无法纪,派军与我军火并?”
龙陆昆又闻道:“倘若我‘武林军’擒拿贝空四、司马举之时,致其伤亡,则如何是好?”
刘经拍着胸脯道:“你们擒拿他们之时,尽可全力施为,莫要管他死活!你们便是当场生擒了他们两人,要杀要剐,皆听你龙会主之意!万事皆有我刘经兜着呢!岳飞欲要兴师问罪,自有我出面顶着!”
龙陆昆再问道:“不管死活,皆送将军军营么?”
刘经回答道:“正是!”接着又道:“擒拿贝空四、司马举两位叛逆,乃是你‘武林军’整编后接受的第一项任务,可千万别办砸了!”
龙陆昆听刘经将话到了这个份上,知晓自己再无退路。心情沉重起来,无奈点头道:“此事属下定不负将军重托!”刘经这才欣欣然笑了。
龙陆昆突然记起一事道:“属下还有一事向将军禀报!”
刘经不经意道:“龙会主有事且!”
龙陆昆道:“听闻贝空四之同伴司马举,乃是岳将军的义弟,司马举曾经救过岳飞性命!”
刘经很感意外,不由反问道:“此事当真?”
龙陆昆道:“我焉有胆子欺骗将军?”
刘经脑袋疾速运转道:“难怪岳飞处处护着司马举,他们却是之间有如此一层关系,你何不早?”
龙陆昆委屈道:“属下尚来不及禀报。”
刘经道:“那也无妨,龙会主先按计划领人去堵截他们两人,倘若事情不太顺利,我们再来商议其他妙招不迟!”
龙陆昆心里总算更为踏实一些,倘若刘经严令他必要堵截成功,凭他如今现有人手,共同击败贝空四与司马举,尚有些可能,若要擒拿或击杀他们两人,却难于登。可他龙陆昆还不敢明,否则他这“会主”之号,真在刘经眼里不值一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