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空四与司马举谈完后,又去找丁圆圆,明来意后,丁圆圆红了脸,但明显没有在花甸谷底那种强烈的抵触情绪了,只是嘟哝道:“飞鹏在襄阳府尚有未婚妻,他与我成亲,岂非成了背信弃义之辈了?”
贝空四道:“老哥我适才劝他,去川陕之前,绕道襄阳,向他师叔、师叔母解除婚约,他却难以面对师叔母。”
丁圆圆领会错了意图,心中发痛道:“他尚留恋他师妹么?那何必与我成亲?”
贝空四知她误解,忙道:“三弟明确表示,今生妻子便是你丁姑娘,怎会留恋他师妹?三弟是觉得,师叔母对他甚为爱怜,不忍心伤害于她!”
“飞鹏与我成亲,对他师叔母伤害岂不更大?”
贝空四笑道:“三弟之意,教时光来改变一切,随着时日推移,他师叔母慢慢对他淡忘了,亦未可知!”
丁圆圆终于露出笑脸:“飞鹏不想再去见他师叔、师叔母了?”
“眼下,他定然是不会去的!待他报了父仇,或亦有可能去襄阳!听闻,金军与‘大齐’军已杀到河南去了,襄阳府快要濒临前线了,再过得几年局势如何,谁让知?”
丁圆圆酡红着腮,低头不语了。
贝空四见她神情,知她已被服,决定再添一把火,乃悠悠道:“我这三弟,十分容貌,十分才能,十分人品,唯有感情一事,有些婆婆妈妈!丁姑娘看不出来么?”
丁圆圆蓦然抬头,真诚道:“女子时常忐忑不安!”
贝空四道:“丁姑娘心地善良,一心替他人着想,老哥我佩服万分,可这婚姻大事,关乎自己一生幸福,怎能过多为他人考虑,何况你们结合,乃是郎情妾意,心心相印之结果,此乃美事!姑娘切不可错失良机!”
丁圆圆忸怩道:“唯凭大哥做主!”
丁圆圆跟着司马举一样,改口唤贝空四为大哥了,贝空四略感得意,又道:“我们在这韩村,人生地不熟,为你们举行成亲仪式,大哥将尽力操办,可仍不免会简陋一些,可我等江湖儿女,不必太拘泥于俗礼。话也得回来。倘若三弟报了父仇,置了府邸,与姑娘再补办隆重之礼,亦是可行!”
丁圆圆道:“我能与飞鹏成亲,乃是大哥之恩,女子没齿难忘,怎会在意甚么隆重不隆重?”
“那便好!那便好!”贝空四哈哈大笑!
当日,贝空四要郑轻到韩村街市请了几位婆子及女仆,教婆子采购了两对大红蜡烛,一块红绸缎做盖头,两身新衣裳,两双新靴子,一顶新花幞头,这便是新郎新娘的行装了。另外,置办了花粉首饰,女仆负责给丁圆圆拾掇,婆子等则将司马举客房打扫一净后,挂白色新蚊帐,铺设卧榻,张贴喜字,忙了一整,终于准备停当。
第二日吉时,婆子、女仆将装扮一新披着红盖头的丁圆圆扶出客房,走了几十步,进了司马举客房,司马举在门口迎接,携圆圆手,在端坐于客房主位的贝空四施礼,贝空四不敢拿大,起身迎礼。礼毕,婆子引两人坐床榻上,司马举在左,丁圆圆在右。
两人坐定,一婆子端来两盏酒杯,口里称贺:“请新人喝交杯酒!”
两人将婆子塞来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喝完,致酒盏于床榻前,两盏一仰一合,一婆子口里大叫道:“大吉!”众人皆贺喜,然后出门而去,至此简单婚礼完毕!
众人走后,司马举轻轻掀了圆圆头上红盖头,圆圆脸色与往日素颜大为不同,两弯柳叶眉描画得愈加细长,眉下眼影淡淡,两边俏脸蛋上,胭脂隐隐,鼻如琼瑶,嘴似樱桃,唇若涂朱,肤如凝脂,颈如蝤蛴,在两根大红烛的映照下,愈加显得明亮动人、光鲜夺目,司马举不由看呆了,喃喃道:“圆圆,你真美!”
此前三年,两人几乎日日在一起,甚至长期共居一室,彼此异常熟悉,可今日之礼,乃人生第一大礼。众人走后,丁圆圆心里本来惴惴然、欣欣然交杂在一起。司马举一开口便夸她,圆圆既喜又羞,期期艾艾起来:“跟你…跟你在一起多时了,今日才想起来夸我?”
司马举笑道:“以往我嘴里没夸你,心里时时称赞着呐!”
“贫嘴!”圆圆口里如此,心里甜蜜得紧!
司马举见她娇羞不已,面若桃花,哪里按捺得住?探出头来,张嘴在圆圆嘴唇上轻轻吻了起来,圆圆不意司马举平时看似呆傻,今日会如此主动大胆,随着司马举嘴唇贴来,她脑袋轰然一片空白,嘴角酥麻甜蜜之感一阵袭来,迅速传遍全身!随即浑身酥软无力,瘫倒床榻之上,司马举得寸进尺,五指大将军四处游走,圆圆先是支支吾吾,略有扭动,既而沉寂,任司马举肆意妄为,司马举得了暗示,胆子越发壮实,百忙之中,反手两掌,将房间蜡烛扫灭,黑暗之中,两人云里雾里,均觉妙不可言,不可尽叙!
第二日一早,司马举醒来,见怀中的圆圆仍在甜蜜酣睡,想起昨晚神游太虚,不禁莞尔。本不忍惊醒圆圆,蓦然想起今日将与贝空四分别,忙跳起床来。圆圆亦惊醒而起,两人略微洗漱,出门来贝空四客房。
司马举轻轻敲门,未有应声,推门而入,里面空空如也。两人诧异,正要退出,司马举瞥见桌上有一张纸片儿,随手拿起,上面有几行字:
兄启:三弟新婚,不比往日。春宵苦短,为兄不愿多叨扰,故不告而别,见谅!山高水长,必有相聚之时,期待!三弟燕尔,无需急切赶路,善待弟妹可也。空四启,腊月二十四日。显然贝空四与郑轻,已北上邯郸了。
司马举看完,笑道:“大哥已走了!”
司马举欲按贝空四所,在韩村多待几日,圆圆知司马举心思,催促司马举启程,两人捡点行装,西进川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