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先在集英殿轻松击败卫道坚,道君皇帝欣喜异常,侃侃而谈道:“昔日太祖在搭取下英才,一般均以先交试卷者为状元。开宝八年,王嗣宗与赵昌言同时交卷,太祖很为难,因状元只能有一位,太祖便教两人在殿中决斗,王嗣宗手明眼快,先出手将赵昌言裹头巾打落在地,大步窜过去拽在手中,顺势跪着在殿中,臣赢了,惹得太祖哈哈大笑,故而王嗣宗获得当年状元!此可谓‘文斗’,今日两位爱卿比武,可谓‘武斗’,既精彩纷呈,又惊心动魄,远在朕之意料之外!可见英武豪杰人士,皆深藏于江湖之中呐!”
童贯奏道:“陛下何不在京师举行武林盛会,诚邀下道教能人异士,齐聚京都,一决武功高下?”
道君大喜道:“童爱卿言之有理!可着即下旨,诏令全国各道教门派,俱进京参与盛会,命名为‘论道会’。此会必将热闹非凡,不可预测!”
张继先本不欲参与“论道会”,可道君皇帝强令不准。不久,在第一期“论道会”上,张继先获得“论道会”会主!名声愈加扬于四海。卫道坚积心处虑,不意为张继先做了嫁衣裳,心中酸楚,实在难以言表。
张继先获得第一期“论道会”会主之后,愈加感觉“丹崖派”卫道坚等饶嫉恨,张继先本来无意庙堂之中的皇帝宠信之争,执意向道君提出,欲回归龙虎山隐居修道,继承发展“正一派”道教事业。道君皇帝无法准奏,第二年,张继先又回到龙虎山。此后的“论道会”,张继先便未参加,非但如此,道君皇帝再召其入宫时,张继先皆以病婉辞。司马展、卢嵩、铁铸三人,便是在此期间,上龙虎山学艺,被张继先收为俗家弟子的。
张继先退隐龙虎山,可卫道坚却依然耿耿于怀,为何?第一期“论道会”,因张继先参加,卫道坚因是其手下败将,不敢报名参加角逐。后来的第二、第三期“论道会”,张继先未参加,卫道坚以为志在必得,谁知,王老志、王仔昔分别于第二期、第三期“论道会”异军突起,卫道坚逐渐受到道君皇帝冷落,于心不甘。寻思道:那张继先年不及二十,武功便出神入化,纠其缘故,必然是归功于其历代师所传的“正一经”可见,这“正一经”,乃练武之宝。
可“正一经”乃龙虎山“正一派”不传之秘,历代师几乎是随身携带?普通人如何能谋取?然而卫道坚在京师盘踞多年,交结了一大批人,其中很多便并非是普通人!
卫道坚首先找了师弟万俟豹、万俟彪、万俟虎三兄弟,提出一起设法谋取龙虎山“正一经”,万俟三兄弟本是武痴,“正一经”对他们而言,具有极大诱惑力,卫道坚又是本派掌门,两者一拍即合。
接着卫道坚向童贯求援,请童贯向道君皇帝进言,严旨再召张继先进京师。童贯受了卫道坚重贿,不遗余力地向道君进谏,兼之道君皇帝本来便有召张继先赴阙的想法,道君果然下诏,严令张继先赴阙面圣。卫道坚又找通过童贯,寻沈御医要了一副“消功散”。彼时沈御医进皇宫不久,诸事皆有求于童贯,童贯要“消功散”,沈御医不敢不给!
道君派出召张继先的内侍才出皇宫,便被童贯带到卫道坚面前,卫道坚好酒好菜招待,又是金又是银地笼络,两位传旨内侍,被卫道坚化成了一瘫烂泥!卫道坚随后提出,教万俟三兄弟化装成下等内侍,护送传旨内侍去龙虎山召张继先,两位传旨内侍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出发前,卫道坚早对万俟三兄弟如此这般的做了安排!
道君诏令送于龙虎山,张继先接旨,迫于无奈,唯有打点行装,跟随传旨内侍一同进京。出了信州,走了四五日,到得江州长江岸边,拟渡船过江。留宿岸边客栈,当日晚膳,万俟彪将携带的“消功散”悄悄放于张继先茶水中,张继先浑然不觉,喝了茶水,吃完晚膳,歇息前,照例打坐练气,突然感觉内力涣散,难以聚集,心中大骇!寻思必是着了他壤儿,此时尚未疑心,奸人便在身边。
当日夜,张继先无意歇息,意欲以内力将毒逼出,可沈御医此药,乃针对内力的独门绝药,何况“消功散”在他体内已存在一个时辰,而卫道坚忌惮张继先武功已入化境,交代万俟彪下药,份量是一般高手两三倍,饶是张继先内力通神,亦被此药化解得十去其九!
张继先无法,拟于第二到道回府,并向传旨内侍明,自己已患重病,无力再行北上面圣!三更时分,两人蒙面闯入张继先客房,不问青红皂白,即对卧床无法入睡的张继先痛施杀手,张继先虽仅剩两分功力,仍是不可觑,一时间两蒙面人竟不能得手。黑暗之中,张继先发觉对手竟是“丹崖派”武功,顿时感觉不妙,用尽余力逼开两人,欲从窗户口逃逸,谁料,另一蒙面人却埋伏在窗户外边,张继先措手不及,被对方一掌击中胸口,张继先退回客房,即被另两人围住,三人联手,张继先死于非命!一代宗师,竟死得如此屈辱,能不教人扼腕痛惜,时年仅三十余岁。
三位蒙面人,当然是万俟三兄弟!第二日,传旨内侍在客栈等张继先出门,久久不见其人影,进房查看之时,张继先平躺在客房床榻上,脸色铁青,已去世多时了!两人慌了手脚,忙问万俟三兄弟如何处置?
万俟彪道:“此前圣上多次召见张师,张师均以病重推辞,不意今日半路羽化,可见张师以前,病情确实不轻呐!”
万俟彪一席话,惊醒了两位传旨内侍,传旨内侍一边向朝廷报张师路上病亡,一边向龙虎山报张继先病重羽化!道君得报,惊愕不已,乃以为张继先以前所言有病,所言非虚,下诏厚赏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