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明儿回去的时候,大炕就要去找府里管事的人立下规矩。清点每日进出府上的下人。
定下每日进出的时辰,这个时辰之内在你们护院清查后,方可出入。更不可随意带人进出。”
徐大炕嘴巴动了许久,像是在背诵她刚才说的话。
一会儿后,大炕点了点头,居然一字不漏的把她说的话重复出来。
林桃都佩服得不行,就大炕这色的,要是在她上一世时,那还不得成为卷王之王!
“第二。”林桃看向三柜:“你如果还要继续呆在小公子身边,那就说服凌老爷,将令茹的两个孩子和小公子放在一起养。”
“啊?”徐三柜为难道:“娘!小公子是凌老爷老来得子,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的孩子能去享受的。”
林桃一挑眉:“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凌府,这件事你就必须去做。只看结果,过程你自己想办法。如若不行,那你们就老老实实回家来!”
无视三柜在旁边哼哼个不停,林桃又看向二桌说:“老二,这事交给你去监督他们完成。娘说的这些,你仔细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帮三来敷衍我。”
“唉?娘!您怎么不说大哥敷衍你,偏就觉得只有我会敷衍你呢?”徐三柜不满道。
林桃笑了:“我问你,你觉得你大哥会敷衍我吗?”
三柜瞅了瞅大炕,瘪着嘴说:“不会。”
“那不就对了。”说完,林桃起身道:“行了!昨晚你们都没睡,今儿你们好生补觉。我有事,出去一趟。四丫头你就看顾好家,回头月娥来了,就让他们自己去摘火草叶。事做完了,该给的粮食和水一并给到他们。”
“好。”徐四妹应声。
至于那仨小子,林桃看了一眼后,就离开了。
屋里,徐三柜等到小老太太走远了,开口道:“二哥,这事你说咋办?”
“按娘说的办。”
“啊?二哥你是不是没睡醒啊!娘交给大哥那事,我就不说了。你给我说说,娘交给我那事,我怎么去办?”
徐二桌一挑眉:“合着,娘以前给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娘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我总不能都记得住吧!我是真想不明白,娘让大哥把控下人进出一事,倒也说得过去。
有人守着,即便再有像顾如安这样的人,想在护院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弄出去,几乎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为何还要让我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呢。
要我说,娘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让我们再在凌府做事。”
“娘才不会。”徐大炕道。
徐三柜一翻白眼,一脸不信的样子。
“大哥说的是对的。”徐二桌道:“娘肯定是看出了什么,才会要我们去这么做。”
徐三柜眼一眯,沉思起来。
半晌道:“如果这么说,娘难道是怀疑那位令夫人,会对小公子不利?”
“你怎么不说,娘是想让那位令夫人一起来护住小公子呢?”
“唉?”徐三柜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说:“对啊!你们想,那位令夫人能在一个赌徒手里保全两个孩子,说明她手段何其厉害!
二哥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呀。但是……问题不还是没解决嘛!
小公子是凌府的宝贝疙瘩,怎么可能会让令夫人的儿女和小公子养在一起嘛!这事我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是不可能完成的呀!
要不,二哥你……”
“想都别想!”徐二桌说。
“为什么?这也就是个善意的谎言啊!只要咱们不说,娘绝不可能去凌府问的。”
徐二桌打着哈欠起身,伸着懒腰道:“家人之间,没有欺骗。”
揉了揉徐四妹的头,便转身回房了。
徐三柜看向徐大炕,徐大炕立马起身跑了。
徐三柜又看向徐四妹,一把拽住了正要离开的徐四妹。
“四丫头,你是二哥的心头肉,你替三哥去和二哥说说。”
徐四妹俯身下来:“三哥,二哥不是都告诉你方法了吗?”
“我怎么没听见?”徐三柜说。
“娘上次不是说了,让凌小公子更喜欢你呀。那如果是凌小公子去提出来,你说凌老爷会不会反对呢?”
徐三柜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只需要让凌小公子喜欢与令夫人家的两孩子不就好了!
聪明如他!
……
这边,林桃一早就找到周锄打听黏土的事。
“河的话……没有。”周锄沉思半晌,开口道:“不过,县太爷不是正在挖井吗?说不定就要婶子要的黏土。”
“好小子。走。”要说周锄这娃真不愧是牙行里出来的,那脑子转得就是快。
自己院里那仨小子,但凡有一个像周锄这样的,她就高兴喽!
周锄领着她出了城,也就走了不到三刻钟的样子,就看到一处挖的废井。
堆得跟小山似的土和泥,就在井口旁边。
林桃走进一看,瞧瞧,这不就找到了嘛!
灰白色的粘土。
这种颜色的粘土就比黄色那种耐烧多了。【1】
【6】
【6】
【小】
【说】
把背篓一放:“快,只要这种的。”说着就把粘土往背篓里装。
刚把装满的背篓背上时,一队衙役押着一条长长的队伍向这边走来。
林桃看过去时,在里面看到几个曾在大牢里见过的。
就是替刘老头去保刘王氏的时候,关押在旁边牢笼里的人。
然而看完长长的一队人,也没有刘王氏的影子。
想起周锄曾说过,挖井的人不给水不给粮,渴死了饿死了就把尸体往山上一丢了事。
又想到刘王氏那双近乎腐烂了的手,想来那刘王氏最后怕是连张草席都没有得到。
队伍从他们身旁走过时,几个身着衙字服的官差还和周锄打招呼。
“周牙人,这土偶尔吃些抵抵是可以,可吃得多了,是会死人的。”
周锄笑笑:“唉!这不也是实再没办法了嘛!”
“也是!咱们兄弟在县衙,还能捞着口吃的。你们这样的,确实也是没法子。不过你也听兄弟一句劝,这种泥能不吃,还是别吃的好。”
听起来是替别人着想,可那衙役脸上得意的神情,简直就是妥妥的凡尔赛。
周锄应付了几句后,便和她往回走。
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衙役的声音道:“你们觉不觉着,周锄那小子不仅脸色比以前好多了,仿佛连身形都不似之前那般瘦弱了。”
“是啊,我也觉得那小子胖了呢。”
周锄把她一扶,低声道:“婶,咱走快些。”