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柜一愣神,告诉什么?明明是娘叫他们来的,也没说砍竹子回去是干嘛使啊!
不过一瞬,他似乎在二哥眼里看到了别的意思。
于是停脚转身招手示意黄粮过来,等人到了跟前,他伏在黄粮耳边半晌,然后走了。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黄粮呆愣在原地。
黄家兄弟三个追上来抓着黄粮问:“大哥,他给你说啥了?”
“对啊!说啥了?你倒是快告诉我们呀!”
“我、他、他啥也没说啊!”回过神的黄粮捅了捅自己的耳朵。
他确实什么也没听见呢!
“胡说!我明明看到他在你耳朵边说话了。”
“对!我也看到徐三柜嘴动了的!”
“黄粮,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们?”
黄粮直摆手:“怎么可能呢?我要是知道,能不告诉你们吗?”
“你就是不想!你肯定知道,而且肯定是能挣钱的事!所以你才不想告诉我们对不对?”
“大哥,你要这样就过分了!你虽然成家了,可咱兄弟几个还在一个锅里捞食呢!你怎么能只管自己,不管我们呢!”
“我、我没骗你们!他真的什么也没跟我说!”黄粮感觉自己就是混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了。
然而下一刻,一个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疼得黄粮捂着脸哀嚎。
“不说?那我们就打到你说!”黄老二直接扑上去,按倒了黄粮。
黄老三和黄老四也没有置身事外,对着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黄粮施以拳脚。
大浪山上,回荡着黄粮的哭喊和谩骂声。
就在黄家兄弟拉来扯去时,徐二桌拿胳膊肘碰了碰徐三柜:“看,打起来了。”
徐三柜两眼发光,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的仇,今儿可算是报了!
“打他!用脚啊!对,往肚子上踹!屎都给他揍出来!”
二桌笑呵呵道:“行了,别在这过瘾了。赶紧回家吧。”
“好嘞!”三柜傻呵呵笑着扛起竹捆,跟了上去。
徐二桌道:“解气了吗?”
“嗯!谢谢二哥!要不是你拿眼神提醒我,我就错过这次报仇的机会了!”
徐二桌嫌弃道:“你也太好打发了!那年你差点被他害死在山上,看他挨几拳,你就解气了?有点出息!把身体练得跟大哥一样,亲自上手,那才解气!”
徐三柜看了前面那道似山一样的身形,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像大哥?做梦还差不多。”
二桌拍了拍他的肩:“多做活!什么累做什么!咱肯定能和大哥一样。到时候,黄家兄弟四个一齐上,指定都不能是你的对手。
到时候,你一定要揍扁他!揍得他以后见着你都得绕道走!”
脑海里想象着那一天,徐三柜瞬间浑身充满了力量。
“对!一定可以的!”
徐二桌:“你可以的!”
徐三柜:“对!我一定能行!”
徐二桌:“你能行!”
徐三柜:“我能行!”
看着三柜眼的火,二桌很满意。
娘说的果然没错,有目标就有干劲。
给三柜立个小目标,这小子以后指定不能把那一身的心眼子,使在做事偷懒上了。
踏实做事,也能让娘省些心。
……
而大浪山半山脚上的黄家兄弟,已经被村里人拉开。
原本连肚子都吃不饱,再打上一架,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感受到黄老二恶狠狠的目光,黄粮再次解释道:“他真的什么也没跟我说!你们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知道,能不告诉你们吗?
我也想知道他们老徐家怎么挣钱的,才会跟徐三柜那傻子说话的。”
“你还想狡辩!”
“二哥你冷静一下,我怎么觉着大哥是被徐家兄弟摆了一道呢?”黄老四一开口,那仨兄弟都看向了他。
黄老四道:“你们想啊,如果你们知道挣钱的法子,会这么容易告诉别人吗?”
黄老三率先摇头。
黄老二愣住。
黄粮激动得大哭。
黄老四又道:“不过……既然是竹子,那山上不多了去了嘛!他砍,咱也砍啊!”
“你光砍竹子有什么用?在哪卖,卖给谁都不知道!”黄老三烦躁道。
黄老四扬了扬下巴:“这还不简单?”
“还有心情卖关子?你倒是说啊!”黄老三吼到。
黄老四招手,四个兄弟凑到一块,方压着声音说:“林氏卖东西不都是去桃源镇嘛!咱自己也去啊!”
“废话!这就是你说的简单!说了等于没说!王婆子入狱,刘大拿摔死,小浪村谁不知道林寡妇是去镇上挣的钱?还用你在这说?
问题是,林寡妇家的东西,到底谁买的!咱要是能找着买的人,那还差不多!”黄老三更暴躁了。【1】
【6】
【6】
【小】
【说】
“你着啥急呀!咱不知道,还不能问吗?”
黄家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愣着干啥?走啊!”黄老三冲在最前头。
黄老二和黄老四邀约而行。
只有黄粮落在最后头,一脸委屈巴巴的追着喊:“喂!我不能白挨打吧!徐家兄弟这么害我,你们不管啊?”
然而……没人理他。
……
徐家小院。
大炕三兄弟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圈沟,连进门的地方都有。
林桃拿几颗从中间劈开的大圆木拼上了,三人才得以进来。
完了,林桃还着急忙慌的把院门关上。
“娘?这是做啥呢?”
“嘘!”林桃一把捂住三柜的嘴。
压着声音道:“不准问,不准说。听懂了?”
听没听懂林桃不知道,反正仨小子点头了,她才放开老三的。
“四丫头赶紧做饭去。”林桃催促。
徐四妹喔了一声,放下锄头去了灶棚。
林桃把仨小子叫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把两指粗的竹子斜着砍断,斜面刚好是个锋利的尖。
“按着这个长度,照着这法子砍。”
菜刀、砍刀、还有上回从小地痞那顺来的匕首,刚好三把。
大炕做事从来不问,她说,他照着做。
二桌却是一边削竹子,一边打量挖好的坑。像是在琢磨这些东西的用途。
只有三柜,把不懂就问贯彻得很到位。
“二哥,娘要这个做啥?”
徐二桌当没听见。
“二哥,娘挖坑做啥?”
徐二桌还是当没听见。
于是三个人呈现的却是三种状态。
一个埋头苦干,一个边想边干,一个手里干着活都堵不上他的嘴。
林桃也没闲着,继续捡鸡屎。
毕竟这是家里现在唯一稳定的收入来源。
等镇上的宅子佃出去了,家里又能多一份收入。
就在林桃专心致志的追着鸡捡鸡屎时,院墙外有人正不停向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